第八百五十七章;假設一下 “結果應該依然如是,上清宮的人馬應該沒有過任何行動的。”
“不錯!跟族長猜測的一樣,附近的百姓都沒有見過道士們出觀。
那上清宮的劉大觀主,因為被奪取了繼承她師尊某個位置的事情,而閉口不語好幾年,且還不問世事!弄得好像佛教光頭修煉的閉口禪一樣。
每日里就是讀書,吃茶,再不就是倒頭就睡,給了就吃,不給也不要,連打坐練功,都不曾進行過一次,
可你要說她不說話吧,有時候她一個人對著桌子,對著墻壁,對著院子,一個人嘀嘀咕咕能說半天,說道開心的地方,獨自笑的滲人,自己說道不高興的時候,又瘋瘋癲癲,總之沒人能聽明白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李世民仔細的傾聽著道家的事情,看黑衣人不說話了,只好接應一句;
“應該是受不了打擊,以至傷到了心神,才渾渾噩噩,如此看來,不叫繼承的那個位置,對她很是重要的。”
“族長當真是聰慧至極,猜測的也是分毫不差,劉觀主的師尊就是上任道子貼身七劍的第一風云人物,
那二房族長當年不顧勸阻在隴西遇到劫難那一次,劉大觀主的師尊為了保護二房族長,身中三箭透心而出,當場氣絕身亡。
本該有這個劉觀主去繼承道子貼身七劍的,結果天意弄人,造化不生,新一代的七劍第一人,并不是她。
非但如此,七劍名額里居然沒有她劉觀主的名字,得知消息后,她氣的仰天倒下,然后就是昏迷不醒一天兩夜。
醒來后,她就沒有再開口和人說過半句話了,一直到現在。”
“難怪她渾渾噩噩的,原來是受了如此窩囊的氣,想她師尊做了七劍的第一人,肯定是風光無限好的,
結果輪到她手里的時候,連個第七都沒有弄成,換做誰都不能痛快的。
還不說她師尊是護教身死,功勞甚大,結果卻是糟糕透頂事與愿違,冤枉了她還是左護法屬下第一觀主,且又是兩大行宮之一的主事人物,給弄到了這般田地,氣的瘋瘋癲癲乃是常理,也真是怪可憐的。”
“是啊,族長說的是,劉大觀主確實也挺凄涼的,
“這些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她門下幾個親傳弟子打點應付,劉觀主自己更是多年都沒有出過她的院子半步,算是道家門里人盡皆知的活死人一個。
且上清宮周圍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現世,所以吐谷渾使臣遇到刺殺的事情,不是上清宮的道士所為。”
李世民不規律的敲打著桌面;
“不是這個,那剩下的兩個呢,大家長不是說還有個太陰觀和九龍觀嗎?這兩個觀里,是否有嫌疑之處?”
黑衣人神色不變,直接開口應對;
“這兩個道觀的觀主,和上清宮劉大觀主一個樣子,這三人的師尊,當年都是道子貼身七劍里的風云人物。
而且都是為了保護道子而死,結果都沒有繼承其師尊在北斗七星里的風光位置,所以這三個觀主這些年都沒有下過山,也沒有出過自己的道觀半步。
三人都是有怨氣的,且都意志消沉多年,盡管如此,辰還是叫孩子們去琢磨了一遍,結果都和上清宮一樣。”
“既然大家長這么說的話,應該不是道家所為了,起碼應該不是這三家干的,若是這樣,到底是誰呢…”
李世民一邊心里放松,總算不是那潑皮所為,一邊又緊皺眉頭,仔細考量五姓七望還有哪些家族,跟吐谷渾有過爭執,或者仇怨很深的。
難道是趙郡李氏不成?
李世民還在思考,黑衣人就冷不丁接來一句;
“要說不是這兩個道觀的話,也真不行定的。”
“哦?大家長發現什么蛛絲馬跡了?可是吐谷渾那些馬匹的行蹤。”
“這倒不是,此三個道觀里的馬匹孩子們都冒險查看過了,都還是人家本來的老馬,沒有外來的牲口。”
“那…大家想的意思是?”
“雖然沒有查出來證據,可是臣查到其他地方了,倒是很有趣的很。”
李世民眼睛猛的一亮;
“大家長請言。”
“臣昨天回來后,下頭的…打聽出來一個小事兒,左護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其中有一個是無憂真人。
這無憂道人手下的一群道種,有一個男道士,曾經在吐谷渾使臣離開長安城之前的半個月前,不見了好幾天,不知去了何處,打聽的不是很清楚。”
黑衣人的話叫李世民瞬間就黑了個臉,還真是怕什么就來什么,就怕那個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的亂來,還真是牽扯了他身邊的人馬…
這真要是他干的,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吐谷渾的大王子,來長安城的兩個月里,可沒有冒犯他一處,反而還去拜見他兩次,顯得恭敬至極,怎么就招惹他不痛快了?這小畜生…
“族長?”
“哦,大家長還發現了什么?”
黑衣人眼睛里閃爍了一下,咽下去要說的話。
“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那道家宗門,是否派人下去了這幾個道觀?”
“派了,左護法伊茉手下的三大真人整齊出山,去請上清宮宮主,太陰觀和九龍觀的兩家觀主,前來宗門里,說是道子要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陣,叫這三個人物補充進來,以繼承她們師尊活著時候的位置。”
“看來和吐谷渾使臣遇到刺殺的事情沒有干系了。”
“確實沒有干系。”
“那大家長以為,伊護法手下那個道種消失的幾天,是去了太陰觀,還是九龍觀?”
黑衣人面對李世民的忽然詢問,想都不想直接開口回應;
“臣不知,族長也知道的,臣的身份有些明堂,不好仔細過問,只能聽下頭的弟子順口,無法深究,且臣也不敢壞了咱們九房的大事。”
“大家長考慮的周祥,的確不能路出馬腳的,假如那不見了好幾天的道種要是去傳下法旨的話,大家長以為是號令的哪個道觀?”
李世民的問題刁鉆古怪,黑衣人不想說也被話茬子趕到了死地。
“太陰觀。”
“為何不是九龍觀?”
李世民并沒有放松,他不是糊涂皇帝,即便是猜測,他也想辯證另一家戲份不多的道觀,是何原因不被選中。
黑衣人不想多說的,可是話趕話走到了這里,他的身份又不屑說謊,所以只能如實相告自己的猜測了。
“太陰觀相比于九龍觀,距離出事的金雞嶺更近了百多里,臣以為從兵家之事上考量,要方便調度。”
李世民點了點頭繼續詢問;
“哦,多謝大家長告知,可再有一條理由乎?”
“太陰觀的無淚觀主,相對來說正常一些,而九龍觀的趙婷芝趙觀主,情況也不太好,只比上清宮的劉宮主強了一點點。
若是換做臣來安排,也不敢把差事交給一個神智不太清醒的家伙執行。”
“大家長所言甚是有理,哦對了,方才大家長說,把這三處當家的弄來道子身邊,之前的七人怎么處置?”
對于道家門里的普通事情,黑衣人倒是沒有隱瞞的心思。
“這就要說到許多事情上了。”
李世民對于道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詳細,皆因道門對歷朝歷代的朝廷都是處處防備,因此只要是朝廷的人馬,想要打聽道家的事情,十分困難。
但是李世民總是想弄清楚道家門里的事情,恨不得打聽的越清楚,越詳細越好,
這會兒好不容易才跟這個,總是難以見面的大人物碰頭,不榨干他的全部用處,李世民怎么能甘心放人離開?他自然是要物盡其用的,不過他也不敢拿捏皇帝的架子。
一來此人輩分太高,伺候過自己往上四代族長。
二來此人雖然不在九房,可是名義上還是禁軍大家長,且此人的后代血脈掌管著九房所有禁軍的軍權,所以李世民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簡單。
更何況此人拋開九房的大家長身份不提,另外養了八十多年的那個身份,也是不可小看的。
所以李世民說話的語氣都有所顧忌,不敢過分。
“若是大家長不趕時間的話,能否告知來去?”
“倒是不趕趁時間,既然族長想知道,臣來簡單說說吧。”
“多謝大家長告訴。”
“臣分內之事。”
“那道子的貼身七劍,實際上叫做北斗七星陣,乃是七個道種配合行動的劍陣,目的是為了保護道子的安危。
同時又是道子的妾室,族長也清楚道家是不禁婚嫁的。”
“這個我也知道一些,道家門里雖說也有清修苦修的大能,但那都是個人意愿,整個道家的規矩,沒有禁止婚嫁的說法,要不然道子也不會大婚了。”
“這個北斗七星陣,有主陣和副陣兩套,她們不會輪流休息,主陣早晚都在道子身邊跟隨著,中間每三五天就有人換下來歇息,就有副陣的七人抽調補充進去主陣里。
所以是兩套劍陣,聽說道子認為,道家都是以生數布局來去,這個兩套不合道家門里的法度,所以要再增加一套北斗七星陣,以應生發之數。
這之前道子也是查證過了前頭十四人的身份,發現主陣有三個女道種都不是從自己師尊手里接任的位置,而是后來者居上,忽然冒出來的。
道子查出了詳細來去之后,就直接點名,要這三個道觀的主事,來長安城宗門里聽命,還要另外再挑選四人,湊夠第三套北斗七星陣。”
李世民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是這樣,如此看來,那三家道觀的主事被剝奪身份,和那三個頂替的,這背后一定有各種原因所導致,應該和世俗間朝廷那一套差不多,各方勢力平衡出來的結果吧?”
“不錯,族長聰慧,一語中的,這三個冒出來頂替的新人,背景很是復雜,其中一個牽扯了上一代的中路護法溪道人,乃是她師尊娘家兄弟的嫡親大孫女。
另外兩個的來頭同樣不小,牽扯到了兩家掌教的身上,一個是四大宗門一位掌教的親孫女,剩下的那個是另外一家掌教最喜歡的小女兒。”
總之都是必須要照顧的人物,而且都是謀劃多年的事情,要怪也只能怪被頂替下去的三家觀主,不會人情世故,再加上造化弄人所致。”
李世民不屑一顧的笑了,道家整天把自己說的多清高,多孤傲,不染俗世紅塵一點點,結果呢?還不是一樣的骯臟?一樣的用人情擠掉了有真本事的?
“難怪呢,兩個掌教,一個護法,這人情確實無法退卻,只是可憐了那被擠掉的三家觀主,瘋的瘋,傻的傻。”
“臣這八十多年來,算是看的清楚明白,一切都是天命造化,也不能去怪誰,非要想不開的話,只能說他們不適合修道了。”
李世民表面上不反對,心里卻在不屑一顧,什么天命造化,按照天命造化來說,大兄就是繼承這九房的族長。
我要是遵守天明造化,還有我的什么事兒?大兄坐了族長的位置,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李二的滿門老小了,什么狗屁天命…
“大家長說的是,天之大,不可估量也,人就得敬畏天地,遵守天地之道的,反之就要痛苦不堪了。”
“族長說的是,理也。”
“哦對了,那右護法,孫夫人,整日里游手好閑的,都幾十年了,也沒人管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孫掌教的閨女,所以才…”
“族長誤會了,族長有所不知,那右護法孫夫人,比誰都忙的。”
“忙?”
李世民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我認識她也幾十年了,從來只看她游山玩水,不知羨煞旁人多少?她還忙?不知她都忙著作甚?”
黑衣人的右邊眉毛非常輕微的挑了挑,最終還是決定不在隱藏,把道家的事情簡單說個大概。
“右護法管著道家所有道觀的刑罰之事,總理五湖四海的道種,這是道子的宗門下,唯一一個拿著實權,還能統管四大宗門的人物。”
李世民聽了這些,內心巨震,但是表面上卻裝的風平浪靜!
“原來如此,我還當她游山玩水呢,卻是督察天下道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