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坐在自己的馬車里,揉著額頭兩邊,靠在馬車的一邊,緩解著疲憊的身軀。
趕車的是秦家的家生子奴仆,除了給自家家主趕車以外,別的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畢竟他也五十出頭了。
本來按照秦瓊的意思,給自己趕了半輩子馬車的,老兄弟,也該退休了,逗弄下兒孫,安享晚年。
秦安很不同意這個安排,五十年的生命里,還是第一次拒絕秦家家主的命令。
家主打了一輩子仗,受傷流血太多,體虛不堪,換個沒眼色的趕車,秦安不放心。
“秦安,快回府了吧。”
今天秦瓊在大營里處理了一天的事了,想快點回府歇息。
“回家主的話,就到了,轉過街口就回府了。”
終于結束了這一天的雜事,秦瓊坐到正堂里,喝了一杯熱水,舒服的靠在太師椅的后背里。
“家主?”
“嗯!”
睜開眼,秦瓊看著走進正廳的前院大管事。
管事秦英郡仔細看著家主的臉色,覺得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就小聲匯報;“啟稟家主,今日…
“什么時候學的,說話吞吞吐吐,有事就直接說出來吧。”
“是,家主,今日大郎君帶著,大牛,阿貴,林家娘子和迎香,去尉遲大將軍府里做客了。”
“嗯,這還是老夫昨日交代的,整天的窩在府里頭,吃了睡,睡了吃,算怎么一回事?
少年人,就應該多出去走動,別像老夫一樣,顯得朝氣不足。”
“是,家主說的對,只是今天發生了很多事,都是因為郎君出去…”
“什么事?去尉遲大將軍府里,吃個晝食,還能吃出來禍事不成?”
秦英郡尷尬的陪著笑;“事情是這樣的,吃席面之后,郎君由大牛阿貴陪著,去逛了一圈,
林家娘子和迎香,就先回來府里,路上按照郎君吩咐,給侍女四人,采買,銀釵。”
“嗯,大朗這點比大兄做的還要爽朗太多,很是符合老夫的心意,對自家人,當然是要好一些的。
老夫就覺得,你們都是老夫的親人,對待親人,還是要大方一些的好。
大兄終究是世家門閥出身,在這下人身上,總是不舍得,花太多的銀錢。”
“家主說的是,郎君也是,感念,那幾個侍女,伺候的殷勤,是以就每人賞賜一直銀釵,林家的娘子又添為管事,另得了一直金釵。”
秦瓊啞然失笑;“這大朗,當真是不知柴米貴,居然賞賜金釵。”
“正是,今日的事,就是因為這金釵銀釵,而起,
兩位娘子買了釵子回府的路上,在府門外兩百步處,遭到定西街五霸的強強豪奪…”
秦瓊聽到這里,立馬來了精神,仿佛又有戰事,可以上馬提槍了的感覺。
“怎么?那五個畜生,難道還敢來我秦瓊府門外撒野不成?
林蓉娘就沒告訴他們,是我秦瓊府里的下人?
說出老夫的名頭,諒他們也不敢太歲頭上動土。哼哼!”
秦瓊對自己的虎威,有深刻的認識,覺得只要說出自己的名頭,一些宵小之輩而已,
盡管,背后還有幾家世家撐腰,他們也得掂量,掂量才是。
“回家主,林家娘子,倒也說了,他家郎君是大將軍的侄子,還說了要回來府里,
可那五個不信,盧家那個要奪走兩個娘子的金釵銀釵,
催家三郎,要將兩位娘子綁上馬車,帶回府里…
“啪!”
“放肆,秦瓊聽到這里,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
“既然說清楚,是我府里的下人,竟還如此囂張跋扈,當真是欺老夫年邁也!
那拐角處,距離府們,不過兩百步,你們就是死人?
任由那些烏合之眾,來我秦瓊頭上欺壓不成?”
看到家主大發雷霆,大管事秦英郡,也不敢胡亂說話,只小心翼翼的陪著笑;
“啟稟家主,郎君久等他們不回,便帶著大牛阿貴出去找尋,當場撞見,
盛怒之下,就將他們一十九人全部打斷手腳,府里也出了一伍人馬過去。”
“哼,提出老夫的名頭,還要強搶豪奪,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欺人太甚,仗著幾個世家門閥,就可以隨便如此了?
來人吶!”
從金吾衛大營,跟隨回來的護衛,立馬進來一人。
“大將軍!”
“去,去程大將軍府里,將此事稟報知節。
英郡,你將事情前后,告訴于他,叫他去知節那里,也好說個明白。”
“是,家主。”
“還有,你一會過去的時候,將程大將軍請過來。”
“唯!”
“兄長,”
程咬金得士卒去稟報清楚,就騎馬來了秦瓊府里。
“知節,今日之事,你聽說了吧?”
“嗯,下面兒郎,都告訴我了。說的清楚明白。”
“你那看此事如何處置?”
“大朗將那些畜生打斷手腳都是輕的,換做我,當場就全部斬殺干凈才痛快,
只是兄長,如今新朝初定,正要穩定的時候,還是得按照朝廷律法來才好。”
“不錯,為兄也是如此考慮,大朗的行為,從道理上說,也無有不可,不過從律法上看,卻是有些過頭了些。”
秦瓊考慮的很多,畢竟這是和那些世家門閥較真,豈能馬虎。
“倘若是按照律法來,那就得歸長安縣管了,長安縣令~蕭統,是老房的弟子。
以蕭統的謹慎,朝廷又無別的靠山,想來此刻,也已經去了老房的府里了。”
“不錯,房相處事,老夫放心,總是周詳考慮,以老夫猜測,這次也會按照律法行事,少不得,大朗要進去委屈幾天了。”
“兄長也不必憂慮,按照我的估計,明日一早,蕭統必定帶人前來,我等不做阻攔就是。
明日上朝,先奏一本,占個先機再說。”
“不錯,阿弟所言甚是,以兵家之事論之,先機不可失也。
只是,大朗將那些狗東西,弄成了廢人,那五家,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明日也不知會如何反應。”
“管他娘的,明日上朝,我就約了尉遲老黑,先合一塊參他一本,去他家吃飯,吃出來的事,他老黑也得負上一些責任。”
“話不能這么說,與敬德何干?只說明原委,叫眾家兄弟幫忙一場就是了。”
秦瓊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兄長放心,我這嘴順習慣了的,小弟知道怎么做,放心就是。”
程咬金嬉皮笑臉的回應著,還將胸鋪子拍的直響。
“嗯,明日上朝一事,你去安排,為兄就在府里,等著那蕭何,還要敲打他幾句。
若不是顧慮陛下面上,他一個小小縣令,怎會叫他來,大將軍府里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