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
聽見這兩個字,蔡仍腦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張知性的絕色面孔,然后就是一陣浮想聯翩。
說實話,以前蔡仍沒喜歡過趙元奴。
這里面的原因很多。
像,蔡仍占有欲太強,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天天迎來送往。
像,蔡仍不喜歡青樓那種女人挑男人的方式,進而厭屋及烏。
像,蔡仍覺得趙元奴就跟后世的那些大明星一樣,遠遠看著意淫一下還行,真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當追星族當她的粉絲,那不是蔡仍這樣務實的人干的事。
等等…
然而,自從得知趙元奴幫自己推廣了香皂之后,蔡仍承認,自己有時會想起趙元奴,想起趙元奴的一顰一笑。
也就是說,趙元奴已經走進了蔡仍的心中。
對此,蔡仍一直在抗拒。
因為趙元奴對蔡仍而言,就是一個麻煩,就是一個負擔。
前面已經說過了,蔡仍這個人,占有欲極強。
因此,如果蔡仍真跟趙元奴發生點什么,那蔡仍勢必要想辦法將趙元奴從樊樓中弄出來。
趙元奴可不是花想容,蔡仍隨便花個三五千緡就能為她贖身。
趙元奴可是與李師師并列的花魁,放在后世,她的身份就是天后級的巨星,多少錢能為她贖身?一百萬緡?兩百萬緡?三百萬緡?
蔡仍的香皂是賺了點錢。
可這點錢,遠遠不夠給趙元奴贖身用的。
更關鍵的是,蔡仍還有遠大的抱負,哪能將自己的錢花在給趙元奴贖身上?
當然了,如果趙元奴真的鐵了心的跟蔡仍,她也可以自己給自己贖身。
可這又有些傷了大男子主義很強的蔡仍的自尊心,是蔡仍更不愿意發生的事。
而這還不是最麻煩的。
最麻煩的是,趙元奴不愿意離開樊樓。
如果真是這樣,那才是最讓蔡仍鬧心的。
再加上,馬上就要去打仗了,這時候上青樓,傳出去,它好說不好聽。
所以,這次回汴梁城,蔡仍沒想過去樊樓、沒想過去找趙元奴。
不想,也不知是不是蔡仍跟趙元奴的緣分太深了,蔡貌竟然選擇在樊樓安排蔡仍跟梁秉聰見面。
這梁秉聰原是隱相梁師成堂哥之子,也就是梁師成的侄子,后來過繼給了梁師成成了梁師成的螟蛉之子(即義子)。
而且,有傳聞說,梁師成在進宮之前跟他的堂嫂不清不楚。
換而言之,這梁秉聰有可能就是梁師成的親生兒子。
一個太監的親生兒子,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退一步說,就算這個梁秉聰不是梁師成的親兒子,就憑能有梁秉聰是梁師成親兒子的傳聞傳出來,也不難看出梁師成對梁秉聰有多喜愛。
梁師成是趙佶最貼身的近臣,凡是趙佶的詔令都出自梁師成之手。
而這梁師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老實沒有心機,但實際上他是最有心機的人。
梁師成不僅極為了解趙佶每次都能猜中趙佶想什么,在很早以前,梁師成就選那些擅長書法的小官練習模仿趙佶的字體,摻雜在詔書中頒布,朝官都不能辨別真偽。
換而言之,這梁師成不僅能準確的推算出趙佶的想法跟穿越者一樣開掛,他連趙佶的詔書都能改。
據說,每逢學子逢考,那些給梁師成送錢達到百萬緡的,都能得到殿試的機會,而當公布成績時,梁師成只要小聲對趙佶耳語一番,其人就能得到趙佶的重視。
“六賊”之一的王黼,也就是兩三年后取代蔡京成為北宋王朝宰相的那個王黼,就是因為待梁師成像父親一樣稱梁師成為恩府先生,憑梁師成的權勢,青云直上,一路做到了現在的少宰之位。
即使權勢滔天如蔡京、蔡攸父子,也要對梁師成獻媚攀附,不敢有半點得罪。
從這些事上,不難看出梁師成的權勢之大。
另外,這梁師成還是太子黨背后的依仗,歷史上,就是因為靠著梁師成的庇護,趙桓才能打敗趙楷繼承趙佶的皇位。
面對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人物,正在努力鉆營的蔡仍,如何能不靠上去。
而這梁秉聰就是最好的一道橋梁。
所以,得知蔡貌想要介紹自己認識的是梁師成的義子梁秉聰,蔡仍當即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搭上梁秉聰這根線,進而搭上梁師成的線。
基于此,當蔡仍從蔡貌那里得知,梁秉聰最近十分著迷樊樓的一個名叫“白映雪”小姐之后,哪怕蔡仍不想去樊樓、不想見趙元奴,蔡仍也硬著頭皮來到了樊樓。
雙方在梁秉聰白映雪的房間見了面之后,蔡仍終于知道蔡貌和梁秉聰為什么能成為好友了——他們的身形簡直一模一樣,全是胖嘟嘟的,一笑眼睛都快沒了。
梁秉聰的耐心顯然并不是很好,蔡貌剛為雙方介紹完,還沒等蔡仍坐下,梁秉聰就道:“蔡賢弟跟你說了吧,我們想將你的香皂送進宮里,這事你怎么說?”
梁秉聰一開口,蔡仍就聽出來了,梁秉聰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里。
對此,蔡仍仿佛一點都不在意,他微笑道:“這是互利共贏的好事,我怎么會不愿意?”
聽見蔡仍這么痛快就答應了,梁秉聰很高興,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他不動聲色的又道:“那你準備以什么價格給我們?”
蔡仍笑道:“一百貫一盒怎么樣?”
一聽蔡仍報的價格,梁秉聰就跟皮球一樣“騰”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道:“你確定?”
不怪梁秉聰如此激動,要知道,現在香皂的零售價已經超過二百緡了,而且價格還得漲,因此,蔡仍一百緡一盒給梁秉聰和蔡貌,簡直就跟給他們錢一樣。
蔡仍笑道:“衙內別激動,咱們這個身份的人,哪個不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梁秉聰眼珠動了動,道:“你該不會給我一塊一盒吧?”
蔡仍很干脆的說道:“五十緡一塊,幾塊一盒,衙內可以自己選,另外,百香居可以為特供的香皂單獨設計一款包裝,甚至是單獨設計一款香皂,至于特供香皂的售價,百香居可以完全不過問,甚至可以配合衙內宣傳。”
蔡仍的話說得太清楚不過了,那就是,你們能把特供香皂賣到三百緡甚至是四百緡一盒,百香居都不會揭你們的底。
說穿了,蔡仍這就是擺明了要送錢給梁秉聰和蔡貌錢花。
梁秉聰也不傻,他知道,蔡仍這么做,必有所求。
梁秉聰看著蔡仍,道:“說吧,你想求什么?”
蔡仍也不客氣,他道:“小可仰慕梁太尉久矣,將來如果有機會,衙內為小可引薦一下太尉,小可一定感激不盡。”
一聽蔡仍求的是這個,梁秉聰頓時心下就是一松,他一改之前的不客氣,笑道:“此事好說,三日后便是我父親的六十大壽,屆時蔡兄一定賞光來我家喝杯水酒。”
嗑這么嘮,沒有個不和諧的。
三人開始推杯換盞,大聊風月八卦,好不投機。
漸漸的,梁秉聰不僅跟蔡仍熟悉起來,還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深夜。
梁秉聰開始跟他的白映雪膩膩歪歪,蔡貌的雙手也開始在他的姘頭身上不老實起來。
蔡仍見此,很自覺的告辭,準備回去休息。
可蔡仍剛一出來,就有一個模樣俏麗的侍女攔住了蔡仍,她道:“蔡公子,我家娘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