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談理想

　　“我們克格勃和你們中央聯絡部的關系，就好像是魚和水一樣親密！我們聯手，全世界都是我們兩個部門的戰場！”謝洛夫表達著自己謹慎的友好，右手拿著高腳杯輕輕的對著安德羅波夫的酒杯撞了一下。

　　“希望如此，謝洛夫將軍在匈牙利和印尼的表現，都讓我很贊賞，雖然有些把我的工作都干完了，但我樂觀其成！”安德羅波夫本人也很高興！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四年前謝洛夫代表克格勃去處理匈牙利騷亂，那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其實兩人的交際可以追訴的更早，在意大利謝洛夫謀劃干掉天主教民主黨的時候，和國內居中聯絡的就是安德羅波夫，沒有安德羅波夫作為后盾，當初謝洛夫也不會這么簡單就得到很多援助，時過境遷，謝洛夫和安德羅波夫分別從所在國的大使，變成了自己的中央聯絡部部長和克格勃副主席，今天再次見面，也有些令人感懷的意味。

　　他們所在的部門是自主活動很大的部門，蘇維埃的全球戰略，很多都從他們兩個部門的工作上直接體現，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們兩個往往比蘇聯紅軍做出更快的反應，評估風險來決定是否能夠獨立解決。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勞煩蘇聯紅軍表態，通常的次級威脅才是日常生活中的主流，這都需要他們兩個人來解決。

　　安德羅波夫再次和謝洛夫見面也充滿了感懷，當年謝洛夫在匈牙利扛著壓力放手進行鎮壓，當時似乎承擔了很大的風險，但事后安德羅波夫曾經回憶過整個事情的進展，最終把轉折點放在了當年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上，那就是美國大使館被武裝分子突襲，事件一出舉世震驚，謝洛夫很快抓住機會鎮壓，同時推進匈牙利清黨，現在這么一看。美國大使館被襲擊本身就非常可疑，很像眼前人畜無害年輕人的杰作。

　　當然這也僅僅是懷疑，因為當時僅有的兩個活口，還在匈牙利服刑！受到匈牙利內務部的嚴密看守。或者是保護！直接證據都已經被清除，沒人知道當時的真相！當然沒人知道，謝洛夫在克格勃副主席第二天，就把當年具體的尾巴全部清除了。

　　“安德羅波夫同志，除了謝列平、謝米恰斯內幾個同志之外。我的丈夫其實很少在家提別的同志具體工作，但一直都對你的評價很高！”瓦莉婭抓住機會幫助丈夫和同時搞好關系，現年四十六歲的安德羅波夫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是帥氣，歲數整整比謝洛夫大了正好一輪，但她曾經聽自己的丈夫說過，安德羅波夫也是共青團出身，和謝列平是同時期的平級干部。

　　“是么，那真是讓人感到榮幸！”安德羅波夫看起來總是翩翩有禮，有一種學者的風范，安德羅波夫身上具有蘇共高級官員所難見的文雅的風度。文學的修養，以及知識分子的趣味、幽默。他是一個喜歡讀書巨善于思考的人，但歷史上的克格勃主管思想的第五總局本身是他成立的，因為很了解知識分子的特性，安德羅波夫深知知識分子的可怕，接替謝米恰斯內之后立刻著手第五總局的建立工作。

　　這個時代兩人雖然同時經歷了匈牙利事件，但謝洛夫因為本身就知道會出事，所以只是尋找機會鎮壓，沒有受到多大的思想沖擊！但一直在布達佩斯的安德羅波夫像歷史一樣，從頭到尾的看到了全過程。斯大林雕像被推到、員被殺掉吊在電線桿上，讓他深深地意識到了思想上防范敵人的重要性。

　　謝洛夫尋找話題深入對方內心的能力自認為還可以，想要找到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并不難，在米高揚和帕里米羅托里亞蒂相談甚歡的時候。對于安德羅波夫這種人，這種用拉攏用收買和打壓的辦法根本不會起作用，因為歷史上安德羅波夫就很清廉，但同時牢牢占據克格勃主席的位置，和謝米恰斯內正面硬頂勃列日涅夫不同，安德羅波夫依靠高超的手腕。瓦解掉了勃列日涅夫控制克格勃的努力。

　　碰見這種人，拉攏的手段要非常高級，那就是從思想或者說理想上入手！離開了嘈雜的大廳，來到總理府外面的草坪上，謝洛夫夫婦和安德羅波夫找到一派搖椅坐下，安德羅波夫很喜歡這種感覺，到了目前為止他的理想就是負責管理的工作，也就是蘇斯洛夫的那個位置，所以蘇斯洛夫一直對他有些不感冒。

　　安德羅波夫因為在二戰時期的殘酷條件中，換上了腎病，對于擔任克格勃副主席的謝洛夫來講，這根本不是秘密！讓他坐下，同時把自己手上掛著的外衣放在另外一張椅子上，作為瓦莉婭的墊子，穿著一身克格勃夏季軍服的謝洛夫為妻子擋住了太陽。

　　“謝洛夫同志，你很愛你的妻子！”安德羅波夫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很是認可的說道。

　　“當然，莫斯科政府頒發的錦旗作證！”謝洛夫一點都不掩飾對毛妹的喜愛，同時這也是作為一個丈夫的義務，一對夫妻本身就應該如此信任。

　　“他作為一個男人，基本上可以滿足我的所有需求，很幸運碰見這么一個人！聽說安德羅波夫同志生活的很簡樸，這點謝洛夫就趕不上了，他可是有錢就花的！”瓦莉婭很是溫柔的說道。

　　“通常情況下我沒錢！”謝洛夫不慌不忙的糾正，同時把目光放在安德羅波夫的身上，如果不是這個人早死，蘇聯絕對不會死的這么快的！安德羅波夫的唯一問題就是看接班人眼光差的可以，怎么能挑中戈地圖那個人呢？蘇聯各代領導人都犯過錯誤，但像是戈地圖那種一直犯錯誤，從來和正確不沾邊的領導人別說蘇聯，就連整個世界都找不出來！對于戈地圖這個人謝洛夫能不想都不愿意去想，多想一會對拯救蘇聯都沒有信心了，有種天要亡蘇聯的宿命感。

　　蘇聯的底子遠遠沒到維持不下去的地步，就算是選擇一個僵尸上臺，維持十年也沒有問題，至少僵尸不會把經互會拆了，不會把槍口對準當時不接受戈地圖新思維的盟國、東歐國家不都是像波蘭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家伙、羅馬尼亞、民主德國維持自己國家的穩定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架不住對抗美國步步緊逼的同時，還要防止戈地圖在背后捅刀子！各種拯救蘇聯的辦法中，最簡單就是戈地圖上臺第二天就死了，蘇聯一定能多活十年！

　　安德羅波夫本身沒有問題，但選擇接班人的問題簡直愚蠢的透頂！戈地圖上臺之后，特別是清除掉保守派之后，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完美的符合了賣國賊的定義。現在看來戈地圖剛開始兩年之所以比較正常，那是因為保守派還沒有被清除干凈的關系。

　　從任何時候第聶伯羅黑幫都是謝洛夫的敵人，只有一個時候例外，戈地圖別出現！

　　“安德羅波夫同志，你覺得，冷戰最終的結果會不會是我們勝利？”謝洛夫背對著太陽，以安德羅波夫的角度看起來就是一團陰影，這個問題讓他十分驚訝，不但是他，連瓦莉婭都很訝異，困惑的表情出現在臉上，自己的丈夫是怎么了？

　　“為什么這么說呢？難道謝洛夫將軍對自己的工作有所懷疑？”安德羅波夫溫文爾雅的笑道，對于謝洛夫產生了一絲警惕，從過往的經歷來看，謝洛夫簡直就是一個在堅定不過的員，但人都會變，安德羅波夫需要考慮謝洛夫話中的深層意義。

　　“敵人強大的超乎想象，意大利這里其樂融融的情況不是常態，不是什么地方都是意大利，在意大利之后，第一總局也對臨近的法國、希臘進行了考察！結果相當悲觀，我們的外國同志不能說不強大，但敵人更是超乎尋常的強大，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困境！”謝洛夫用一種無力的目光看向意大利總理府，轉而對安德羅波夫說道，“我們怎么才能贏，到底怎么才能把我們所需要的社會建立起來？我是克格勃的副主席，王牌局長，人們稱我為后備主席、小主席、里海虎！可這都不是我能喜悅的理由，我感覺最可悲的就是，我害怕我死之前看到的是自己一輩子工作沒有人認可，那才是最可怕的！”

　　安德羅波夫沒有出聲，細細的品味著謝洛夫的話，這不是國內那種對外國一無所知的干部，蘇聯和國外接觸最多的部門，除了克格勃，就是他們中央聯絡部了！不但和社會主義國家的盟友有聯系，意大利、法國甚至美國，都是安德羅波夫工作的項目，他自然明白謝洛夫的擔心，好半天才說道，“但這是我們的理想，現在我們在實踐這個偉大的理想，沒有把握一定能成功，但一定要付之于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