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城拿起下一個人的名單,“那不就得了。”
他這意思是打定主意不看了。
不過珠玉在前,別說孟拂,就算是第二名在葉疏寧面前也頗顯暗淡。
唐澤無奈的搖頭笑笑,把“我覺得她能紅”幾個字吞入腹中。
外面,孟拂表演完,就看到鏡頭死角處,拿著她的眼鏡,拿著她墨鏡等著她的趙繁。
看到趙繁,孟拂腳步稍稍慢了下,側身朝趙繁看過去,唇角稍稍勾起,細長的手指不急不緩的敲了敲胸牌,示意趙繁看。
趙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看到孟拂胸牌上明顯的“C”字。
她不由瞪大了眼。
就孟拂那水平,五音不全,調跟不上,吐詞不清,拿E都勉強,今天還拿了個C?
見她看到,孟拂收回笑容,挑了挑眉,撫平有些皺褶的袖子,走進等候室內。
她走后,趙繁才用雙手捂了捂臉頰。
等候室此時都是A班已經考核過的人,節目經過了一輪大海選,層層篩選后留下了abcde五個班,每個班分別為6、8、12、15、24個人。
節目到最后會選A班會根據人氣排名最前的6個人成團,B班8個人會升級合同,其他人淘汰。
此時前五個人都在一起小聲聊天。
圍著一個長發及腰的女生坐著,這個女生孟拂認識,葉疏寧。
因為有鏡頭在,看到孟拂來,五個人都友好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繼續同葉疏寧說話。
“寧寧,孟拂她這次竟然拿了C,進步這么快?”一個娃娃臉的女生看著孟拂,夸張的道。
她是江然,現網絡投票第五名,在節目里炒了個“耿直”人設,因為這個敢于“說真話”的人設,吸了不少粉。
葉疏寧目不斜視,沒看孟拂,聽身邊人的話,她也只是笑笑,沒有附和夾雜著按諷的話。
不是出于禮貌,而是她沒必要放下身段嘲諷一個除了一張臉什么都不會的人。
被A班人孤立的孟拂絲毫不尷尬。
她找了最后一排最邊上的位置坐上,修長的腿相互交疊著。
然后從熱褲后面的口袋里摸了本很小的書,搭在膝蓋上,慢條斯理的翻看。
其他成員考核后陸陸續續進來。
后臺正在攝影處的策劃人,來巡視的時候看到往日里異常愛拉攏又有點八卦的孟拂竟然安靜的坐在凳子上,詫異的指著屏幕問:“這孟拂在干什么?”
作為策劃人,他自然知道孟拂這個人。
工作人員回:“看書。”
看書?
節目組策劃不由笑了聲,她看什么書?
在鏡頭底下看書,看得進去?
這刻意表演的痕跡太明顯了。
孟拂輟學的事情上次剛上過熱搜。
“拉近鏡頭,看看她看的什么書不過節目策劃就愛這樣的話題,他指揮鏡頭去拍孟拂看的書,已經預料到下一個熱搜又要來了。
這對孟拂是黑,但對他們節目來說,都是曝光度。
工作人員立馬調整機器,拉近了最近的一個鏡頭,拍清楚了孟拂那本書的封面,封面有些發黃,上面寫著——
豬病疑難雜癥一本通。
節目組策劃&工作人員:“…”
與此同時,孟拂收回了手中的書,她穿著紅色的團服,不經意的看了眼鏡頭,一雙桃花眼迷離放肆,不羈而狂野。
她不抬頭還好,一抬頭,她身邊坐著的幾個練習生瞬間成了皇后身邊的丫頭,黯淡無光。
正滿腦子是“豬”的工作人員猛地清醒過來,“她是知道我們給她特寫了?”
不會的,這怎么能知道。
工作人員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神經太過敏感。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考核,所有練習生已經全部重新評級完畢。
唐澤進來公布下次的公演賽制,65位練習生們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唐澤拍了拍手,示意她們安靜,“下一次公演是淘汰制,你們分為八組,組隊PK賽制,原創歌曲加編舞,由現場投票決定,拿到第一名的那一組,直接加十萬人氣,第二名加五萬,第三名三萬,第四名一萬,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自由分組。”
下一期人氣最低的后二十名會被淘汰,還是公開的公演。
每個人都非常緊張,尤其是人氣靠后的那些人。
十萬人氣票就是一個翻盤點,能到葉疏寧這一組就是躺贏了,誰都知道,葉疏寧是鐵打的第一名。
自由分組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往葉疏寧這一組擠,她身邊異常火爆。
比較火的幾個選手,身邊人都不少。
五分鐘后。
八組人滿,只剩下了孟拂一個人站在中間。
因為有65位練習生,每組八個人滿了,還剩一個人是多出來了。
唐澤比較緩和氣氛,他笑了笑,“有哪一組的組長少個vocal,孟拂同學可以主C。”
他這句話倒是沒錯,以孟拂的音色,訓練一下作為vocal擔當沒問題。
他這句話一出,幾乎所有人都避開了唐澤的目光。
有人甚至低頭,相互交換了個眼光,vocal就是以唱歌技巧跟自身歌唱為天賦的選手,就孟拂,一個連最基本的簡譜都沒學的人,主C,當vocal?
開什么玩笑。
唐澤掃了一圈,目光放在第二隊上,“江然,你是dancer,你們組其他人幾乎都是唱跳型選手,缺個vocal,到時候節目表演會有欠缺,孟拂她正好填補…”
這句話還沒說完,江然就急忙道:“唐老師,我們組vocal跟dancer都有了,不缺vocal。”
江然也不想得罪唐澤,但比起她公演的重要性,不得不開口。
唐澤也理解這次公演對這些女孩子有多重要,孟拂有過車禍現場的例子,這些人不愿意帶她,也情有可原。
他正為難的時候,一個人抬了抬手,“唐老師,我們組缺vocal。”
孟拂挑眉,她看向說話的人,是一個短發女生,她長相中性化,右耳戴著耳鉆,看起來有些沉默。
“楚玥?”唐澤看了下說話的人,有些驚訝,“行,孟拂,你就在楚玥那一組。”
唐澤把孟拂的名字加到楚玥那一組,然后合上名單:“今天到這里,開始封閉式七天的訓練,七天后,就是你們第一次的公演舞臺,加油。”
江然看到楚玥開口,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保姆車上,聽到孟拂這一組的人,趙繁松了口氣,簡單分析:“你們這組,楚玥學舞出身,丁流月會創作,作曲跟編舞上都有人做了,你挺幸運,當個工具人就行。”
孟拂抽出那本小書,似笑非笑:“工具人?”
“嗯,”趙繁應了一聲,看到她看的書名,差點兒沒嗆到自己,“你這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書?”
孟拂背靠著車窗,瞥她一眼,“別八卦,命長。”
趙繁:“…”
“蘇哥要回來了,你別給他看到這本書。”趙繁心累的開口。
二十分鐘后,到達一處路口。
孟拂下車,把書塞進黑衣外套的兜里,一手插進口袋,一手把墨鏡戴上:“寶貝等我,收拾些行李,馬上回來。”
她是打算回江家把女記者放在江家的東西拿回來。
“行,你今天晚上一定要跟你們組的人排練,即便你沒用也要裝你有用,不然席老師又要說你…”趙繁看著那張放肆撩人又美艷的臉,忍不住紅了臉,好半晌,才跟個老媽子一樣在她背后叮囑著。
孟拂看她樣子,輕輕低笑了聲,然后朝后面揚了揚手,“了解。”
江家。
于貞玲坐在沙發上,正笑著跟面前的婦人說話。
面前這人,正是童夫人,跟江家是世交,兩家這一輩還在小時候定了娃娃親。
兩人正說著,外面的傭人低聲開口:“夫人,孟小姐回來了。”
江家的孟小姐,還能是哪個孟小姐。
兩年前認回來的真千金。
于貞玲臉上的笑容頓住,她下意識的看了眼童夫人。
童夫人低頭抿了口茶,整個人雍容華貴,動作十分優雅,沒有看進門的孟拂,似乎沒聽到傭人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