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那邊,走到底,左拐再走到底就是。”
“多謝老哥!”
陸逍遙道了句便走。
他不知道,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乞丐的嘴角微微上揚。
一陣風吹過,那里便空無一人。
“陳皮,你站個高位觀察住了。
羊皮,你繞后面去,給我盯緊了。”
長眉青年從空中穩穩落在地上,身后兩道身影得了令,立馬分散去了。
“聞香樓…”長眉喃喃道。他掏出監察院金牌皺起眉頭。
院長,你到底是何意思啊…
片刻,他搖頭。
院長的意思豈是我能猜測的,還是專心查案罷。
聞香樓里,老鴇看起來有點憔悴,單手撐著臉,止不住地打哈欠。
看起來昨晚的確折騰得夠嗆。
當她看見長眉,渾身打了個激靈。
“喲,大人有何貴干吶,快請進。”
長眉眼睛掃下樓里。
“你這里可有個叫李三春的伙計?”
“有的有的,大人找他是吧,那大人請先坐會,我這就找他去。”
老鴇一邊給長眉倒茶,一邊叫人去尋李三春。
“大人吶,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那陸家公子實在歹毒,平日里經常來此享樂。
生得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卻在背后行下毒之事,還在叫人死在我這樓門口,當真是人面獸心吶!
請大人盡快將那賊人抓住,還小店一個安穩。”
長眉輕呷一口茶。
“本使辦案,自有依據,何時輪到你指手畫腳了?”
“大人這…您誤會小人的意思,小人只是…”
“陳媽陳媽,不好了!”
之前尋人的伙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陳媽,李三春不見了,他還留下了這個。”
伙計拿著一封信件。
長眉伸手憑空一抓,便將信件奪了過來。
大人:
小民李三春,家中原有一弟,卻因無心之冒犯,被那府尹的公子所殺。
事后,官府不僅不給小人主持公道,還威脅小人。
無奈,小人滿腔怒火不得泄,前后思籌,遂有昨日之事出者。
前后經過如此,小人萬不敢欺瞞于大人,望大人體諒小人苦楚。
今假陸公子之軀擋禍,實屬無奈之舉,遂立此信,盼大人還陸公子之清白。
長眉眉頭一皺。
“你可認得李三春的筆跡?”
老鴇顫抖一下,走上前來,仔細觀看那書信一番。
“大人,沒錯的,這就是李三春的筆跡…想不到是這李三春干得好事…
大人明鑒吶,這李三春犯的事,可不關小人…”
長眉揮手打斷她的話。
“我問你,你可知那李三春的模樣?”
老鴇連忙點頭。
“大人,那李三春左臉一條疤,很好分辨的。”
長眉把紙收好。“跟我回衙門一趟,寫份供狀。”
“這…”老鴇面露難色,“小人昨晚才折騰了一宿,這能不能等小人休…”
長眉瞪了她一樣,老鴇立刻噓聲了。
“你也跟我回去一趟!”
伙計點點頭。
三人出了聞香樓,一道身影從空中落下。
“羊皮,你可以發現什么?”
那人搖搖頭。
長眉又問:“陳皮呢?”
“那家伙說看見個鬼鬼祟祟的人,去抓去了,估計快回來了。”
“那我們等他一起回去再說。”
沒多久,漆黑行裝的同伴,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回來了。
“哈哈,長眉,你看我抓著誰了。”
長眉眉頭皺起,兩根眉毛就連成一片。
這乞丐裝束的人,臉上抹了黑黢黢的東西,聞著就叫人胃里一陣翻滾。
“這想必就是陸家公子吧。”
“你怎么知道?”
陸逍遙眼睛瞪大。
長眉捏著鼻子。
“你這偽裝不到家,頭發沒松下來,發簪也沒取。
你那發簪一看就價值不菲。”
陸逍遙一陣懊惱。
這丫的不能怪我啊,我穿越過來的。
能想到換個衣服就不錯了,誰還注意到頭發了。
這名叫陳皮的同伴,笑著撓撓頭。
“長眉你就不能給人留點懸念,你不知道,當時我在屋頂看見這小子…”
“好了,別廢話了,一起帶回衙門吧。”
“是。”
眾人回到尹川府衙門。
衙役壓了陸逍遙和聞香樓老鴇去寫供狀。
長眉將李三春的書信拿出來,又把聞香樓里發生的事情說給眾人聽。
眾人一陣思考。
“長眉,我覺得這書信所說的,不一定能當真,還是要抓了李三春盤問之后才能確定。”
長眉深以為然。
“羊皮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還不能蓋棺定論。”
羊皮又拿起書信。
“這書信上面沒有任何真氣波動,可判定為手寫,若按那老鴇所說,此書信當為李三春親筆寫下…
孫衙頭,你去將陸逍遙帶過來,我有話問他。”
“是。”
陸逍遙被帶上來時,心中還一陣郁悶。
他當時剛從更夫家中出來,得到一條重要的線索,正打算再推理一番,卻聽見背后有人喊了聲“陸逍遙俊公子”。
他發誓,他真的不是沖那句俊公子才轉頭的。
天地良心…真是這號太廢了,腦子控制不了身子…
唉,現在掌握線索太少,但是還是有點突破的,看看等會能不能忽悠過去吧…
“嫌犯陸逍遙,本使問你話,從實招來!”
陸逍遙一咬牙。“大人,在我回答你之前,我請求查閱案卷卷宗!”
張府尹在堂上一拍桌。
“大膽!你當這里是何處,來人吶!刑法伺候!”
“大人!我有破案線索!”
“狂妄至極!膽敢在這里胡言亂語,左右,殺他三十棍!”
“且慢!”長眉忽然豎起二指,“你且說說,你有何線索。”
陸逍遙咽口口水。“大人,我…在下想問,那張…公子是昨晚亥時死在聞香樓門的對嗎?”
“是又如何?”
“大人請細想,為何那張公子會死在門口,而不是死在別處。
如若在下是兇手的話,這樣做,只會平白叫人懷疑。
而且死在門口,引人矚目,更容易被別人發現,這不符合情理。”
長眉摸摸下巴。“繼續說。”
“大人,在下以為,那兇手原本目的,是想讓張公子死在自己家中。
這樣一來可以混淆視聽,二來也可以拖延辦案時間。”
“你如何可知,兇手是這般打算?”
“大人,因為張公子是亥時死的!”
“亥時…”長眉眼睛一亮,“你說的沒錯,亥時!”
額,這么了解…機智的嘛。
一看就是老香客了。
陸逍遙眉頭稍展,接著說道:“大人,眾所周知,勾欄亥時將結束常業,所以張公子也是這個時候被送出來的。”
“這和兇手有何關系?”
“大人。”陸逍遙嘴角上揚,“如果當晚,更夫遲了一刻才打的二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