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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陽,仙元施工地。
十來個壯漢,合力將塊巨石扛了下來。
高丈許,寬四尺,厚尺許。
幾個漢子挖坑筑基,再把巨石夯實。
這就是功德碑,按照君上說的會有不少人名字被填上去。填上去的,都得捐錢,聽說起步得要一萬三。嘖嘖,可都是咸陽了不得的勛貴。
工地上相當熱鬧,來來往往就沒有偷懶的。特別是鄰縣來的黔首,更是恨不得多干點活。他們在附近有臨時的廠房,床鋪都是上下兩層,也就只能勉強住人,被褥之類的他們得自己帶。
現在天氣熱,其實也不用帶太厚的。
秦國有徭役之說,男子17歲就需到官府登記,從此開始服徭役,直到60歲才能免除。講道理,能不能活到六十都是個問題。徭役管飯不給錢,但白稷還給他們錢。
正常徭役吃什么也有規定,基本都是糲米。白稷這有肉有菜,吃的比縣令還好。來這干活的漢子一個個都長了不少肉,不敢鬧事偷懶。這里可還有玄鳥衛看著,鬧事偷懶被趕回去,到時候鄰里都會戳著脊梁骨唾罵。
三十畝的學宮,其實還比不得稷下學宮。就比如說淳于越他祖輩淳于髡,就是勸誡齊威王令其一鳴驚人的那位大賢。他光弟子便多達三千來人…
不過,白稷現在也不著急。他是寧缺毋濫,既然要搞教育就得搞好咯。光會之乎者也,為吏之道的萬萬不行。他們要懂得實事求是,隨時代變化而變化。
“齊軒,齊軒!”
“進食咯!”
工地上,有漢子嚷嚷起來。
齊軒放下圓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他作為坊主,壓根就不需要做這些事情。他只是為了幫幾個齊地的黔首,也沒錢。如今別人喚他為‘齊軒’,他也習慣了。之前他無姓無氏,是白稷賜他齊氏。
進朝食的點,白稷便帶著浩浩蕩蕩一大票人來了。
淳于越,商山四皓,縣令喜…
還有玄鳥衛和府上的護衛。
幾十輛馬車穩穩停在外面,還有不少竹筐畚箕。
“見過君上。”
望著這些漢子吃的正憨,白稷便讓他們繼續。
陶盆內放著塊大肥肉,泛著油光。還有不少綠菜,滿滿一碗的大米飯,再澆上滿滿的骨湯,就和大骨湯泡飯類似。
有的蹲坐在墻根處,有的坐在門檻上。沒人說話,全都在呼嚕呼嚕的吃著。對他們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珍饈美味。若是吃不飽的話,可以自己去添飯添湯,菜是沒有的。
崔廣到處打量著,其實都還亂糟糟的。如今學宮還處于地基階段,想要看出點樣子還得再等等。即便如此,也讓崔廣欣喜不已。
未來,這是要超越稷下學宮的秦國學府!
“君上,您確定今天會來人嗎?”
“放心,會搶著來的。”
白稷輕飄飄的開口,后世為了給子女入學,各路家長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賣掉半輩子打拼的大房子,換上所謂的學區房,一平價值幾萬乃至更高,也在所不惜。
找人脈托關系,為的就是能去上個好的小學。
白稷不需要過多宣傳,胡亥就是最好的金字招牌。連這混小子都能教好,還有什么教不來的?咸陽首批入學名額就定在150人,價高者得。至于后面的,那就只能買二期或者三期的房子了。
白稷坐在旁邊,還有人撐著華蓋,遮擋陽光。進過朝食,這些漢子們自覺的用草木灰把碗洗干凈,再悉數放置指定地點。
廚子們會統一收好,再以蒸汽高溫蒸煮,防止有細菌感染。這么多人干活,肯定得注意衛生。萬一得了什么疫疾,那可就麻煩了。
而后他們還有休息時間,半個時辰。這個時間他們可以稍微睡會兒,也能玩些游戲。類似于華容道象棋撲克這種,但是禁制賭錢。
涇陽這邊的黔首工作時間是兩個時辰,他們還得照顧莊稼,所以分為兩班制。上午兩個,下午兩個,這樣的話工作的人也能多些。
像是鄰縣不同,他們把莊稼交給家里。上百里的路,基本上都是走來的,為的就是賺錢搏個活命的機會,他們的工作時間是四至六個時辰。
工資方面日結,白稷也不會虧待他們。干的時間長,工資就高。每個人都相當賣力,生怕被辭退。
就在眾人等的有些著急的時候,遠處一輛馬車正快馬加鞭而來。對方的速度很快,四匹戎馬咴兒咴兒的叫著。
“老淳,來活了!安排工匠過來,再倒水,送上熏豆。再讓喜把昨天繪畫的學區房圖紙拿過來,準備招待客人。”
淳于越的鼻涕泡被戳破,瞬間驚醒過來。
來錢了?!
瞇著眼看到那奢 奢華的馬車,策馬奔騰而來的是無數小錢錢。遠處塵土飛揚,能聽到此起彼伏的咴兒聲。看的出來,來了不少人。
“吁——”
駕車的是把好手,年紀雖大,卻力能挽馬。
李斯搖搖晃晃的自車上走下,頭暈目眩。沿路顛簸,幾乎就沒停下來過,可算是及時趕至。
“李公。”
“斯,見過國師。”
李斯撫平衣服褶皺,躬身作揖。還沒等他切入正題,后面的馬車也接二連三趕至,此起彼伏的通傳聲隨之響起。
“右相馮公至!”
“九卿典客至!”
“隴西侯至!”
“衛尉至!”
“蜀郡卓氏至!”
這些人可真是陰魂不散!李斯黑著臉,若非四匹戎馬速度快,怕是連湯都喝不上。
尚牛揮著手,讓這些圍觀的工人繼續干活。
這些事和他們無關,管太多沒好處。
“國師!我是李信!”
“我先捐贈!”
李信在后面嚷嚷著,嗓門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去去去,勿要攀關系。”
“先來后到,懂呼?”
“古人云,尊老愛幼。老夫年紀最長,不若讓老夫先來。正午陽光酷熱,老夫被曬得是頭暈目眩…”
“呸!老匹夫好不知恥!昨日才去的女市,還帶三位女閭歸府,現在便頭暈目眩?”
此起彼伏的叫罵聲不絕于耳。
甚至,還有直接動手的,這年頭動手揍個人實在不算什么。便是在秦廷上,也有大臣臉紅脖子粗從口水仗,演變成真人pk的。
“早就看這老匹夫不爽,來來來,一起揍他!”
李信在后面吆喝著,直指典客。
這人倒也硬氣,“莽夫狂徒!有本事單打獨斗,伐楚失利,還敢在此叫囂?”
“討打!”
望著他們鬧成一鍋粥,白稷則是頗為平靜。
鬧得越厲害,就證明他們越想入學宮。
“君上,咱們不管管?”
“管這作甚,看戲,咱們看戲。”
白稷吃著熏豆,翹著二郎腿。
李信這小子忒不地道,下手專挑陰損的地方。輕 輕則嗷嗷直叫,重責倒地不起。以一己之力,連敗十余人。
大秦保安,名不虛傳!
卓淶站在旁邊,和好幾個商賈皆是瑟瑟發抖。
MMP,這讓他們怎么搞?
卓淶便是蜀地臨邛卓氏,祖上為趙國人。以冶鐵致富,后來秦國滅趙后,秦始皇便將他們遷至蜀地。此前便說過,鹽鐵類似于包商制度。類似于卓氏這樣的大商,核心人物都會留在咸陽。
寡婦清如此,烏倮如此,卓淶自然也如此…
他們留在咸陽,就類似于質子身份。秦始皇對他們客氣敬重是一方面,但同樣也會防著他們。就說寡婦清,秦始皇對她是相當敬重,令其禮抗萬乘,擁有私兵。可惜,賈人終究只是韭菜。
秦始皇令寡婦清遷至咸陽,說是頤養天年卻行監視之實。最后寡婦清客死異鄉,秦始皇鑄懷清臺,封其為貞婦,為天下女子之范。
卓淶聽聞消息,說是只要捐贈萬錢,再以三千錢購得住宅,其子女便可入學宮。卓淶二話不說拉著三大馬車的銅錢而來,價值三鎰金,四萬多錢。
他是賈人,也深知賈人地位并不高。想要改變這一切,就得入朝出仕。有錢可以令不得志的儒士教導,可想要出仕不是有學問就行,還得有關系。賈籍擺在這,他們想要出仕是難如登天。
他聽過學宮之名,也仔細了解過。白稷說過學宮有教無類,誰都可以入學。未來通過皇帝親考者,便可直接提拔為吏,這是其中關鍵。
還有便是學宮的師資力量,有白稷親自坐鎮,還怕教不好?白稷學究天人,有經天緯地之才,一人便是百家!
本來他想著捐完錢買了跑就走人,現在看來還是先別出手的好。來得人一個比一個狠,三公九卿來了一大半。各種上卿君侯,比比皆是。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他還是再緩緩。卓淶雖然有錢,卻無權。這些狠人要給他使絆子,實在是容易的很。
看他們打的差不多,白稷這才敲了敲桌子。
“列位,你們先排好隊。挨個捐贈,然后再到旁邊等候。僅此一日,過時不候!”
“捐贈排前一百五的,才有資格享受一期房和入學資格!搶到就是賺到,列位可勿要為了蠅頭小利,繼而喪失良機!”
淳于越拿著竹簡,念著白稷早早準備好的廣告詞。
這下子他們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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