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車隊便已準備妥當。
九鼎,曲轅犁,三口大缸…悉數裝上馬車,由玄鳥衛看管。
白稷依舊與秦始皇同行,兩旁由王賁和王離騎馬跟隨。前面有兩百親衛開路,四周皆有玄鳥衛保護。
望著車隊緩緩離去,王翦輕輕吐了口濁氣。
摸著手里的豆腐秘方,感慨萬千,酒還是得戒了。現在他還想再多活幾年,看著大秦變得越發繁華強盛,看到家家戶戶都能用上曲轅犁,都能衣食無憂。
他是合格的將軍,卻并非是合格的太師。
他活這么多年,看的出秦國的弊端。過度征調民力,令百姓疲于奔命,終有一日會遭受反噬。
討伐百越之事,他想過去阻止。但王翦心里清楚,一旦始皇帝做出決定,鮮少有人能動搖。百越人不多且是土蠻,蛇蟲鼠蟻不計其數,大秦需要耗費多少兵力物力,方能啃下這塊硬骨頭?
還好,白稷的橫空出世可謂扶大廈之將傾!
利用軍棋兵推之法,令秦始皇回心轉意,暫緩進攻百越。他專門和秦始皇下了兩把軍棋,新穎的設定也很出彩。
還有撲克麻將,都是消遣娛樂的游戲。閑暇之余玩兩把,也能消遣時光。
雪姬站在王翦身旁,懷里還抱著白兔。靈動的雙眸,遙遙望向遠處,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父。”
“嗯?”
“我那晚失禮…”
雪姬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臉頰也飛起抹羞紅。
王翦聞言頓時爽朗大笑。事情他也都知道,白稷說要把兔子給燉了,嚇得她抱著兔子,拔腿就跑。
在秦朝時期其實并不拘束,還不至于后世那么多毛病。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比如說有位大佬的爸媽在野外運動,于是乎…
雪姬抿著唇,不再言語。攤上這么個不靠譜的大父,明明什么都知道,卻又不說。就用那諱莫如深的銳利眼神望著,似乎能看到心底。
“大父,過些天我能去咸陽嗎?”
“想去便去。”
王翦擺擺手,雪姬是他的少孫。
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古怪。平時倒是溫婉賢淑,可有時候又會…
若非如此,又怎會現在還沒嫁出去?
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嫁人,雪姬可都已經十七了。
車隊速度這次比較快,不過路上并不顛簸。
白稷打開窗戶,看向外面。
兩旁隔三丈栽種青松,道路極其寬,約寬五十步。路面由鐵椎夯打牢固,高出地面呈龜背形,有利于排水。綿延間隔,壯觀而秀美。
車道上極其平攤,就好似鐵軌一樣有深深的車轍。馬車兩個輪子剛好就卡在了車轍內,就沿著車轍一路向前狂奔就好。
這就是傳說中的馳道?!
他們現在就行駛在中間,這是天子車架專用車道。左右兩旁為旁行道,可供吏民使用。
“仙師,馳道壯觀否?”
“壯觀!”
白稷這是發自肺腑而言。
咱種花家基建狂魔的名頭,看來在秦朝就開始了。
萬里長城,馳道直道棧道…
他記得歷史記載,僅僅是咸陽至九原郡的馳道便足足有2000里路!
要致富先修路,放在后世都不容易。
老秦能在物力極度匱乏的情況下修出馳道來,堪稱奇跡!
這條馳道,匯聚了多少黔首的血汗?
這是他們一鋤頭一鏟子挖出來的!
正是這些無名氏用自己的血汗,建造起了輝煌的大秦。空中樓閣很漂亮,可又能支撐多久?
“馳道還得修,現在才剛開始而已。”
秦始皇得意的捋著胡須,這是個大工程,他有自信在有生之年完成。屆時,完整的馳道可以節約大量的時間。
時間如白駒過隙,太寶貴了。這片壯麗的山河,他永遠也看不夠。當然還有點更重要,他能通過這種方式更好控制郡城。
得虧現在還沒修直道,只有馳道。
臨近咸陽關口,沿路也是變得熱鬧起來。
先是有專門的謁者,行稽首禮。而后便看到他們用火熏車上的衡軛,動作嫻熟的很。點著一把不知名的稻草,然后用白煙熏。
按照夏無且的說法,這是防止有寄生蟲進入咸陽。咸陽作為京畿,所住皆是豪門,自然得嚴格把控。
白稷對此倒是大開眼界,想進咸陽還真是不容易。
不多時,終于是抵達咸陽城。
城門大開,兩旁皆有京畿衛卒看守。
另外最前面還站了排著朝服大臣,少說也得有幾十上百人。
沉悶的號角聲吹響,天子車架緩緩停了下來。
萬眾矚目下,秦始皇和白稷走下馬車。
一道道眼神皆是落在了白稷身上。
白稷還沒到咸陽呢,他的事跡便已經徹底傳開。
咸陽城內更是議論紛紛,對他都抱以濃濃的好奇。
這位活了五百年的桃花仙,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時候假的說多了,也就是真的了。就算白稷現在說自己只有二十多歲,怕是也沒人信。
畢竟是神仙,活個五百歲很科學。
白稷抬頭看著那巍峨的城墻,下面以夯土所筑,輔以青磚,足足近十五丈高。城墻上,玄鳥旗幟隨風狂舞。
磚石上滿是風吹雨淋留下的滄桑,看的出這是一座有歷史厚重感的古城。
大秦京畿,咸陽!
“恭迎陛下回朝!”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順著通道一路望去,次第行禮,一一下拜。
氣勢雄渾,動作無比標準。
白稷雙手漸漸握緊。
咸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