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瘋狂是毀滅的前兆
山城之中，象郡百姓聚集在城門之前，人頭涌動，叫囂著要出城而去。
之前，嬴玄大肆屠城，不給象郡百姓活路，他們也就聽信楚人之言，向山城聚集，抱著拼死一戰，守住山城，博取一線生機的想法，恐懼和死亡的威脅之下，他們雖然害怕，可是意志堅定不移。
可是如今嬴玄一聲令下，就要放他們一條生路，許多了看見了生的希望，自然也就沒了必死之心。
既然能活著，何必同楚人一起走向死亡呢？
無數的象郡百姓爭先恐后的涌向城門，甚至有剛剛加入楚軍的象郡百姓也脫下戰甲，放下武器，加入了人群之中，想要出城北上。
“開城門，讓我們出去！”
城門緊閉，象郡百姓便抗議起來。
嬴玄只給了三天時間，而山城之中，匯集了整個象郡南部近一半的百姓，要想出城，也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沒耽誤一分，甚至就有人出不了山城，最終死在遼東黑甲的刀下。
“秦人兇殘，諸位向北而去，無異于自尋死路啊！”
城頭之上，季布和龍且拼命勸說象郡百姓，可是無人愿意聽他們的話。
“長戈王已經許諾，只要我等出城，便不會屠殺我們。”
有人高呼說道：“打開城門，放我們出去！”
“秦人最是不重信譽，此舉不過是亂我軍心，好讓我等不攻自破。”
龍且高聲大喊：“一旦山城被破，楚軍死傷殆盡，秦人屠刀一舉，誰還能庇護你們？”
“舉起一次屠刀，就可以舉起第二次屠刀，秦人的話不能信啊！”
人群終于安靜了一些，畢竟萬一秦人反悔，他們出城北上，就是秦人刀下的魚肉，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有人將龍且的話聽了進去，有人卻看的明白。
“敢問將軍，能有幾分把握，勝過秦人？”
“只要我等戮力同心，秦人便不足為懼！”
龍且說的輕松，可是心中也是沒底，遼東黑甲威名在外，面對強大的妖族，也能殺他個七進七出，橫行妖族腹地，攻破妖族皇都。
這山城在險要，能勝過妖族皇都嗎？不能！
“將軍答非所問，看來也是心中沒有多少底氣吧！”
有人說道：“你們楚軍要和秦人決一死戰，是你們的事情，我們不過是一群手于寸鐵的百姓，您何必為難我們呢？”
“留在城中，只有死路一條，出了城，還有一線生機，求大人網開一面，放我等出城去吧！”
雙方僵持在城門之前，誰也說服不了對方。
楚軍想留下象郡百姓，為守住山城，貢獻一份力量，象郡之中，楚人勢單力薄，對上秦人，無異于以卵擊石。
可是象郡已經是楚人最后的棲息地了，向南就是大海、就是云荒，楚人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唯有拼死一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力量越大越好。
不管戰斗力如何，數十萬象郡百姓都是一份不可小覷的力量啊！
而象郡百姓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以前是帝國不給活路，沒有選擇，才不得不和楚人報團取暖。
可是如今看到一線生機，他們就要甩開楚人求生。
和楚人待在一條船上，已經是取死之道，出了城，雖然將命運交到了遼東黑界的手上。
長戈王嬴玄不講信用，左右不過是個死字；可萬一他講信用，豈不是說這數十萬人就能活下來？
“該死的楚人，若非你們來到象郡，我等在南越候的治理之下，怎么會落到如此地步？”
有人求生心切，終于將心中的憤怒爆發出來。
“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若不是你們，象郡十三城就不會被帝國屠殺。”
“我們也是帝國百姓，是你們將我們變成了亂民，讓我們不得耕種，不得度日，如今還要讓我們送死，你們存的是什么心思啊？”
這一聲之后，象郡百姓終于不在壓抑，開始暴動起來。
“打開城門，放我們出去！”
“該死的楚人，滾出象郡！”
象郡百姓一邊辱罵楚人，一邊沖擊城門，甚至有人沖上城頭，要以武力控制城門，楚人自然是不答應了，立刻以武力鎮壓，整個山城，頓時紛紛擾擾，亂做一團。
山城城主府中，項羽等楚軍高層聚集在一起，面帶凝重之色。
“可恨！”
范增頭發花白，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氣惱的說道：“我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士氣，嬴玄三言兩語就讓我們努力付諸東流了。”
“象郡十三城的慘狀歷歷在目，象郡之人，對遼東黑甲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
韓信說道：“和帝國為敵，不過是求生之舉，如今得一線生機，自然要牢牢抓住。”
“這怪不得他們！只能說長戈王嬴玄對于人心的把控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范增也附和說道：“先是屠城十三，讓象郡百姓恐懼，然后陳兵山城，讓象郡百姓沉浸在死亡的威脅之下，讓他們的神經緊繃起來。”
“出城者生，守城者死，最后給了象郡百姓自己選擇的機會，在死亡氣息之中度日如年，生死之間該如何選擇，也就不用多說了。”
韓信說道：“這山城發生的事情，恐怕也在那位長戈王的算計之中吧。”
“最難受的還是我們啊！”
范增搖頭說道：“經此一鬧，我軍軍心已經動搖，原本就不是遼東黑家的對手，此刻怕是難上加難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項羽終于開口說話。
“說了這么多，都是后話，已經沒有多少作用了！”
“城中鬧事的百姓，該如何處置？”
項羽說道：“楚人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山城不容有失。”
“事已至此，強留無用，讓他們離開吧！”韓信搖頭說道。
“不行！”
項羽果決的說道：“既然不能為我楚人所用，也絕不能為秦人所用。”
“來人，傳我將令，命臣中楚軍鎮壓象郡亂民，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鎮壓之后，所有人都編入軍中，上山城城墻，隨我懂與秦人決一死戰。”
“不是秦人死，就是楚國滅，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你瘋了！”
韓信驚呼出聲：“你如此行徑，楚人如何于象郡立足啊？”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楚人已經到了懸崖邊上，本王已經顧不得其他事情了。”
項羽說道：“況且秦人殺的，本王為何殺不得？”
“秦人能殺到他們懼怕，本王就也能殺到他們臣服，秦人的刀不見得就比我楚人鋒利！”
韓信還欲再勸，卻被項羽粗魯的打斷。
“此事本王心意已決，再勸者，殺！”
瘋狂是毀滅的前兆，韓信心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楚國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