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江州長戈王府,當聞人飛霜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婦人了。
起身看看身邊,已經不見嬴玄的身影,聞人飛霜不由臉色不由暗淡,新婚夫妻,誰不喜歡黏在一起,卿卿我我,秀秀恩愛啊!
在抬頭,聞人飛霜就嚇了一跳,房間之中,已經站滿婢女。
“奴婢參見王妃!”
聞人飛霜清冷,喜歡一個人獨處,這種場面,微微有些不適應。
“王爺呢?”聞人飛霜問道。
“啟稟王妃,王爺早起,此刻怕是在后院練槍!”有婢女回答說道。
“奴婢伺候王妃洗漱!”
接著,就有婢女提著木桶,木桶之中,早已經備好熱水,將熱水倒入浴桶之中,調試好水溫。
等到洗漱完畢,就有侍女迎了上來。
“奴婢伺候王妃更衣!”
一個個侍女進入房間,手中托著托盤,盤中便是一件件做工細致的衣物。
聞人飛霜隨意挑選一件之后,就有侍女七手八腳,替聞人飛霜穿好衣服,根本不用聞人飛霜動手。
“奴婢伺候王妃梳頭!”
見過這么大陣式,聞人飛霜待進王府的丫鬟也拘束起來,生怕惹出什么笑話,丟了聞人飛霜的臉面。
就在這時,嬴玄從后院回來,走到聞人飛霜身邊,看出了聞人飛霜的窘迫。
“怎么不適應?”嬴玄柔聲問道。
“嗯,被這么多人看著,怪難為情的。”聞人飛霜低頭說道。
“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退下吧,以后王妃這邊,你們就不用伺候了。”
嬴玄挑選一個聞人飛霜的貼身丫鬟,又從王府之中,挑選一個年輕婢女。
“王妃有事,自然會派人尋你們的。”
嬴玄三言兩語之間,房中就已經只剩下四個人了,聞人飛霜也變得自然起來。
“以后有不喜歡的事情,直接告訴她們就行了。”
嬴玄說道:“這里是我的地盤,沒有那么規矩,你怎么喜歡,就怎么來吧!”
說著,嬴玄就接過侍女手中的梳子,替聞人飛霜梳頭,動作嫻熟自然。
這本事自然不是與生俱來的,以前啊,嬴玄最喜歡的干的事情,就是替慕知寒梳頭、畫眉了。
之后,為了不厚此薄彼,嬴玄也為聞人飛霜畫眉,一筆一畫之間,眼神極為專注,聞人飛霜只覺得幸福,眉間含笑,任由嬴玄展露本事。
王府大廳之中,聞人飛霜見過姬漁之后,就算是一家人了。
姬漁帶著聞人飛霜,走遍王府的每一出角落,熟悉過王府之后,又說起了悄悄話。
“阿玄性子野,又愛胡鬧,你可不能縱容他!”
“阿玄常年在軍中,多有不便,你也擔待一些。若是覺得無聊了,就來咸陽尋我,陪我說說話!”
“你如今是王府的女主人,但是你是武道中人,可能不喜歡一些俗事。能管就管,不喜歡就找個信的過人替你管著。”
“該罰的罰,該賞的賞,總之就是這王府你說了算,阿玄說了不算。這話啊我說的,誰若是不服,就讓他來找我理論。”
從頭到尾,都是姬漁說話,聞人飛霜點頭,雖然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是聞人飛霜聽著,就覺得舒心。
七天后,蜀郡聞人閥。
大婚之日,嬴玄出其不意,不等巴蕓哭別,嬴玄就帶走了聞人飛霜,如今再次重聚,少不得淚眼婆娑,訴說不舍之情。
“岳父大人,聊聊?”
嬴玄盯著聞人閥這塊肥肉,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會終于到了下手的時機了。
“長戈王,請!”
聞人慕將嬴玄帶到一處湖泊旁邊,甚是清凈。
“天靈低秀,不愧蜀地啊!”
嬴玄感嘆一聲,隨即坐在胡邊的走廊之上,脫下鞋襪,將雙腳伸入水中。
眼神微閉,面帶享受之色,看的聞人慕極為不悅。
這座湖泊,是聞人慕喜喜愛的地方,湖中鯉魚,都是聞人慕親自喂養;湖中蓮花,也是聞人慕親自栽種的。
可是今天,就被嬴玄這一雙臭腳給禍害了。
身為女婿,在老丈人面前居然如此無禮,真他娘的是勢大不由人啊!
“聞人閥主也來?”
嬴玄拍拍身邊的木板,示意讓聞人慕也坐下來。
強忍著弄死嬴玄的沖動,聞人慕強做歡顏,說道:“不必了,我站著就好了。”
“隨你吧!”
嬴玄聳聳肩膀,雙腳來回踢動,濺起朵朵水花。
“不知王爺,有何事要說?”
嬴玄找個調皮的孩子,此刻沉迷于戲水,聞人慕只能率先開口了。
“本王準備對圣地動刀,你覺得本王有幾分勝算?”
嬴玄不開口則矣,一開口便石破天驚。
“長戈王莫不是在說笑?”聞人慕凝聲說道。
“你看我像是說笑的人嗎?”
嬴玄說道:“本王不僅要對圣地出手,也要對九州門閥出手啊!”
“包括聞人閥?”聞人慕凝聲問道。
“聞人閥,聞人閥,沾了個“閥”字,那就應該是九州門閥吧!”
嬴玄說道:“這樣的話,自然是包括聞人閥的。”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聞人慕警告嬴玄說道:“王爺雖是天縱之才,可是圣地、門閥數百年乃至數千年積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若是本王執意要摸呢?”嬴玄玩味的說道。
“這是咸陽哪位的意思?”
嬴玄的意志出乎意料的堅定,讓聞人慕不由猜測,他的背后,有嬴政的影子。
“圣地門閥,心中無帝國,我都不能容忍這種事情,陛下何等人物,你覺得能容忍這種事情嗎?”
聞人慕沉默,若這是嬴玄的意思,有圣地撐腰,九州門閥自然無懼,可這若是嬴政的意思,那最后的結果,可就說不定了。
見到聞人慕沉默,嬴玄說道:“那本候換個問法吧!”
“若是本候對圣地和九州門閥動刀,聞人閥要站在那邊呢?”
“還有回緩的余地!”
聞人慕心中暗暗想到,隨即問道:“若是站在帝國這邊,我聞人閥能得到什么?”
“帝國但凡有一日在,聞人閥可受帝國庇護一日。”
嬴玄說道:“但是聞人閥的心呢,必須時時刻刻向著帝國,若是向著聞人閥,那帝國怕是容不下聞人閥了。”
“侯爺是讓聞人閥成為黑山白水宗,或者是東越劍池那般實力,也就是侯爺手下的走狗吧!”聞人慕說道。
“走狗,這話就說的難聽了,應該是帝國的忠臣才對。”嬴玄慢慢悠悠的說道。
“聞人閥不想做狗!”
聞人慕終于拿出梟雄的姿態,和嬴玄針鋒相對。
“雖然會讓飛霜傷心,但是你執意如此,本王就容不下聞人閥了。”
嬴玄說道:“但凡對帝國有異心,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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