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去你的遼東郡看看了。”
嬴政突然說道,北方九郡之中,唯有遼東、九原名聲最響,其中又以遼東最有色彩。
遼東有慷慨悲歌之士不懼死,立下宏愿,要打到妖族大雪山去;有黑甲守一城,鎮大秦東北門戶,妖族不得寸進半步;遼東也有嬴玄、有段無施、有衣青鸞,艷壓同輩無敵手,是帝國最得意的天驕,要占盡一時風流。
“不去,打死也不去,至少現在不能去。”
嬴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遼東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罵我,又不都是不怕死的東西,這會我又不是遼東鎮守武侯,入遼東容易,站著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嬴政笑道,他知道嬴玄怕的不是遼東人的嘴舌和拳腳,嬴玄怕的是遼東人的情義。
遼東黑家南下,還未平定南九州,此時去了遼東郡,嬴玄嘴中沒有說辭,愧對遼東父老啊!
遼東已經有人死在了關外,就不怕有人死在南九州,但是不管死在哪里,都不能丟了遼東人的臉,弱了遼東的氣勢。
“不平定南九州,老子誓死不回遼東,否則老子沒臉見他們!”
嬴玄擲地有聲的說道:“若不能成為遼東最得意的武侯,我就在九州做個孤鴻野鬼!”
“咸陽才是你的家!”嬴政提醒嬴玄說道。
“可是遼東是根,從欠下遼東一身血債的時候,我就是遼東人了。”嬴玄反駁嬴政說道。
“那就且先饒過遼東,等朕定亂此世之后,你陪朕入遼東,朕陪你大醉一場。”嬴政豪邁的說道。
“那就這么說定了,陛下你可能反悔啊!”
兩人擊掌為誓,立下約定。
“那出了右北平郡,我們是去三晉之地還是如齊魯之地呢?”嬴玄詢問嬴政說道。
“總歸都是要去的,無所謂先后之分。”
嬴政的目光向北方延伸,跨過長城,落在妖族土地的天空之上。
“在這之前,你且先陪我去妖族轉上一圈吧!”
“就我們兩個?”嬴玄問道。
“還有其他人嗎?”嬴政玩味的說道。
“陛下,冷靜一點,要不咱還是說說先去三晉之地還是先去齊魯之地吧?”
嬴玄頓時弱了三分氣勢,難道我刺激陛下,刺激的某些過了。
嬴玄帶著嬴政出入酒肆,去見帝國軍卒,并不是突發奇想,而是要有準備。
嬴玄就是要讓嬴政知道,北方九郡,無懼戰亂,同時,他們也是嬴政最堅強的后盾。
嬴政要開盛世,他們便可持刀,先定了這亂世;嬴政要君臨天下,他們便可舞干戈,流盡這一身鮮血。
“怎么,你怕了?”
嬴政說道:“這可不像朕的長戈王啊!拿出你孤軍北上、慷慨赴死的氣質來。”
“我死事小,陛下安危才是大事。”
嬴玄苦頭婆心的說道:“妖族經營北方千年之久,那妖皇也是梟雄一般的人物,陛下輕視不得啊!”
嬴政氣勢一振,頓生霸道之氣,口中朗朗說道:“朕乃人王,世人便知朕于九州無敵。”
“今日,朕需讓世人知曉,出了九州,朕依舊無敵!”
“陛下舉世無敵,臣是信的,可是如今還不到帝國和妖族開戰的時候。”
嬴玄說道:“要不陛下且先忍忍,等到帝國同妖族全面開戰的時候,再來一展身手,如何?”
“還是不信朕啊!”嬴政說道。
“信,怎么不信?”
嬴玄說著說著,就面帶苦色,說道:“可是北方畢竟還是妖族的地盤,可是這妖族和臣一個德行,以多欺少,不講武德。”
“若是陛下孤身前往,妖族群起而攻之,陛下縱然神勇,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實在不是不妥啊!”
“要不陛下稍等片刻,容臣搖幾號人,和陛下同去?”嬴玄試探問道。
“不必,朕就是去北方轉轉,又不是開戰去的。”
嬴政說道:“妖族強者若是識相,朕就當是去看看風景;若是不識相,哪怕是妖皇,朕也能斬了他!”
嬴政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嬴玄就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陛下,您是真豪橫啊!”
嬴玄說道:“但是陛下,您也知道,我在妖族的名聲不好,萬一有事,您千萬護著我一手,至少別讓妖族活刮了我。”
“在朕的面前,對朕的弟弟出手,敢?”
自右北平郡出關之后,嬴玄的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雖說嬴政信心十足,可是嬴玄還是心里發虛。
雖然嬴玄也無懼妖族,可是畢竟在妖族的地盤之上,嬴玄不得不防啊!
嬴政是九州共主,同時也是妖族最強大的一個敵人,若是讓妖族知道嬴政現身妖族疆土,就算是拼了命,恐怕也得將嬴政就在北方。
嬴政若是出了意外,盛世霸業就是一個笑話,還談個屁的盛世,還說個什么霸業。
嬴政藝高人膽大,不僅出了關,跟是深入妖族草原,來到兩族大戰之處。
被兩族大戰破壞掉的草原還沒有復原,凍土之上,依舊可見紅色的血跡,訴說著戰爭的殘酷。
嬴政俯下身去,將凍土拿在手中,仔細斟酌深刻之后,說道:“這是帝國將士的血,依舊是熱的。”
嬴玄走近嬴政身邊,說道:“一腔熱血不冷,這就是帝國,這就是秦人!”
嬴政一愣,隨后所有所思的點點頭,將那塊帶血的泥土小心的收拾起來。
隨后負手而立,將這草原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要將這里的一切都記在腦海中。
“秦人崛起,就是一條血與淚的路,如今九州歸一,他們依舊在流血,是朕對不起他們啊!”
此刻的嬴政已經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不像是咸陽城中高高在上的帝王,如同凡夫俗子一樣,情緒也變得復雜起來。
“欲開盛世,不流血怎么可能?”
嬴玄堅定的說道:“千百年之后,人間無戰事,此間唯有太平,他們的的血,將會寫下最華麗的詩篇,為世人所銘記。”
“秦人的血,從不會白流!”
嬴政沒有說話,轉身已經離去,可是風中已經回蕩這嬴政的聲音。
“秦人的血是不會白流,但是秦人流的血已經夠多了,也就不怕流的更多了。”
“既然要流血,就在這個時代流割痛快吧,讓所有的血都流淌在這個時代,流淌在朕的時代里,流淌在這個名為嬴政的時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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