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吧!”
決定讓章邯掛帥之后,嬴政就離開了秦王殿,秦國的大臣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陛下還是陛下,哪怕在楚地叛亂一事上,他們的作為有些差勁,但是陛下依舊不曾責備他們。
“恭喜章邯將軍,比番率軍出征,平定楚人之亂,君侯之位,唾手可得啊!”
出身寒門的章邯立刻成了眾人恭維的對象,雖然楚地有叛軍二十萬之眾,并且實力不弱,但是秦國大臣并不認為楚地叛亂會動搖秦國根基。
只要北方九郡還在,等到北伐戰爭結束,帝國邊軍南下,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章邯只需要阻止楚地叛亂進一步擴大,等到北伐之戰結束,就能安安心心的領走這份天大的功勞了。
“章邯將軍,楚人有異族相助,實力雄厚,且不可掉以輕心啊!”
右丞相李斯看的更透徹一些,楚地叛軍在不足半月的時間,攻下整個長沙郡,沒有一點斤兩恐怕是辦不到的。
“此戰,能避就避,能拖就拖。到了不得不戰的時候,先讓帝國武侯留下的人馬試探叛軍的深淺,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面對李斯諄諄教誨,章邯也虛心接受。
“章邯明白了!”
離開秦王殿的嬴政,并沒有回到章臺宮,而是去了驪山鎮域司。
“陛下,當真要縱容楚人叛亂?”
星象子說道:“楚人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因為有龍族和農家強者助陣,以武力攻破長沙郡,所以看上去有些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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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帝國鎮域司強者未動,神話鎮域使出手,平息楚地動亂,輕而易舉之事。”
“不著急!”
嬴政不疾不徐的說道:“楚地動亂不過是小事,且先容楚人囂張一時三刻,回頭再收拾他們。”
“陛下,臣依舊不解啊!”星象子疑惑的說道。
“帝國統一六國已經二十年了,可是六國遺族從來沒有真正臣服于帝國,像老鼠一樣躲在暗處,處處奔走,積累力量,時刻謀劃著復立六國。”
“帝國統一六國之后,九州之內再無對手,帝國內部已經有權利傾軋的勢態。”
“六年前,帝國重臣以馮去疾為首,支持任囂南下,意圖對抗帝國北方的武侯集團,結果不近人意,帝國重臣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成就了嬴玄。今日馮去疾舊事重提,看來帝國大臣身后的老世家打算和帝國武侯們爭上一爭了。”
“如今九州靈氣復蘇,隱世門閥出世,迫于來自朕和帝國的壓力,不得不為帝國效力,但是有幾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若是真心歸附也就罷了,朕可以從嬴玄和白起手中留他們一命;若是有懷不軌,莫說嬴玄和白起不會放過他們,就是朕也容不下他們。”
“扶蘇心慈手軟,有婦人之仁,難堪大任,壓不住其他公子。胡亥勾結羅網,公子高親近諸子百家,公子將閭也有野心,奈何被帝國武侯壓制,一時之間難有作為,但也不是個安生的主兒。”
嬴政說了很多,星象子聽得很認真,楚人叛亂他只看到來自六國余孽的危險,但是沒有到帝國內部的爭斗。
一個人心中,居然可以裝下這么多事情,一時之間,星象子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朕就看看心懷不軌的究竟有多少人,也看看朕的兒子們究竟有多少本事,誰有資格在朕死后,坐到秦王殿的椅子上去。”
“陛下千秋萬載,應該壽比南山才是。”星象子恭維嬴政說道。
“什么時候,你也來這套了?”
嬴政啞然失笑:“這可不是朕認識的星象子啊!”
“畢竟是陛下的臣子,說話還是好聽一點為好。”
星象子滿臉堆笑的說道,順帶著給嬴政填上一一杯茶水。
“你這老東西,會說話,也會做人,難怪秦國六代先祖,皆對你委以重任。”
嬴政笑罵說道:“不過嬴玄有句話沒有說錯,是人都會死,朕也不會例外。”
“所在,在朕死前,要留下一個真正的萬世根基,而不是如今天這般局面的帝國。”
“陛下雄才大略,非常人所及,臣不懂,但是九州在生戰火,受苦的還是九州生靈啊。”
即便知道嬴政的想法,星象子依舊覺得帝國還是應該先剿滅楚地叛亂,而后徐徐圖之,破異族,定九州。
“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又怎會知道和平的可貴之處。”
嬴政說道:“權力是毒藥,破腹穿腸,所以六國余孽要復立六國,帝國內部權利傾軋由此開始,諸公子奪位為的也不過是權力二字。”
“所以朕給他們舞臺,讓他們各自表演,最后,朕會親自擊野心家的野心和欲望,斷了九州百姓的謀逆之心,告訴他們,何為流血,何為權利!”
星象子聽完嬴政的話,不由搖頭嘆息,如此一來,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流血了。
“怎么,朕說服不了你?”
看到星象子搖頭,嬴政淡定的問道。
“殺伐,從來沒有道理可言,怎么可能說服別人呢?”星象子說道。
“到了朕這個位置,已經過了講道理的時間,殺伐是不講道理的辦法,但是死亡卻能讓天下萬民很快的明白一些說不通的道理。”
“如果說讓天下萬民流血是罪孽,那么這罪孽,我嬴性背了。”
“但是朕也相信,時間會證明朕是對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星象子縱然就千般理由、萬般說法,也說不出口了。
“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也就不說什么了。”星象子說道。
“時間不早了,章臺宮還有奏折等著朕處理,朕先走了。”
嬴政說道:“讓鎮域司出動,盯住九州門閥,但凡有異心的門閥,記下來,放到朕的桌案上來。”
“另外,你親自跑一趟,盯住龍族,既然他們入了九州,就得把命留下。朕不希望清算總賬的時候,異族就逃遁到東海里去了。”
“諾!”
隨著鎮域司強者南下,和龍族經過一番交手,互有傷亡之后,章邯大軍開赴長沙郡,徹底封鎖叛軍北上的道路。
楚軍大營之中,項羽惱火的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可惡,這章邯圍而不攻,戰又不戰,是何打算?”
章邯大軍自從南下,就封鎖大江,和楚軍對峙,又有鎮域司強者坐鎮,龍族出手,他們就出手,龍族不出手,他們也就不出手。
“確實奇怪!”
范增也疑惑不已,楚軍攻占壽春之后,長沙郡在握,帝國既然已經出兵,就沒有止步大江的道理啊!
“莫非,帝國懼怕我軍,不敢出戰?”龍且說道。
“不可能,藍田大營三十萬大軍,又有帝國武侯留下的邊軍,沒有道理不和我們交戰。”
“帝國,究竟再謀劃什么?”
另一邊,和楚軍的沒有進展不同,農家叛軍倒是捷報連連,已經攻下黔中郡和南郡部分城池。
看著楚軍傳來的消息,韓信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雖通兵事,可是嬴政不攻楚軍,為得是探明門閥的態度,他也不知道帝國的真實目的。
“既然過不江,那就楚軍攻伐九江郡、會稽郡,我軍攻伐巴郡、蜀郡、漢中郡,切斷帝國和南越武侯的聯系,免得我們腹背受敵。”
“可是這巴蜀兩郡不好攻啊。”
有農家強者說道:“秦人吞滅巴蜀已經有百年之久,人心所向,不想楚地,楚人對楚國念念不忘,項氏一族一舉反旗,就云集響應。”
“甚至有人獻城投降,不經過一番苦戰,恐怕打不下來啊。”
“而且巴蜀兩郡有劍閣和聞人閥坐鎮,百年積累,強者如云,也不見得輸給農家吧。”
面對農家強者的疑惑,韓信胸有成竹的說道:“無妨,先試一試,門閥投靠帝國,乃是形勢逼人,未必肯出力,指不定等著我們兩敗俱傷,他們也好待價而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