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年無人問津,山洞之中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可是對于武者來說,只需要稍有防備,灰塵就沾不了身。
嬴玄也不知道是王氏兄弟是怎么有臉說灰塵太大,先打掃一下的話來,有這種手下,簡直丟他的臉。
不斷深入石洞,嬴玄隱隱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悶熱的感覺,其中卻又絲絲涼爽的氣息,讓嬴玄不由的加快腳步,快速的靠近鑄劍池。
里面的空間別有洞天,變得更加空曠,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鑄劍池果然是鬼斧神工啊!”
山洞的中央,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泉,清澈寒冷,呼吸之間,只見白氣茫茫。
它的旁邊居然是一譚流動的巖漿,咕咚咕咚,時而平靜,時而流動,站在譚邊,只覺得空氣也變得沉重起來。
寒譚與火池的中央,是一條數米寬的小道,上面零零落落放置些幾座鑄劍爐,一百年無人開爐鑄劍,已經覆蓋了厚厚的灰塵。
“此地得天地之造化,陰陽俱全,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結果啊!”宋孤山連連驚呼。
就在嬴玄和宋孤上說的時候,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進來了,空蕩蕩的山洞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劍池小師叔時隔一百年再次見到鑄劍池,寒譚和火池完好無損,不由的熱淚盈眶,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嬴玄等人,興奮的沖向寒譚火池中間的鑄劍爐。
他不顧灰塵沾染衣服,用寬大的衣袖擦去鑄劍爐上的灰塵,瞇起眼睛,檢查起來。
“和以前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天佑我劍池啊!能重入鑄劍池,我死也甘心了。”
嬴玄不由的高看劍池小師叔一眼,此人是個中庸之人,耳根太軟,可是也是重情重性之人。
“恭喜兩位,東越劍池復興之日,近在眼前。”
嬴玄回頭看向劍主和宋孤山,客氣起來。
宋孤山眼前一亮,嬴玄此話不就是默認了東越劍池的崛起,也就是說嬴玄對東越劍池沒有惡意,懸著的心剛剛安定下來,他就開始向嬴玄表起忠心來。
“承侯爺吉言,如今鑄劍池已經重啟,侯爺日后若是需要鑄劍,東越劍池必定肝腦涂地。”
宋孤山說的太過露骨,不僅嬴玄聽懂了,就是山洞中的其他人也聽懂了。
有人暗罵宋孤山沒有骨氣,甘愿做帝國走狗;有人面露沉思之色,既然已經有人向帝國靠攏,他們倒也不是不可以乘坐帝國這座大船。
“宋家主有心了,東越劍池的忠心本侯看得見,始皇帝陛下也看得見。”嬴玄滿意的點點頭,笑呵呵的看著宋孤山。
他這話不僅是對宋孤山說的,也是對所有隱世門閥說的,既然可以看得見的忠心,那么看不見的就是野心,若是對帝國不立的野心,帝國的態度一目了然。
“可惡,豎子猖狂,全然不將我世家門閥放在眼里。”
“宋孤山,哼!趨炎附勢之輩,可惜,劍池并非他說了算!”
對于眾人的心思,嬴玄多多少少可以猜測一二,只是看破不說破,說穿了,大家都尷尬。
“宋家主,將前輩請過來的,鑄劍大比是東越劍池的喜事,哭哭啼啼,不吉利。”
“諾!”
宋孤山是鐵了心抱住帝國的大腿,沒有絲毫猶豫,又說又騙,就將劍宗小師叔帶了回來。
“老夫喜極而泣,讓諸位見笑了。”
劍宗小師叔尷尬的說道,剛才太過高興,人前哭泣,實在有損劍池小師叔的威壓。
“無妨,人之常情。”嬴玄出口替劍宗小師叔解圍,而后問道:“那么,鑄劍大比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這是自然,老夫剛才也查看了一番,鑄劍爐完好無損,隨時可以開爐鑄劍。”
劍宗小師叔說道:“只是這鑄劍池僅有八座鑄劍爐,而在場的鑄劍師數十人,侯爺你看…?”
“諸位都是鑄劍師,孰優孰劣,恐怕也是心知肚明,你們共同推薦七名鑄劍師,七人鑄劍結束之后,其他人就頂替鑄劍。”
嬴玄不松別人質疑,就決定了鑄劍的順序。
“帝國也需要一個鑄劍爐鑄劍,諸位若是沒有意見,就這么定了吧!”
鑄劍師們沉默片刻,就有人后退數步,有人覺得自己實力不如其他人,有人決定觀望觀望,再行鑄劍之事。
很快第一輪鑄劍的人選就已經出來了,除了鐵老、宗池小師叔、劍主之外,兩名劍池弟子長老,還有三人,在吳越之地,也是頗有盛名的鑄劍師。
人選定下來之后,只見隱世門閥紛紛行動,他們已經和鑄劍師商量好了,他們出鑄劍的材料,支付鑄劍師一定的報酬,所鑄之劍歸他們所有。
眾人紛紛退后,挑選好地方,翹首以待,即便不能得到名劍,若是可以觀看名劍出世,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鑄劍師各自選定鑄劍爐,開爐引火,讓山洞的溫度變得更加燥熱起來。
“蓋聶先生真的不打算重鑄淵虹?”嬴玄走到蓋聶身邊,再次詢問道。
“不用!”
“那可是真是可惜,木劍銅劍都是劍,可是在我看來,拿著淵虹的先生才是最強的劍圣。”
嬴玄感嘆一聲,曾經在秦王宮中,那個拿著淵虹的身影,是他崇拜和憧憬的對象,可是世事無常,不說也罷。
“東西拿來!”
嬴玄伸手,王伯龍飛速從身上解下來一個被布匹包裹的木匣,恭敬的遞到嬴玄手中。
眾人好奇的將目光放到嬴玄和木匣身上,好奇木匣中究竟是什么東西。
“應該是鑄劍的神石異鐵,你看帝國的那位鑄劍師,已經開爐起火,卻沒有任何動作,顯然是在等鑄劍的材料。”有鑄劍師分析說道。
“不知道帝國將以何種材料鑄劍,東越劍池拿出了鑄劍師一脈數百年的積累,天山準備了萬年寒鐵,陰山帶來了鬼泣之石,這些都是絕世稀有之物,若是帝國拿不出好的材料,恐怕要說給我吳越鑄劍師了。”
“我吳越鑄劍師天下第一,輸給我們不丟人。”
嬴玄對于鑄劍師和隱世門閥的議論充耳不聞,帶著木盒走到鐵老面前,鄭重的木匣交到鐵老手中。
“溶了它!”
“我盡力,”鐵老凝重的說道:“神物天成,非凡力可以撼動。我并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本侯知曉,全力之試吧!”
嬴玄站在鐵老的身邊,沒有離開的打算,在燥熱沉悶的空氣中,如同一座雕塑,靜靜矗立在火池旁邊。
“聽他的口氣,似乎不是來鑄劍的?”季芙疑惑的問聞人飛霜說道:“飛霜姐,你知道那木匣中究竟是什么東西嗎?”
“你這些天,天天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自然也無從得知了。”聞人飛霜回答道:“繼續看吧,總歸是要露出廬山真面目的。”
當鐵老解開布匹,打開木匣,將匣中之物拿出來的時候,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是已經開始鑄劍鑄劍師也停下來了手中的動作,目瞪口呆。
“長戈武侯瘋了吧?”
“暴殄天物啊!”
“難怪他需要帝國鑄器師,除了帝國之人,恐怕就沒有鑄劍師愿意接他的活了吧。”
“太瘋狂了吧,飛霜姐!帝國武侯都這么大氣的嗎?”
季芙瞪大了雙眼,一臉肉疼的說道:“不要可以給我,溶了它干嘛?”
“侯爺三思啊!如此神物,不可復得啊!”
有鑄劍師高乎一聲,不管不顧,沖到嬴玄面前,想要搶奪,被嬴玄一腳踢開。
“靠近此地一步者,殺無赦!”
嬴玄一聲令下,會稽守軍長戈揮動,就將先前被嬴玄踢開的鑄劍師亂戈捅殺,拖了出去。
“妖孽啊!”
有鑄劍師悲憤的罵道,可是前車之鑒,就在眼前,無人再敢上前一步。
“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