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心機
第二天，嬴玄在會稽郡守的帶領下視察了書院。
錢塘乃是重鎮，吳越兩國時常修繕，城中建筑不少，又因吳越遠離中原，少有戰事，這些建筑保存的相對完善一些，會稽郡守派出工匠，拆舊翻新，稍作修改，就成了錢塘書院。
對于這一點，嬴玄還是很欣賞的，修建書院是個大工程，花費一定不會少的，即便有秦國稅賦支持，錢不是問題，但是能省則省，肯定是沒錯的。
“書院建設的不錯！”嬴玄夸獎一句會稽郡守，兩人就開始參觀具體的情況。
確實如會稽郡守所說，整個書院也見不到幾個人活人，即便遇見一兩人學子，也弱不禁風，嬴玄甚至懷疑，若不是他們身體不好，無法練劍，恐怕也不會來書院尋求出路。
偌大的一個書院，居然如同鬼宅一樣，人跡罕至，讓嬴玄心中怒火大燒，但是表面不動聲色，偶爾指點一下書院建設存在的問題。
嬴玄身后，會稽郡守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身在官場，察言觀色是一門必備的技能。
即便嬴玄表現的和往常一般無二，但是會稽郡守知道沒有變化才是最大的異常，于是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錢塘書院院長不明所以，以為會稽郡守懼怕嬴玄，不由嘲諷會稽郡守幾句。
“大人如此懼怕嬴玄，何必做什么郡守，辭官回家，也不用如此擔驚受怕啊。”
說完就不在搭理會稽郡守，追上嬴玄，介紹起書院的結構來。
“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儒家小子，居然敢譏笑本官，知直呼侯爺名諱，你家祖宗都不敢怎么干，艸，有你哭的時候。”
會稽郡守暗罵一句，快步跟了上去。
中午的時候，嬴玄不但參觀了整個書院，甚至抽出時間和錢塘書院的學子交談一番，畢竟人少，即便逐一交談，也花費不了太多的時間。
“劍有劍道，文有文道，既然不能練劍，就安心讀書吧。日后有了功名，未嘗不能出人頭地。”
“學生謹遵侯爺教誨！”
“好了，時間不早了，本侯就不打擾諸位了，有什么困難，就對郡守說，他會幫助你們的。”
嬴玄起身告辭，走出書院大門的時候，讓錢塘書院院長不必想送。
“書院建設的不錯，本侯很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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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會稽郡守渾身一顫，嬴玄昨天晚上已經表明自己對書院招收弟子不多已經不滿，如今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為了什么？
回到郡守府，會稽郡守愁眉不展，悶悶不樂，郡守夫人見狀，不由的多問了幾句。
會稽郡守將嬴玄前后的矛盾舉止詳細的告訴他的夫人，“夫人，你說侯爺這是針對我呢？還是別有目的？”
會稽郡守夫人思索片刻，突然嘴角上揚，說道：“錢塘書院有錯，侯爺只需要一句話就可以改正這種錯誤，那你可知侯爺為何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呢？”
會稽郡守如醍醐灌頂，翻然醒悟。
“難道說…？”
“沒錯，這是把柄，是侯爺留下對付書院的把柄，方便日后對書院出手罷了。看來這位武侯大人沒有想過將書院的權柄交給他人啊！”
“這就是朝廷的大人物嗎？好心機！”
會稽郡守覺得比城府，他在嬴玄也就是小孩子。
天色漸晚，已經到了和聞人飛霜約定的時間了，嬴玄吩咐王氏三兄弟不要生事之后，就一個悠哉悠哉的出了郡守府，向著客棧的方向去了。
等嬴玄到客棧的時候，聞人飛霜已經等侯多時了。
“你還真是守時啊，一刻鐘也早到，也不晚到。
“抱歉，習慣了。”嬴玄回答一句。
“是個好習慣，畢竟除了在嬴政面前，早到晚到，對你來說沒有什么區別。”
“姑娘說笑了！”
嬴玄突然發現聞人飛霜揶揄他人的本事，已經得到了巴清夫人的真傳，于是開口說道：“姑娘一個人去？”
“其他人已經提前過去了，你沒來，我就只能等你了。”聞人飛霜說道：“走吧，現在過去，時間應該剛剛好。”
“姑娘請！”
嬴玄跟著聞人飛霜，一路上不疾不徐，終于在一家看似普通的民宅處停了下來。
“到了！”
聞人飛霜說道：“隱世門閥大多居于靈山之中，不問世事，但是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也不得不過問，因此在世俗中也有據點，此處就是東越劍池的據點。”
打量一會之后，嬴玄驚訝的問到：“隱世門閥這么樸素低調的嗎？”
“呵呵！”
聞人飛霜沒有回答嬴玄的問題，徑直走到門前，敲門之后，就走仆人開門，探出頭來。
聞人飛霜拿出請柬之后，那人看過之后，就恭敬的讓開，嬴玄隨著聞人飛霜走了進去。
“他媽的，失算了！”
看過里面的情景，嬴玄不由的低聲罵了一句。
這里環境清幽，竹林茂密，曲徑通幽，再向前眼前一變，小橋流水，奇花朵朵，風送香來，接著亭閣樓榭，應有盡有，比之阿房宮中的景色，也不惶多讓。
“真是奢侈！”嬴玄感嘆一句，
“門閥雖然不問世事，但是數百年的積累，這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比起財富的積累，世家積累的強者更加恐怖。”
聞人飛霜說道：“帝國之所以和隱世世家保持平衡，未必沒有忌憚隱世門閥強者的原因。”
嬴玄眼中的陰霾一閃而逝，裝作沒有聽見聞人飛霜的話，口中說道：“雖然不錯，可是小家碧玉，少了幾分筋骨。”
聞人飛霜似乎聽出嬴玄話里有話，說道：“隱世宗門不比諸子百家，不是那么簡單的，莫要小看我們。”
“謝謝提醒，我會留意的！”
嬴玄嘴角劃過一絲弧度，巴清夫人沒有告訴這女人，他對世家向來沒有好感嗎？她這算是提醒敵人吧！
兩人說話之間，就到了一座巨大的宮殿面前，讓嬴玄感嘆不已，如此大規模，恐怕已經超過應有的規模了，算是逾制了。
進去大殿，嬴玄發現已經有不少人，個個都是少年天驕，身手不凡，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有說有笑。
聞人飛霜剛進大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甚至有人已經停止交談，向他們走了過來。
“看來你的魅力足夠大啊！”嬴玄低聲在聞人飛霜耳邊嘀咕一句。
聞人飛霜眉頭一皺，神色莫名的看著嬴玄，最后舒展開來。
“聞人閥在眾多的隱世門閥中可以排進前十，實力不容小覷，他們只不過是攀攀交情而已。”
聞人飛霜解釋說道：“隱世世家不問世事，可是各大家族、宗門之間的矛盾，大多時候也是通過武力解決的。”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不過相比較于世俗的貪婪，世家門閥相對克制而已。”聞人飛霜說道。
“笑話，野心和欲望豈是可以克制的？”
嬴玄在聞人飛霜耳邊說道：“之所以選擇克制，無非就是遇到不可抗拒的阻力，退而求其次罷了。”
“隨你怎么說，但是不要說一些粗鄙之言。”
聞人飛霜囑咐嬴玄一句，看來剛才嬴玄爆粗口讓聞人飛霜有些介意。
“飛霜姐你來了，等你好半天了。”
季芙看到聞人飛霜進來，立刻跑到聞人飛霜身邊，看到嬴玄，擠眉弄眼的問到：“唉，飛霜姐，這是誰？怎么沒見過？你帶來的？”
“在下姬少衍！”
“哦！是你啊！”季芙做恍然大悟狀，而后若有所指的說道：“我知道你，飛霜姐經常提起你！”
“是嗎？”
嬴玄故作驚訝，他知道季芙說的大概率是他的真實身份，但是逢場作戲，嬴玄就沒有輸過。
“我叫季芙，是飛霜的好姐妹！”季芙自我介紹說道。
“幸會幸會，常聽飛霜姑娘說起姑娘，早有耳聞，可惜未嘗一見。”
嬴玄一本正經的信口雌黃，差點讓聞人飛霜都相信她跟嬴玄提起過季芙。
然而，并沒有！
“是嗎？飛霜姐是怎么說我的？”
“這個我不好說吧？”
嬴玄故作為難的樣子。
“說，沒事，我聽著呢！”
“那我就直說了！”嬴玄眉目帶笑。
“姑娘刁蠻任性、蠻橫無理、我行我素、不知好歹、恣意妄為……”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