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縱橫救下了龍且、季布,嬴玄也并沒有大肆搜查,可是東郡眾多勢力并沒有放松,反而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英布并不是無名之輩,他的死讓所有人看到了嬴玄勢必剿滅農家的決心,同時也讓所有試圖參與農家之事的強者裹足不前,大有隔岸觀火的意思。
“借英布的死,警告諸子百家,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怕群狼窺虎,分而食之嗎?”衛莊興趣勃勃問蓋聶。
“帝國是頭猛虎,可是諸子百家如今并不是群狼,在東郡,嬴玄依舊擁有不可磨滅的優勢。”
蓋聶沉聲說道:“英布的死不僅僅是嬴玄的警告,而是嬴玄已經喪失了和平解決農家之事的耐心,接下來的就是****了。”
農家,田言剛剛回到烈山堂,還沒有從嬴玄的威脅中緩過神來,就有人匆匆前來,告知了她影密衛的行動。
“退下吧,讓二叔小心王離,撐過這幾天,王離就不足為懼了。”
田言神色如常,打發走農家弟子,隨即疲憊的坐下來,陷入了沉思。
“是因為有北方邊軍南下,所以暫且放任農家,專心對付六國舊臣,等到邊軍到了東郡,就攻打農家嗎?”
田言開始猜測嬴玄的安排,最后依舊疑惑重重。“那么,你要如何讓王離的百戰穿甲軍知難而退呢?”
嬴玄很快就讓田言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
第二天的清晨,一只只箭矢升空,落入大澤山之中,入耳不絕的爆炸聲響起,接著就是漫山遍野的大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大澤山之中。
“接下來,就是百戰穿甲軍和農家十萬弟子的較量了。”
所有人都這么認為,但是所有人都失算了。
“侯爺有令,將軍王離勾結羅網,刺殺帝國武侯、少府,包圍百戰穿甲軍,等待侯爺發落。”
陳北玄不知何時換上了帝國將軍的戰甲,騎著高頭大馬,有條不紊的指揮兩萬東郡守軍將百笑穿甲軍包圍。
東郡守軍傾巢而動,東郡郡守也親自到了大澤山,他已經上了嬴玄的戰車,自然要風雨同舟。
即便百戰穿甲軍是帝國精銳,但是和東郡守軍同為帝國軍隊,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對農家弟子出手,但是對東郡守軍卻不能輕易出手。
就在王離猶豫的時候,東郡守軍已經接管了出入大澤山的通道,全副武裝的戒備著百戰穿甲軍。
“大膽,王離將軍乃是帝國將軍,東郡郡守,你是找死不成,竟然對百戰穿甲軍動手。”
王離手下的裨將憤怒的說道,百戰穿甲軍縱橫天下,除了比不上蒙恬的黃金火騎兵,何時被地方守軍欺負過。
“來人,給我將東郡守軍解除武器,看押起來。”
“將軍可想清楚了,陛下已將東郡之事交于武侯大人處置,我等是奉武侯大人之命行事。”東郡郡守不為所動。
“將軍非要忤逆王命,莫不是要犯上作亂不成?”
那裨將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即便武力占盡優勢,可是卻沒有占住大義,最后不得不回到王離的帥帳,請示王離。
“我知道了,先讓百戰穿甲軍原地待命,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王離看著手持長戈的東郡守軍,就明白了嬴玄的決心,萌生了不在參與農家之事的想法。
“可是將軍,那可是十萬武勛,是我等軍功簿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怎么就這么放棄。”
“混賬,那你打算先殺了東郡守軍,對帝國軍隊出手,罪同謀逆,誅殺九族,你想帶著本將軍一起死嗎?”
王離怒從心頭起,一巴掌扇倒裨將,大聲質問他。
“可是將軍,是長戈武侯先出動東郡守軍包圍我們,我們只不過是被動防御啊!”裨將捂著臉龐,據理力爭,企圖說服王離。
“你沒聽外面怎么說的嗎?是本將軍勾結羅網,刺殺帝國武侯、少府,你想本將軍再背上襲擊帝國軍隊的罪名嗎?”
“一群沒腦子的東西,給我滾出去。”
等到裨將出去,王離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接著有一個黑袍人從大帳背后走了出來。
“嬴玄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強硬,”黑衣人贊嘆說道。
“那接下來我們怎么辦?讓嬴玄接手農家之事嗎?”王離問道。
“那不行,滅殺農家,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很多人的意思,先和嬴玄耗著吧。”
黑衣人說道:“看看其他人,愿不愿意為了農家和嬴玄徹底交惡,再做打算吧!”
大澤山之上,田虎和田言看到了百戰穿甲軍和東郡守軍對峙,田虎不由的開心起來。
“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嬴玄對百戰穿甲軍出手了,如此一來,我們就有喘息之機了。”田虎很是興奮的說道。
“嬴玄欲將十萬農家弟子北遷至遼東、遼西兩郡,對王離出手,只不過為了保存農家的有生力量,好為帝國效力。”
田言眉頭緊皺,嬴玄已經將所有的退路都切斷了,北方邊軍一到,農家將要何去何從?
投降,十萬弟子背井離鄉,農家數百年基業毀于一旦,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不投降,帝國大軍必定血洗農家,生靈涂炭,這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田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最后恨聲說道:“大不了魚死網破,殺了嬴玄。”
“二叔,嬴玄乃是帝國武侯,殺了他,農家還有立足之地嗎?”
田言無奈的說道:“若是殺了他可以解決農家的困境,炎帝六賢冢的長老早就動手了,何必坐看我們和帝國周旋?”
“那怎么辦?”
田虎氣勢一弱,心里沒了主意。
“阿言,你是羅網天字一等,就不能借助羅網的勢力幫農家度過難關嗎?”田虎病急亂投醫,沒由來的問道。
“二叔,農家乃諸子百家最大的一派,你以為羅網會對農家存了什么好心思嗎?”
田言出身羅網,豈會不知道羅網的真實意圖。
“且不說嬴玄視羅網為眼中釘,肉中刺,嬴玄已經對帝國將軍王離出手。”
田言苦澀的說道:“王離乃通武侯王賁之子,嬴玄敢為王離按上刺殺帝國武侯的罪名,已然得罪了王賁,你覺得他會趙高面子嗎?”
“自然不會,一介閹人,豈能和帝國武侯并駕齊驅,嬴玄自然不會自降身份。”
“農家本就是死局,最先的棋手是趙高,所以我們才有一線生機,可是如今趙高也成了棋盤上的棋子,嬴玄成了唯一的棋手,他將所有的生機抹去,想要徹底將這盤棋的勝利收入囊中。”
“難道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嗎?”田虎不甘的問道:“就真的沒有其他出路肯嗎?”
“這世上沒有必勝的棋局,嬴玄不就輸給了伏念嗎?”田言說道:“帝國邊軍還有一些時日才到,容我思考幾日,再給二叔答復吧!”
“侯爺,按照您的意思,已經包圍了百戰穿甲軍,如您所料,百戰穿甲軍投鼠忌器,并沒有和東郡守軍發生大規模摩擦。”
劉季將大澤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嬴玄,獻媚的說道:“侯爺真是神機妙算,管仲在世啊!”
“沒整這些沒用的,”對于劉季的恭維嬴玄并沒有聽進去。
“讓陳北玄克制東郡守軍,不要和百戰穿甲軍發生爭執,免得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離畢竟王賁唯一的兒子,王賁的面子,總歸是要給的。”
“屬下明白,這就去辦!”劉季打算退下,問道:“侯爺還有什么吩咐?”
“大澤山大火,百年老林,毀之可惜。”嬴玄惋惜的說道。
“農家其他五堂人心惶惶,恐無心救火,東郡守軍要和百戰穿甲軍對峙,你率領影密衛和神農堂弟子入大澤山救火吧。”
“屬下知道了!”劉季拍著胸脯保證道:“大澤山我熟悉,一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去吧,不要和其他五堂產生矛盾,最好不要接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