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越女劍
即便見過各種各樣的美人，但是真正見到這兩人的時候，嬴玄也有點吃驚，沈晚蝶嫵媚，宋紅筱清冷，各有千秋，和咸陽宮中的六國公主相比，有著截然不同的韻味。
“不愧是醉夢樓，居然有這等手筆，當真是令人嘆為觀止啊！”
大美在前，嬴玄也不吝嗇，當場叫好，大肆夸獎兩女的美麗之處。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沈晚蝶本來有些擔心嬴玄圖謀不軌，但是沒有想到嬴玄居然有這樣的文采，加上嬴玄放蕩不羈的神情，一時之間對于嬴玄的好感居然提升了不少。
宋紅筱也略帶意外的看了嬴玄一眼，她見過許多試圖接近她的人，說法大多千篇一律，沒有什么新奇的。
但是嬴玄這首詩讓她眼前一亮，她讀過許多書籍，有諸子百家的大作，也有詩經三百篇，楚辭、離騷，她也見過不少文采斐然的儒生，似乎都不及嬴玄半分。
“公子好詩才，不過妾身薄柳之姿，哪里當得起傾國傾城的夸贊。”
宋紅筱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帶著沈晚蝶坐在李斯和嬴玄的身邊，自然而然的為兩人斟上一杯美酒。
“不過公子的這詩似乎和詩經、離騷不同，但是讀起來卻朗朗上口，是公子自己創造的格律嗎？”宋紅筱好奇的問道。
“我哪里懂什么禮樂之術，不過信口胡謅，希望博得美人一笑罷了。”
嬴玄隨意的應付一句，說著就端起宋紅筱斟滿的美酒，一飲而盡。
宋紅筱也沒有繼續詢問，只是貼心的為嬴玄斟滿美酒。
嬴玄看著舉止優雅，儀態大方的宋紅筱，最后將目光停在她的右手之上。
宋紅筱的皮膚很好，雙手也如細蔥一樣，但是嬴玄還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之處。
她的手掌有些地方不太尋常，看起來有些生硬，嬴玄不露痕跡的看看自己的手掌，心里已經有了定論。
那是使劍的手，因為常年練劍手掌之上出現了厚厚的老繭，或許是因為是女子，有愛美之心，所以保養的好上一些，看不起來并不明顯。
而嬴玄卻因為沒有在乎在這事情，手掌和虎口都有厚厚的老繭，甚至手指的關節都已經變形了。
嬴玄是大秦皇族年輕一代中最杰出之人，是個天賦橫溢的少年。可是沒有知道嬴玄為了變得更加強大付出了怎么的辛苦。
他沒日沒夜的練劍，即便身體疲憊不堪，也要堅持完成每天的訓練，而晚上則要讀遍百家書籍，包括諸子百家的武功心法。
他在儒家心法之上參悟了劍訣青蓮劍歌、心法浩然天下；精通道家學說，從周易中領悟了奇門局和推演之術，從道德經中感悟天地規則，學會了符箓之術；從農家的典籍中自行推演出地澤二十四，之后更近一步，結合道家八卦九宮獨創天都十二……
看宋紅筱手上的繭子，以前沒少練劍，嬴玄不免有些好奇，這樣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醉夢樓這種風月場中。
“紅筱姑娘是越人？”嬴玄明知故問，打算詢問一番。
“是的！”宋紅筱也不知道她已經引起了嬴玄的注意，隨意的回答一句。
“那就對了！”嬴玄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讓李斯等三人一頭霧水。
“什么對了？”李斯搭話道，這位侯爺的思路有點跳脫，即便是他也跟不上，不要說這兩個姑娘了。
“我剛才看紅筱姑娘的手有點不同，和我的手有點相似，故此一問。沒事，我們喝酒！”嬴玄點到為止，半抱琵笆半遮面才是最有力的威脅。
宋紅筱臉色微變，但是看到嬴玄沒有深究的意思，也松了一口氣，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李斯若有所思的看了宋紅筱一眼，剛才宋紅筱神情變化全部被他看在眼里。這是個有秘密的女人，但是嬴玄不打算深究的話，他自然不會多事，畢竟打探這種來歷不明的人本就就是影密衛的職責所在，嬴玄不問，想必有他的考慮。
但是沈晚蝶就有些惱怒了，男人的手怎么會和女人的手相似，這家伙分明是對宋紅筱起了賊心。
看到宋紅筱沒有半點警覺，聯想到嬴玄極有可能是個好色之徒，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宋紅筱，不要被嬴玄騙了才是。
“姬公子，女人的手怎么會和男人的手一樣呢？你不妨給我說說，你的手哪里和紅筱的手相似了？”
沈晚蝶說完還得意的看了一眼嬴玄，似乎在說，你繼續編啊，看我不揭穿你。
宋紅筱暗道不秒，盡管心里不情愿，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了。
嬴玄將自己的雙手放在桌面上，宋紅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被嬴玄發現了不對之處。
變形的手指看上去有些扭曲，厚厚的老繭完全讓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年輕人的手掌。
宋紅筱基本一瞬間就可以斷定，這位放蕩不羈的少年皇族百分之百是一個劍道高手，這樣的手他曾經見過，那是吳越之地最強大的劍修的手。
“常年練劍的人，手指會因為幄劍而變形，我看宋紅筱姑娘的手也是這樣。”
嬴玄一邊說一邊緊緊的盯著宋紅筱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但是宋紅筱除了剛開始有一點短暫的失神之外，就恢復了平靜，一點也不擔心嬴玄揭穿她的身份。
“難道是我猜錯了，她不是對帝國圖謀不軌的叛逆分子？”
盡管嬴玄心里有千萬種想法，但是嘴上卻一點也沒有停下來，自顧自的說道：“天下名劍，盡出吳越兩地。吳越兩地多有劍擊士，當年吳王夫差攻打齊國，大獲全勝，這劍擊士功不可沒啊。”
“原來如此，”李斯點點頭說道，吳王夫差那可是差一點就成就霸主之位的梟雄。
“吳越多有劍修，不知宋紅筱姑娘在那個前輩門下修行啊？”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李斯自然也就不避諱嬴玄了，有尋根問底的打算。
“我出身吳越劍池，修的是越女劍。”
宋紅筱知道滿是瞞不住了，所以就直接自報家門，打算坦誠相見。
“越女劍？”
嬴玄有點吃驚，這越女劍的來歷可不就是那么簡單的。
吳王夫差差一步就會成就霸主之業，而阻止這一步就是越王勾踐。當年越國被夫差擊敗，越王勾踐委身為奴，臥薪嘗膽三年，期間忍辱負重，才得以回到越國。
回國之后，短短數年，就發兵滅吳。聽聞那一戰，越國軍士以一敵百，勢如破竹。
傳言為越王勾踐訓練將士的是一名越女劍修，但是越國滅吳之后，那女劍修也就消失了，因為沒有名字流傳下來，所以當時七國的劍客稱之為越女，被認為是當時劍道的巔峰。
“這我就好奇了，出身越女門下，身份尊崇，怎么會在醉夢樓這種風月場中？亂世之中，女子求生不易，但是紅筱姑娘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嬴玄嘴角上揚，開始質問宋紅筱，對于目的不純的人，嬴玄向來不會手軟，就像那些闖入秦王宮試圖行刺的人，大多都被丟入城外的亂葬崗了。
“我是來找蓋聶的！”宋紅筱堅定的說道：“我要向他索要一件物品。”
“劍圣蓋聶？”
嬴玄換個舒服的姿勢，用手掌支撐住頭顱，說道：“蓋先生曾經是我的授業恩師，如今是帝國通緝的逃犯，怎么，姑娘和蓋先生有來往？”
“沒有，我聽說蓋聶是嬴政的首席劍術指導，所以我從吳越出發，一路潛行至咸陽，卻傳來了他逃亡的消息，我在咸陽人生地不熟，最后加入醉夢樓也是因為醉夢樓中有人是我師傅的朋友，也算是個落腳的地方。”
“而且醉夢樓遍布秦國，消息靈通，我也好打聽蓋聶的下落。”
“哦，原來如此，可有蓋先生的消息了？”
嬴玄思考了一會說道，看宋紅筱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不過即便說了假話也沒有關系，派出影密衛到越地一查，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沒有！”
“是嗎，我這里倒有蓋先生的消息，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替我做一些事情，如何？”
“什么事情？”宋紅筱警惕的問道，現在她已經知道眼前這人不是和簡單的家伙，不得不防。
“到時候，我也會去找蓋先生，都時候我會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