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有備無患
元商務部部長？五十出頭的小勒陀利烏斯心里一跳，雖然德蘭士瓦地處內陸，而且甚為偏僻，但身為總統，他對世界的局勢一直保持著高度的關注，尤其是歐洲的局勢，畢竟他們面臨的最大威脅是英吉利。
對于元他了解的并不多，但卻知道元在清國壟斷金融發展工業，不僅財力雄厚，而且還擁有一支數目龐大的陸海軍，與沙俄與英法等國都發生過戰爭，而且是打贏了，似乎連英吉利對于元都有些忌憚。
他做夢也沒想到元居然會派人來到德蘭士瓦，是因為白水嶺的金礦？還是想來南非分一杯羹？他也沒多想，趕緊起身趕往會客廳，不論元的目的是什么，元的出現對于德蘭士瓦來說都不會是什么壞事。
見的小勒陀利烏斯進來，正在與關長海交談的外長梅耶爾連忙站起身來給對方引見，小勒陀利烏斯滿面微笑的伸出手道：“德蘭士瓦熱烈歡迎貴商會的到來。”
見他一來表明態度，關長海暗松了口氣，笑道：“能與貴國密切合作，是元的榮幸。”
這話姿態放的頗低，小勒陀利烏斯臉的笑容更盛，連忙伸手請坐，一落座，關長海便道：“總統閣下，我必須糾正一點，我代表的不只是元，而是大清帝國，元的態度是大清帝國的態度。如果閣下不介意，我希望與閣下私下商談。”
元居然代表清國？小勒陀利烏斯心竊喜，能得到清國的認可或者是扶持，德蘭士瓦在面對咄咄逼人的英吉利時無疑會增添幾分底氣，梅耶爾十分識趣，連忙起身禮貌的告辭。
待的梅耶爾一離開，關長海不加掩飾的道：“我們在貴國境內發現了幾個規模不小的金礦，我想閣下應該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果然是發現了金礦！小勒陀利烏斯心里頓時又喜又憂，境內發現金礦固然是好事，但蘭德士瓦國小力弱，怕是根本保不住，不說元已經搶先下手將金礦所在地盡數購買，英吉利必然也會對金礦垂涎三尺，奧蘭治發現金剛石，他擔心英吉利繼續北進，再加幾個大金礦，他確信以英吉利的貪婪，絕對會大舉北進！
見他不吭聲，關長海緩聲道：“我國承認貴國的獨立性和合法性，更希望貴國能一統所有布爾人組建的共和國，如果貴國需要，我國可以向貴國源源不斷的提供軍火，甚至，我們還可以修建一條勒陀利亞至馬普托港的鐵路.......。”
修建一條勒陀利亞至馬普托港的鐵路？小勒陀利烏斯心里一動，連忙追問道：“馬普托港？”
關長海解釋道：“葡萄牙與我國關系良好，我國正在商議購買贊西河以南至馬普托港的地盤。”
如果清國占據了馬普托港，再修建勒陀利亞至馬普托港的鐵路，這意味著什么？小勒陀利烏斯心里登時有幾分熱切，如此一來，德蘭士瓦將足以打破英吉利從西、南兩面的包圍！
略微沉吟，他才斟酌著道：“貴國需要什么？壟斷對蘭德士瓦金礦的開采權？”
“事實，對于貴國金礦的開采權，我國已經形成壟斷。”關長海一臉微笑的道：“當然，該繳納的礦稅，我們一點也不會少，而且，我們還可以給予貴國大額貸款用于組建軍隊，發展經濟。”
這簡直是天掉餡餅！如今德蘭士瓦最迫切需要的是錢，新建的共和國財政窘迫到了極點，欣喜之余冷靜下來，小勒陀利烏斯神情漸漸凝重起來，這么好的事情不會憑空落在蘭德士瓦頭，清國如此大力扶持，只能說明一點，在蘭德士瓦發現的是一個巨大的金礦！
考慮了片刻，他才開口道：“很抱歉，這事我不能馬答復，我們需要商議，還請關先生等候幾日。”
一轉眼是一個星期，礦物部部長和總勘察長相繼稟報，所有元購買的土地均沒有發現任何金礦，而且那些土地遠離河流河灘以及溶洞等出產黃金的地方，壓根不具備生成金礦的條件。
清國人難道是在騙他不成？小勒陀利烏斯覺的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沒有金礦，清國人高價買下那些地方是什么目的？百思不得其解，他決定親自登門去詳細詢問。
一連等了七天沒有消息，關長海也有些心心下，見的小勒陀利烏斯登門，他不由的大喜過望，一番寒暄見禮，進屋落座，他也不好表現的太急迫，當下圍繞勒陀利亞城閑聊起來。
見的對方不主動開口，小勒陀利烏斯只得徑直說明來意，“貴國確定所圈之地出產黃金？”
聽的這話，關長海不由笑道：“總統閣下派人前往勘察了？”
“是。”小勒陀利烏斯也不否認，“前往勘察的人員稟報，那些地方沒有金礦，也不具備生成金礦的條件，我想知道，貴國真正的意圖是什么？”
關長海不由的暗自好笑，“閣下不會是擔心我國立足于馬普托向西擴張吞并貴國罷？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明白，我國承認貴國的獨立和合法性，更希望南非所有布爾人建立一個統一的強大的國家。
再說了，英吉利正在不斷向北擴張，我國算是要在非洲擴張，也不會吞并貴國，因為那會激發與英吉利的矛盾，非洲如此廣闊，我國為什么一定要選擇貴國？”
聽的這話，小勒陀利烏斯坦率的道：“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我國對貴國沒有任何不利，閣下還擔心什么？”關長海笑道：“我們還是商議一下金礦開采的事宜。”
小勒陀利烏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真有金礦？”
關長海笑了笑，道：“目前世界各國開采金銀，均是納稅10，這是指的純利潤的10，我國在貴國開采金礦也同樣按此例向貴國納稅，閣下對此可有意見？”
有沒有金礦都無法確定，談納稅有什么意義？小勒陀利烏斯臉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沉吟了下，他才道：“我想知道究竟有沒有金礦？”
“有。”關長海沉聲道：“金礦在地底。”說著，他拿出一份件，道：“這是草擬的關于在貴國開采金礦的和約，我必須盡快趕回國，希望三天之內得到貴國的答復。”
金礦在地底？小勒陀利烏斯將信將疑的接國件，件是、英和荷蘭三國字寫成，他略微翻看了下，道：“修建鐵路，提供貸款、軍火等怎么沒有提及？”
關長海滿面笑容的道：“貴國如果需要，這些可以另外磋商，訂立合約，金礦的開采不是兩三年時間，為了促進貴我兩國的長期友好的合作發展，我國會盡力提供幫助，允諾的條件不會食言。”
勒陀利亞至馬普托港的鐵路，大額貸款、軍火貿易，這些條件都是德蘭士瓦無法拒絕的，小勒陀利烏斯以及一眾大員也無心再糾結德蘭士瓦究竟有沒有金礦，當務之急是先把這些落實下來，縱然沒有金礦對于他們也不會有任何壞處，對于德蘭士瓦來說，目前的處境已經是最糟糕的，壓根金礦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兩天后，小勒陀利烏斯給予了肯定的答復，簽訂了將德蘭士瓦境內金礦的開采權交給元的和約，隨后又花了兩天時間敲定了五百萬英鎊的大額貸款，這其包括了二百萬英鎊的軍火貿易，勒陀利亞至馬普托港的鐵路也簽訂了草約。
敲定這一系列的和約，關長海不由的長松了口氣，次日一早迫不及待的踏歸途，留下蔣慶浩等人在德蘭士瓦境內繼續勘探金礦。
五艘蒸汽戰艦冒著黑煙緩緩的駛入青島港航道，居的戰艦甲板，頭一次來青島的易正行望著兩岸林立冒著滾滾濃煙的煙囪，往著黑壓壓一大片向遠處延伸的建筑，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聽聞過青島，知道這里是東海艦隊基地，也是元刻意封閉的一個軍工基地——鐵甲艦建造基地，但卻沒想到青島的規模居然會如此之大。
良久，他才輕聲道：“這些工廠都是屬于青島的造船廠？”
“不是。”易知足緩聲道：“有不少紗廠、布廠、被服廠、鞋廠、皮革廠等之類的軍工后勤工廠。不過這個造船廠的規模應該是大清最大的，有五個分廠，三萬多工人，大小船塢十八個。”
易正行聽的暗自咋舌，這得花多少銀子？易知足向西岸指了指，道：“那里正在建造的是八千噸以的‘遠’級戰艦，有四艘在同時開工建造。”
聽的這話，趙烈皺了下眉頭，他可是聽易知足說過，目前大清的鐵甲艦技術正處于積累階段，這個時候怎么會同時開建四艘‘遠’級戰艦，之前畢竟已經有了兩艘。
略微沉吟，他才道：“大掌柜，南非不會開戰吧？”
“有備無患。”易知足緩聲道，對于在南非會不會與英國爆發戰爭，他心里著實沒底，以他的估計，開戰的可能更大，德蘭士瓦發現巨大金礦的消息根本無法封鎖，一旦英國人得知，必然不會甘心，金本位時代，巨大金礦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毫不夸張的說，德蘭士瓦的金礦足以威脅到英鎊的霸權地位，一旦英國人意識到這點，爆發戰爭的可能將會無限大！
五艘戰艦通過巷道，進入軍港緩緩的靠碼頭，一身筆挺軍裝的載釗和參謀長郭仲牟領著十幾個軍官快步迎向居的那艘戰艦，很快，易知足的身影出現在甲板，緊隨在其后的則是易正行，而趙烈則是有意的與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待的易知足踏岸，載釗一行便迎來齊齊敬禮，“學生等恭迎校長。”
易知足還了一個軍禮，見的載釗等人都曬黑了不少，便道：“最近訓練任務重，諸位都辛苦了。”
載釗朗聲道：“刻苦訓練是學生等本職。”
郭仲牟則道：“學生等謹記校長訓誨，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好。”易知足點了點頭，“鐵甲艦必須盡快形成戰力，要做好隨時戰場的準備！”
“學生等遵命。”眾軍官轟然應道。
待的易知足與眾軍官一一握手，易正行才走到載釗跟前躬身道：“行之見過大舅。”
載釗去海是見過易正行的，當即親切的伸手虛扶了他一下，笑道：“行之難得來青島，舅舅明日帶你去好好見識一下咱們的鐵甲艦。”說著，他又將易正行向眾軍官介紹。
易正行雖不是長子，卻是嫡子，而且易知足也是有心栽培，一眾軍官早有耳聞，聽的介紹紛紛前敬禮，易正行隨和的與眾人一一見禮。
回到軍營，安排妥當之后，載釗、郭仲牟兩人在客廳里候著，待的易知足洗浴更衣出來，載釗便迎去試探著道：“校長，南非是不是有戰事？”
“怎的？迫不及待的想一展身手？”易知足說著伸手讓坐，落座后，他慢條斯理的點了支香煙，這才緩聲道：“是否有戰事得看英國人的反應，這次不波斯灣，英國人有可能忍不住，不過，要開戰至少也是明年的事。”
果真是有可能開戰，而且聽這話的意思，開戰的可能性還很大，載釗、郭仲牟兩人都是一臉的興奮之色，易知足瞥了兩人一眼，道：”英國號稱‘海霸主’，這可不是吹的，陸軍雖然不咋的，但海軍卻確實沒有對手，而且英國海軍也十分重視鐵甲艦的發展，目前已經有好幾艘服役。”
頓了頓，他接著道：“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這一戰能避免是必須盡力避免的，不說英國海軍數百年的底蘊，說英國強大的工業實力，不是咱們能的，雖然在鐵甲艦建造和火炮方面，咱們稍微占據一些優勢，但戰爭若是持續下去，咱們怕是笑不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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