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期三天的京城治安大規模整治如期而止,讓京師官員詫異的是,十四爺并未就此收手,隨即又開始了對步兵統領衙門、五城兵馬司、順天府的兵丁、衙役、捕快進行了整治,僅僅二天時間,就在菜市口殺了十六個小吏、兵丁、衙役,二百多人被押進了大牢…無/彈窗廣/告全文字下載 如此雷厲風行的嚴厲懲處,不僅是負責治安的兵丁、衙役一日三驚,就連駐京八旗的數萬兵丁都是噤若寒蟬,這次被殺被關押的倒霉蛋,大多數可都是八旗子弟,十四爺會否整上癮了?接著請旨整治駐京八旗禁旅?
經此整治,京師一眾王公大臣、大小官吏對十四阿哥算是多了一分認識,這位大清的財神爺不僅賺錢不含糊,殺起人來同樣是不含糊,難怪他能在短短數年就訓練出一支海上強兵,這還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雖然零星的抓捕行動仍在進行,可對京城的影響已經極小,經此整治,整個京城的秩序大為好轉,堪稱是立桿見影,以前帶著惡奴豪仆滿街閑逛的黃帶子、紅帶子,如今已不見蹤影,大多都關進了宗人府的空房子,平日里隨處可見的潑皮無賴、坑蒙拐騙之流亦是絕跡,滿街巡邏的兵丁、衙役也再不敢輕易的吃拿卡要。
臘月二十二日,小年前一天,朝廷正式‘封印’放年假。不過,順天府、巡城御史、五城兵馬司、步軍統領衙門的一眾官吏今年卻是沒假,一眾人腳不沾地的忙著治安整治之后的審訊甄別事宜,禎對此倒是未多加過問,菜市口血跡未干,相信一眾官吏不會為了幾個小錢與自己腦袋過不去。
雖說忙的辛苦,可一眾官吏卻沒多大的怨言,十四爺體恤,特意撥了一萬兩銀子做為他們加班的補貼,這可比他們的月俸高多了,誰還會有怨言?相反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可著勁的忙乎。
恂親王府,銀安殿。
十三阿哥祥神色郁郁的坐在酒桌上,端著酒杯一口一口慢慢的呷著,對桌上的菜肴卻是熟視無睹,康熙已經定下了出兵歐洲的領兵將領人選,是福建水師提督施世驃,福建水師則完全并入海軍,不再另置福建水師提督…無彈窗廣告全文字下載 見祥一副失落的神情,禎不由好笑,也一口將酒干了,放下酒杯才道:“十三哥,說實話,遠征歐洲,我心里也沒底,半年的航程,即便是有西班牙人領航,這風險亦是太大,您又何必耿耿于懷?”
“這次不能去歐洲看看,此生怕是再無機會。”祥輕嘆了一聲。
這倒是實情,禎暗忖,但口中卻道:“四哥一旦在歐洲立住了腳,您還擔心沒機會?您給四哥帶個話,讓他過來一趟,把鄔先生也叫上,歐洲之行,我有很多事情要交代。”
見說到正事,祥忙欠身道:“好的,我呆會就去。”
禎點了點頭,道:“四哥那里,您放心,遠征歐洲是大清百年戰略,十四豈是因私而發廢國事之人?海軍不管是誰領軍,我都會特意囑咐,全力配合四哥!我并非嫉賢妒能心胸狹窄之人,四哥若能圓滿完成歐洲之行的任務,從前之事,一筆勾銷,我如對八哥一般,同等待他。”
祥聽的微微一楞,驚喜的問道:“十四弟放的下?”
“有何放不下的?”禎點點頭道:“之前,我就說過,爭儲,乃是無所不用其極,沒什么好怨恨的,更何況我們是一母同胞。”
“我信得及十四弟。”祥重重的點頭道,說著,忙起身給禎斟了杯酒。
禎端起杯一口干了,長吁了口酒氣,才道:“施世驃一走,福建水師合并的那攤子事,你先負責抓起來,海軍力量抽調一空,南洋、澳洲又要大規模移民,這擔子可都壓在福建水師身上了。”
一聽這話,祥心里不由一喜,這可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下總算是有正事做了,他忙拱手一揖道:“十四弟放心,十三必定竭心盡力,保證不出差錯。”
禎點了點頭,才道:“四哥那里,后日再去吧,明日便是小年了,今兒叫上一眾兄弟去探望一下大哥和二哥吧。”
紫禁城,西華門內,壽康宮之北,英華殿之南,有一座宮殿,這就是咸安宮了,咸安宮前后分為三進院落,東西各有跨院,正殿兩邊還有延樓,宮后還有游廊,廢太子礽就被禁錮于此。
咸安宮正殿是面闊五間,進深三間的一座大殿,礽搬進來便居住于此處,幽禁的生活并不清苦,一應供給,康熙倒也沒削減,仍是按太子的份例供給,他的嫡側庶福晉們,毓慶宮的宮人、太監,也都陪著他搬了進來。
礽如今每天也就是鍛煉、看書、造人,三點一線,簡單而有規律,對于老十四的承諾,他一直是念念不忘,他相信老十四不會食言于他,雖是幽禁,但仍有太監往來,私傳信息是不敢的,但是京城的舉動,朝廷的動向,他還是基本都清楚,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對老十四越發的有信心。
禎與八老、老九、老十、老十三、老十五等幾個兄弟一起前來探望時,礽正在在書房讀書,聞報之后,他心里不由大喜,扔下書卷便急步迎了出來。
迎到前院,見到一眾兄弟眾星拱月一般鏃擁著老十四而來,礽才矜持的放緩了腳步,禎卻是腳步毫無遲滯的迎了上去,很是親熱的與他拉手見禮。
礽一直是太子,儲君身份,眾兄弟原來見他皆是行君臣之禮,對于兄弟間的拉手為禮,還顯的頗為生澀,不過,很快就適應過來,熱情的與眾兄弟見禮,而后將眾人讓入正殿,落座之后,禎便含笑道:“瞧著二哥氣色還好,我等兄弟也就放心了。”
“謝十四弟掛念。”礽微微笑道:“二哥輸的心服口服,既不怨天猶人,心態自然大為平和。”
“拿得起,放得下,二哥不愧為大丈夫。”禎含笑奉承了一句。
礽掃了一眾兄弟一眼,對禎的手段大是佩服,自己身為儲君之時,也僅有老三、老四、老十三等幾個兄弟相助,老十四卻是短短幾年就拉攏了這么多的兄弟跟他,連老八這個死對頭都倒了過去,可見其強勢。
不過,他更關心的是何時間才有機會去澳洲,略微沉吟,他便含笑道:“十四弟差務繁多,四處奔波,怎么看著倒顯得胖了些?”
我胖了嗎?禎腦子一轉,不由暗笑,二哥這是暗責自個食言而肥,提醒自個別忘了應諾他去澳洲的事情,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幾個內務府的人,自覺也沒什么好顧慮的,沉吟了一下,他才直接說道:“安定門外承諾一事,十四怕是真要食言了,二哥想必也知道,南洋、澳洲之地,皇阿瑪已經立意建省。占領澳洲、遠征歐洲,十四在皇阿瑪面前都舉薦過二哥,當時十三哥也在場。”
祥忙點頭道:“確實如此。”
“一眾兄弟中,二哥是文武雙全,十四確實不愿二哥一生所學,就此埋沒。”禎接過話頭說道:“美洲分封是重點,十四不敢懇請皇阿瑪將你分封美洲,那種可能太小,但十四又不愿意失信于二哥,不知道二哥對于遠征波斯、大食可有興趣?”
波斯、大食兩國早在唐朝就與中國有商貿往來,波斯、阿拉伯商人在沿海城市亦是屢見不鮮,眾人皆有耳聞,不過,聽得要遠征服波斯、大食,不僅是礽發楞,就是八阿哥等人都是一怔,老十四要遠征波斯、大食?這可從來未聽他提及,怎么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大清哪里來如此多的軍隊遠征?這兩個國家可不小。
見眾人都一臉詫異的望著自己,禎不由笑了笑,道:“我只對波斯灣沿海一帶感興趣,打得這兩國割讓這塊地方,便算是達到了目的。”
老九禟登時來興趣,好奇的問道:“十四弟是欲割據沿海繁華地代,與他們商貿?”
我是為了波斯灣的石油,不過這話他卻不敢說,當下只得了點頭道:“不獨為商貿,那一帶地理位置也很重要,此事雖非急務,卻也不宜再拖,不過,如今兵力抽調不過來,我計劃以一支小艦隊在那里先占據落腳點,數年后,兵力充足了,再大規模入侵。”
礽如今只想脫出這牢籠,管他是哪里,都比京師強,當下便道:“甭管是哪里,二哥都甘愿為十四弟的急先鋒。”
“二哥既是愿往,便要多保重身體,多研習兵法。”禎點頭道:“此事不能急,總得給我點時間準備。”
還要等?老十四不是施的緩兵之計吧?礽眼巴巴的瞅著禎。
禎沉聲道:“二哥放心,波斯灣一帶,我是非取不可,您做好準備便是。”
雖然被放了一次鴿子,但老十四已是最后的救命稻草,礽只得點頭道:“我信得及十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