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一石二鳥 西直門內大街后半壁街,恂郡王府。kankanwx
禎閉門拒客,悠閑的陪伴福晉,調查幾個兒子功課,午間小憩起身,親衛便送來京城中探報,看到各種手繪的簡易版坤輿萬國圖成了搶手貨,他不由啞然失笑,之前是真沒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種瘋狂的局面,倒是讓他們提前睜眼看世界了,趕明兒讓鄭世昌趕緊的印刷數千張坤輿萬國圖出來,保準是筆好買賣。
不過,看到最后,他的神色一下就峻然起來,京城又傳出了謠言,十四阿哥在康熙四十七年不測受傷,不能人道。
自第四子弘暟在康熙四十六年出生之后,這五年來,禎確實不曾再添一男半女,此事,禎自身亦頗為猜疑不安,不知能否穿越惹的禍?未料到老四竟然以此大做文章。
這年頭,不易,死亡率奇高,雖說有四個兒子,可就連禎也不敢保證四子能順利,眼下,正是他某取儲位的關鍵時辰,此謠言一傳開,豈不正中康熙下懷?康熙一定會以此事借題發揮!想到這里,他一陣煩悶,這個老四,還真是無孔不入!
五年無所出,明顯是有點不正常,不知道這些兄弟有沒有前例?宗室玉碟不是輕易能夠查閱的,手續亦格外繁雜,沉吟半晌,禎才將包福全叫進來,吩咐道:“馬上譴人去探聽所有皇子的子嗣,子女的出生、死亡,死因等細致情況全部都要。”
“喳,奴才馬上就譴人去探問。”包福全未料到禎竟然交代下來這么一件差事,一邊躬身應承,一邊在心里默想該如何去探查,這可是要銀子去收買的。
見他動作緩慢,禎已是明白過來,沉聲道:“此事要快,要隱蔽,明日一早,便要用上,先去帳上支三千兩銀子,不夠再拿。”
一聽先支取銀子,包福全不由松了口氣,忙躬身道:“主子放心,準誤不了事。”
待包福全退下,禎不由暗罵了一聲,老四這一手夠狠!竟敢謠傳自己不能人道!要如何證明?置之不理,還是演場活春宮?
子嗣可是個大問題,如是子嗣艱難,這儲位只怕是無望,這幾年,他自問也沒少耕耘,為何就一無所出?難道是真有問題?
十四阿哥不能人道的謠言借助著海外分封的熱勁,傳的很快,不過半天時間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十四阿哥現在風頭正勁,有關他的謠言自然亦是格外的引人關注,不過,眼下的熱點在海外分封,又不是立太子,這事情也僅是做為閑談,并無人探究事情的真相。
路傍園內。
聽到這個謠傳,八阿哥禩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老九、老十亦半晌沒有做聲,八阿哥嫡福晉沒有所出,為人偏又十分強勢,以致八哥就只一子一女,皆是小妾所生,這個謠言雖然是沖著老十四去的,可必然引起康熙對子嗣的關注,八哥子嗣稀薄,這也是一大不利因素,能夠說,這謠言是一石二鳥,將八哥也順帶掃了進去。
良久,老九禟才道:“此謠傳一定是老四那條毒蛇令人散播的,八哥,咱們不能聽之任之。”
老十誐卻是憤憤的道:“咱招誰惹誰了?海外分封咱跟著倒霉,這小子嗣謠傳,咱又遭牽連。”
禩默然半晌,才道:“此事與咱們無關,靜心看戲便是,八哥又不是不行,日后,在這方面多注意就是。”說著,他悄然一笑,道:“這個謠言傳的好,及早點出了八哥的弱點所在,此事,確實要及早彌補。”
養心殿,康熙接到密報,眉頭不由一蹙,難道又是出自老四的授意?不過,子嗣是個大問題,不容輕忽,老十四這幾年確實未聽聞有所出,究竟是有問題,還是太累所至?這事不弄個水落石出,還真叫人不放心。
次日一早,神武門外就聚集了黑漆漆的一片翎頂燦爛的皇族宗親、勛貴大臣,不少閑散宗親貴胄亦紛紛趕來參加朝會,東華門外同樣是黑漆漆一片,這里聚集的則是朝臣京官。
今日的朝會可謂是意義非凡,自康熙起駕前往天津觀禮到今日,不過半月時間,朝廷上下,京城內外卻是巨變迭起,天津地震、海軍謀逆炮擊康熙,康熙落水生死不明,太子天津連夜兵變,挾持群臣宗親,追殺八阿哥,隨之,太子又率兵回京,十四爺率海軍入京平亂,剛松口氣,又爆出十四黨與八黨合流,接著又是海軍南洋大捷,發賣呂宋島,提議海外分封,康熙無恙回京。
短短半個月時間,竟是走馬燈一般,大小事情不斷,樁樁件件皆是駭人聽聞,如今塵埃落定,今日朝會不知是幾家歡樂幾家愁,而最讓人牽掛的海外分封,今日亦將議定下來。
對于海外分封,不論皇族宗親、勛貴大臣還是朝臣京官,人人都極為關懷,一旦確定推行,整個大清的格局都將為之一變,更將牽扯到各方各面,尤其是軍事和海貿,宮門未開,一眾官員三、五成群的低聲議論著。
禎趕到神武門時,已經有不少人候在這里,剛剛哈腰出轎,就有幾人迎了上來見禮寒暄,他心里清楚這些人都是沖著海外分封而來的,一旦推行海外分封,封地的好壞,封地的安全,可都跟他有著莫大的關系,眼下,禎的格局已大為不同,自然不會輕易得罪人,亦是含笑與眾人寒暄。
閑聊幾許,宮門便轟然洞開,一眾人立時噤聲,按尊卑上下列隊依秩而入。
三聲凈鞭響過,康熙緩步登上御座,眾人行禮之后,部院大臣便開始例行匯報,這半個月時間,人心慌亂,也沒多少朝務匯報,倒是留守京城的大員匯報的較為細致。
一俟例行匯報完畢,康熙掃了一眼明顯多出不少的朝臣宗親,自然清楚他們是為何而來,略微沉吟,他便開口說道:“皇十四子禎日前提議海外分封一事,反響頗大,此議事關嚴峻,亙古未聞,利弊不明,又涉及國之根本,諸臣工是何看法,盡可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