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將大父接回來吧…”
趙泗一邊和季成寒暄一邊開口說道。
他心里倒是沒多少怨言,而且他也沒有太多心思再顧忌這些,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大巡天下已經結束,現在是休息時間,用不了幾天就要召開朝會。
自己手底下門客人事任命需要舉薦,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也會升官。
航貿軍府要在朝堂上敲定,科研院也得在朝堂上敲定,降徭降賦的事情得干,然后就是這次回歸咸陽的重頭戲,遷貴令!
家里的事情趙泗目前也只能做到表面和諧,最起碼也不在落人口舌,接下來的大秦會經歷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巨變,這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趙泗要忙碌的事情。
季成仿佛是憋了一肚子話想要傾訴,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后來的放浪形骸,七尺男兒一會哭一會笑。
趙泗能夠感覺到,季成很敏感的在照顧自己的感受,像是生怕自己剛剛歸來的兄長復又跑了一樣。
一場飲宴,季成醉的一塌糊涂…
離去之際,趙泗回望了一下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卻還掙扎著想要送自己一趟的季成沉默良久。
別的暫且不提,季成對原身的情感是真情實意的,但是親情這玩意,對趙泗究竟是有些遙遠了。
作為一個兩世孤兒,趙泗沒有什么親情可言,他也很早就不需要依賴親情,他的內心遠比正常人要更難動搖。
唯一能讓趙泗視為親人,視為長輩的,就目前而言,恐怕也只有始皇帝一人。
捏了捏手里始皇帝送來的紅包,趙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駕車朝著自己的宅院駛去。
酒駕,但是無所謂,馬又沒喝酒。
歸家夜色已深…
家中萬籟俱寂,唯有樊噲替自己把守門庭,簡單寒暄幾句,趙泗入了內里。
琥珀打了個哈欠挪了個位置給趙泗,趙泗視若無睹的走到床上擁住已經睡熟的可人。
除了趙泗,大部分人都是初來乍到,不過倒是沒人因此而難以入睡。
翌日,天剛剛放亮趙泗就早早起床,和虞妙戈溫存片刻又順便rua了一會琥珀以后趙泗就準備在自己的府邸之內召集目前跟隨自己的門客來一場團建了。
現在大巡天下已經結束,已然回歸咸陽。
未來要開展各種各樣的政務,趙泗手下的門客也就有了用武之地,不過人事任命趙泗還是得聽一下張蒼的意見。
老規矩,張蒼做出來規劃,趙泗拿著大名單去找始皇帝要官。
人剛剛召集,享用了回歸咸陽的第一頓早餐以后趙泗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口,卻被前來通秉的隸臣打斷。
“主人,丞相李斯拜會,正在院中等候。”
張蒼聞聲白白胖胖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趙泗也放下筷子,正了正衣冠起身:“請入正堂!”
“先生且稍帶片刻…”趙泗飯吃了一半,向張蒼等人告辭前去接洽李斯。
正屋稍作等待,只見李斯已經頂著一下巴柔順飄揚的山羊胡踱步來了內里。
“趙駟車…”
李斯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一臉笑容的打了個招呼,絲毫不見外的在案幾之前跪坐了下來。
“李相起的倒是挺早。”趙泗笑了一下,跟著跪坐下來吩咐隸臣去準備酪漿點心和酒水。
“睡三四個時辰就醒了,不比你們年輕人。”李斯擺了擺手。
“明日就要召開朝會,我身上事物繁忙,今日來此,卻是和你有事商議。”李斯寒暄兩句就開門見山。
趙泗點了點頭示意李斯開口。
“遷貴令,算緡,告緡等待推行…這些事情你應該也知道,需是落在我身上,伱倒不用擔心。”李斯敲了敲案幾。
趙泗點了點頭,自從張蒼為自己分析過后趙泗就清楚這樣五馬分尸的重任必然是李斯的歸宿而不是自己。
沖鋒陷陣的是李斯,趙泗充其量也就是把自己的門客丟進去這場大風波跟著歷練一二。
至于趙泗,就算趙泗想參與始皇帝多半也是不準的。
“為國行事,多勞李相費心了。”趙泗感慨一聲。
“這些話就不必再說了,我專程前來也不是圖你一句夸贊,遷貴令是大策,雖然有項家和虞家愿意配合,但還是不夠。
我打算舉薦徹侯擔任太尉掌天下兵事。”李斯皺了皺眉頭。
大秦只有一個徹侯,那就是王翦。
“徹侯年紀大了,恐怕難以為繼…”趙泗沉吟開口。
“不需要老將軍做事,三公之中,御史大夫暫且不用提,沒有什么實權,太尉這個位置,需是自己人,就算不是自己人,也得保證不做干涉,我能想到有資格有資歷且身居高位還能夠不影響政令的人,也只有老將軍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事我也需要重新舉薦調任,涉及人數太多,你得隨我附議,否則難成。”李斯開口道。
趙泗點了點頭卻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而是開口問道:“之后呢?”
“之后我會舉薦你為上卿,奏海事和工事,立航貿軍府和匠作局,此二事由你所帥。
降職調任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你不需要同我一起,但其他事情你得和我站到一當才能謀國大事。”李斯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真正的大佬往往都是心照不宣點到即止的。
但是趙泗這小子不行,你跟他玩花里胡哨和給牛拋媚眼也沒有區別,只能開門見山說的一清二楚。
趙泗點了點頭繼續開口問道:“還有么?”
“降徭降稅!”
李斯沉聲開口!
“這個得你來奏事!滿朝文武,也只有你能促成降徭降稅。”
“李相太抬舉我了…”
趙泗訕笑了一下,表示自己已經知曉,李斯說完以后也沒有多待,看起來事物也確實繁忙,自顧自的就離去了。
趙泗清楚,李斯想要和自己達成統一陣線。
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這種事情也不需要避嫌,他們又沒有結黨,只是在這種大問題上保持了一致。
而且李斯的要求也并不過分。
畢竟遷貴令是趙泗提的,李斯再怎么說也是替趙泗扛了下來。
但趙泗還是覺得不怎么妥當,沒有貿然答應。
心中一時之間頗為猶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