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夕陽如同一顆咸鴨蛋黃一樣,掛在天邊。
莊子上開始升起炊煙,少年們照常訓練吃飯。
仆人們也各司其職。
秦始皇站在臺階上,看著莊子里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對一旁的幾人說到,
“你們說,如果朕的大秦,人人都能像這莊子上的人一般,不愁溫飽該多好?”
李斯笑著說到,
“陛下,這莊子公子浪投入了多少心血,才能如此維持。”
“不過,有了這土豆,十數年之后,大秦再無餓死之人,倒是有可能的。”
秦始皇默默的嘆了口氣,十數年啊。
秦始皇不再說話,直到看著太陽落下,夜色降臨。
他才帶著人回到房間內。
坐在椅子上,看著房間里堆著的土豆發愣。
“陛下,如果無事,臣就告退了。”
李斯這時候行禮到。
秦始皇回過神,說到,
“朕想讓浪兒去北邊歷練歷練。”
聽到這話,幾個人幾乎同時愣了一下,李斯直接說到,
“陛下,萬萬不可啊!”
秦始皇頓時看向李斯,
“朕記得,你與浪兒并不親近,為何如此激動?”
李斯整肅了一下衣衫,這是進諫的做派,然后沉聲到,
“陛下,臣與公子浪并無私交。”
“但這短短數月以來,公子所獻之物,對我大秦極有助力!”
“如今北地并不安寧,高句麗也蠢蠢欲動。”
“此等大才,如何能去北地冒險?”
秦始皇聽完,并不置可否,而是向趙高問道,
“中書令,你也如此覺得?”
趙高沉思了一下,才說道,
“陛下,臣以為,丞相所言有理。”
“公子浪才思敏捷,機關技巧之術,更是無師自通,登峰造極。”
“今后必定還會有更為精巧的機關術,這般天縱之才,去北地確實冒險了些。”
“陛下,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啊。”
秦始皇點點頭,似乎表示贊同,然后看向王翦,
“武成候,你以為呢。”
王翦剛剛就已經思索了良久,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定論,說到,
“陛下,老臣只不過是一介武夫,卻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李斯頓時皺起眉頭,正要反駁,就聽到秦始皇說到,
“丞相,如今以浪兒的才能,可擔任何職?”
李斯一愣,猶豫了下,說到,
“大秦匠作監,當是首選。”
秦始皇點點頭,又看向趙高,
“你以為呢。”
趙高咬咬牙,回到,
“這...臣只看莊子的狀況,以為公子浪治理一地,應該不成問題。”
王翦不等秦始皇問,便回到,
“如果在老臣軍中,公子浪可領兵五十人。”
秦始皇這時候不由冷笑道,
“所以,朕的浪兒,在爾等眼里,不過是一名匠人,一個縣令,一個屯長?”
李斯進言到,
“陛下,為君之道,如何能如此比較...”
秦始皇淡然的說到,
“丞相要教朕為君之道?”
李斯渾身一震,直接跪下,說到,
“臣不敢!”
秦始皇思索了一陣,說到,
“罷了,明日朕親自問問浪兒,看他如何決斷。”
“你們都退下吧。”
幾人行禮告退。
獨坐在房間里,秦始皇拿起了一個土豆。
心中也極為糾結。
趙浪的本事他看在眼里,說不擔心趙浪的安危是假的。
可在大秦,武臣比如蒙恬,蒙毅,王賁等,哪一個不是兇悍之輩?
不然也不可能為大秦打下這萬里江山。
文臣趙高李斯,都是心機深沉之輩。
在普通人眼里,趙浪自然是機智無雙。
可在秦始皇眼里,卻還是稚嫩了些。
如果他還有個十幾年,自然可以慢慢培養。
可如今...
當然,這一切,都還要看趙浪自己的選擇。
sp;如果自身沒有決心和膽識,那一切都只不過是過眼云煙。
“浪兒,這反是你要造的,你可不要讓爹失望啊。”
秦始皇拿著土豆,喃喃自語到。
此時,王翦房間內。
他正拿著一桿奇形怪狀的長槍,輕輕的擦拭著,仿佛是自己最好的伙伴。
“兵家之首的信物,跟著老夫這些年,卻是許久沒有見過鮮血了。”
“這次你能不能出世,就看浪兒如何選擇了。”
趙高的房間內。
趙高正帶著幾分長吁短嘆,自言自語到,
“公子浪,老奴可是盡力了。”
“陛下也是,這北邊如今可是不安生啊,這萬一有個好歹可怎么辦。”
“您明天可不要答應去北邊,好好待在咸陽,等陛下...嗯...才有機會啊!”
李斯房間內。
偌大的房間里,只點了一支燈火,顯得有些幽暗。
“今日之后,陛下應該不會懷疑我了吧。”
“要成大事,自然要去北邊,甚至南邊最后也要去一趟。”
“嗯,靈兒啊,靈兒,為父可就看你了。”
莊子的夜,靜悄悄,可惜人卻都各有心思。
第二天一早。
趙浪神清氣爽的在小七和小九的伺候下起床。
昨天平白的賺了五座莊子,心情自然是極好的。
哼,他爹肯定還有家產,別的不說,就是這私鹽生意,才是大頭。
他必須再加把勁啊!
到食堂里拿上一碗雞湯,再拿個雞蛋。
趙浪準備去獻獻殷勤。
才敲門進去,就發現便宜老爹班底都在。
“早啊,各位叔伯老師。”
趙浪乖巧的打了招呼,然后把雞湯雞蛋放到了秦始皇的面前,笑呵呵的說到,
“爹,趁熱喝。”
秦始皇順手接過來,正要喝,卻又不自覺想起了上次的事情。
默默的先將雞湯放下,秦始皇問道,
“浪兒,爹有件事想問問你。”
“家中北邊的鹽場生意,出現些問題,想要你去看看。”
“只是北邊如今有些不安生,可能有些危險,卻是要讓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