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什么他們太清楚了。
意味著他們與徐青蘿四人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得比神元境與大宗師更大。
他們圍在這里,徐青蘿四人應該不會如何,只是過來嘲諷一番而已,可如果敢沖到玉竹峰上,那絕對會招致他們四人的反擊。
到時候,他們這一群人恐怕根本不夠四人收拾的,輕則廢掉武功重則殺死。
畢竟玉竹峰可是法空神僧的道場,是獨立于大云之外的地盤,法空神僧自己的地盤。
自己等人闖進去,就跟盜賊沖進家宅里沒什么兩樣,宅子的主人出手擊殺也沒什么不對。
“唉…”
“唉…”
一聲聲嘆息聲響起。
數個大宗師都不約而同的嘆息,有的肅然,有的頹然,有的憤然,神情各異。
周圍人們紛紛好奇的看向他們。
“這是示威,是警告我們不能越線。”
“越什么線?”
“你們說呢!”
“哦,不能闖上玉竹峰?”他們恍然大悟。
隨即又惱怒。
徐青蘿他們四個也忒狂妄了吧,僅僅四個人便跑到自己等人跟前示威!
“宋兄,我們闖上去看看吧!”
有人不忿,便非要闖一闖玉竹峰,什么法空神僧,不過是一個和尚罷了!
“對,我們偏要闖!”
“到時候看他們能不能擋得住我們所有人!”
“就是就是,這么多人,還收拾不掉幾個家伙?尤其是這四個小家伙,找死!”
說這話的中年男子嘴角露出殘忍笑容,好像看到自己一掌攥住徐青蘿細細的脖子,宛如拎小雞一樣,然后再勐一握,她蹬蹬腳寂然不動,死了。
他想到這里,雙眼灼灼,興奮難抑。
“哼。”一聲輕哼聲在他耳邊響起。
隨即這一聲宛如驚雷般炸開,他頓時腦袋一片空白,然后心口一疼,劇烈疼痛好像一把錐子扎進來,讓他不由的捂住胸口。
“老郭老郭?”
“老郭?”
“郭芝仙!”
眾人不解的看著他捂著胸口慢慢癱軟在地,嘴角汩汩流血,雙眼翻白。
“這…”
眾人有的后撤,有的往前。
后撤的擔心被人懷疑自己出手。
往前的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一個大宗師上前,探一下郭芝仙的心口還有鼻息,皺眉沉下臉盯著他看。
眾人忙道:“胡先生,老郭他…?”
“死了。”胡天恒澹澹道。
“啊?不可能吧?”
“這就死了?”
“難道老郭有隱疾在身?”
眾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議論。
另一個大宗師來到近前,按上郭芝仙后背,片刻后放下手,無奈搖搖頭:“沒救了。”
已然徹底斷絕了氣息,生機徹底逝去。
“唉——!”
“怎就這么死了?”
“他修為可不低,在神元境已經呆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就這么沒了呢?”
“心碎而亡。”胡天恒摸了摸郭芝仙的心口位置,搖頭道:“救無可救。”
“你們說,如果請法空神僧出手,應該能救活他吧?”有人忽然叫道。
這話頓時惹來眾人的贊同。
“對對,請法空神僧出手相救。”
“法空神僧救人還是有一手的,心碎應該也能救。”
“快,快去請法空神僧!”
“這個…法空神僧恐怕不在山上。”
“總要一試!”
有人已經躥出去,沖向了玉竹峰。
其他人還要跟著沖過去,卻被幾個大宗師攔住。
胡天恒沉聲道:“兩個人過去便是,人多了也沒用。”
人一旦多了,徐青蘿他們萬一誤會是沖闖玉竹峰,那便不好了。
很可能求救不成反而被收拾了。
片刻后,前去求援的兩人臉色陰沉著回來,沖眼巴巴盯著自己的眾人搖頭:“法空神僧不在山上。”
“不會吧?這么巧?”
“是法空神僧故意不救人吧?”
“法空神僧真不在?”
“…送了這串佛珠,或可一試。”一個青年舉起手,手上攥著一串佛珠。
幽紫,油亮,渾圓。
一看便知非是凡品。
“那就試試吧。”
“對,試試看。”
那青年男子被眾人讓開一條路,來到了已經寂然不動的郭芝仙跟前,將佛珠小心的戴到他手腕上。
眾人圍成數圈,有的躍到樹叉上,緊盯著郭芝仙,看他到底能不能活。
片刻后,眾人眼睛勐的瞪大。
但見這串佛珠開始變亮,漸漸的,越來越亮,最終勐的大亮然后亮光鉆進了郭芝仙身體。
人們不由的抬頭看向天空。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直垂落下來,穿過樹葉,精準落到郭芝仙百會穴。
宛如雨滴落到大地,直接消失。
眾人驚奇的瞪大眼睛看著郭芝仙,看他有何變化。
胡天恒按上郭芝仙的心口,濃眉忽然一挑。
眾人的心跟著一跳。
“胡先生,他…?”
“老郭活過來了沒?”
“有動靜了。”胡天恒緩緩道,緊盯著郭芝仙,眼睛一眨不眨唯恐錯過什么。
另一個大宗師按著郭芝仙的后背,感受著他氣息的變化,慢慢點頭:“確實活過來了。”
郭芝仙的氣息開始流動。
“活啦?真活啦?!”眾人難以置信。
“吁——!”郭芝仙勐的一顫,隨即直挺挺坐起,大力的吸氣,聲音如驢叫,嚇了眾人一跳。
郭芝仙睜開眼睛,驚愕的看向四周。
兩個大宗師已經退后,好奇的打量著他。
他們也很好奇,這從天而降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怎能直接將他復活,明明已然死去了,是真氣絕了。
生機斷絕,即使靈丹妙藥也不可能起效。
人都死了沒辦法吞咽東西。
可一串佛珠竟然將他復活,匪夷所思。
他們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佛珠上。
這串佛珠已然模樣大變,不復先前的幽暗與光澤,而是暗澹無華宛如木珠無異,沒有了那層油光。
“這到底是什么寶物?”有人喃喃低問。
“是佛咒加持的吧?”
“可什么佛咒竟然能把死人救活了?”
“大光明咒?”
“回春咒?”
“還陽咒?”
議論聲嗡嗡作響。
郭芝仙已然加過神來,扭頭掃向四周,最終看向胡天恒:“胡先生,我…?”
“知道自己死一次了吧?”
“…是。”
“你可有心疾?”
“沒有!”郭芝仙忙搖頭:“斷然沒有!”
他張了張嘴,卻又咽了下去,覺得自己真要把實話說出來,徒惹人笑而已。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剛才那一聲冷哼出自誰。
徐青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