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研發還算順利,按照呂六拐所交代的,再過個把月,新的實驗品就可以投入測試了。不過成規模地生產卻要等到楊嬋的悟者道團隊成型才行。
打發了鬧別扭的呂六拐,又是百無聊賴,在東海龍宮鬧騰大半日耗費了大量靈力的猴子忽然覺得有點發困了,決定回水簾洞睡一覺再說。
長期以來的經營,現在的花果山其實只要短嘴與呂六拐在,一個主內一個主外,基本上就無大礙了。除非特殊情況,基本不需要他這個大王開口。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這種經營模式符合了文官體系的經營理念。組織一個體系,掌權者不要去過度的插手,盡可能通過建立各種規則完成體系自身的新陳代謝,保持妖怪培養及晉升之路的暢順從而逐步完成整個社會架構的打造。
在這個時代,這種理念無疑是超前的。加之執行者極大延續的壽命,只要不遭遇強大外力的侵襲,這個體系可以一直運轉到天荒地老,并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壯大。
從這一點上來說,即使沒有火器的研發,時間也是站在花果山這一邊的。火器的研發本身也只是作為爭取更多時間的一個項目罷了。
畢竟還是建立在現有法陣和冶煉技藝基礎上的東西,猴子絕對不會相信通過這么一個項目就能真正確立起花果山的長盛不衰。要知道這些東西太簡單了,只要幡然醒悟過來,天庭要仿制也很快,只是受制于理念眼界,要追上,需要些許時間罷了。
要知道,花果山的妖怪們一無所有,隨時都可以拿命去拼,天庭的神仙可是家大業大。沒必要拿命去搏。對于這一點,看南天門軍團就知道。
也就是天蓬元帥那二貨才會真的把命懸在褲腰帶上出征。
現如今所做的一切,說到底都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只要花果山足夠強大。以至于天庭要剿滅花果山都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么就不得不坐到談判桌上來。
抵達水簾洞的時候,天飄起了小雨,將整座花果山都籠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
“其實太過長治久安也不好,花果山會不會也有發展成天庭那樣的一天呢?”望著那些冒雨戰斗在第一線的妖怪,猴子忽然想。
呆呆地看著山路邊巖石縫隙里剛剛倔強長出的樹苗,又瞧了瞧不遠處雄偉的松柏,他搖了搖頭苦笑。
現在想這些,顯然早得有點過分了。
對他來說,如今最重要的是建立一個強大的勢力。為自己。也是為妖族在這片天空下贏取生存的權力。同時,也為了有朝一日與天庭、與太上叫板積累資本。
正當此時,太上老君正站在數百里外的一處山洞口抬頭仰望天空中飄搖的細雨,一臉的茫然。
“徒兒參見師傅。”
見太上出現在洞口,金銀兩位童子急忙忙跪下。
太上也不看他們。只多看了兩眼灰蒙蒙的天空,自顧自地走入山洞中,四處打量著這個金銀童子剛剛遷入不到一個月的洞穴,似乎在細細思考著什么。
南天門征討東勝神州使得原本聚居的妖怪群落被擊散,由于大量流浪的妖怪加入,如今的花果山已經漸漸浮出水面,對于四周的擴張也不再像原本那么克制。
為此。金銀兩位童子不得不往外圍遷徙,所能探聽到的消息,也變得越來越少。
拿起放在破舊椅子上的一個陶罐,太上瞇著滿是皺紋的眼睛借著洞口投入的光細細地瞧著。
見狀,金童子連忙叩首道:“啟稟師傅,這罐子是從一個廢棄的獵戶居所帶回來的。這幾年花果山的妖怪漸漸多起來。原本居住在附近的幾戶散落的人家都已經遷徙,留下一些廢棄的居所。”
“哦。”太上抿著唇,點了點頭,將陶罐放下,甩開前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隨手從衣袖中掏出一罐丹藥遞給兩位童子。
金童子連忙過來伸手接過,忍不住拔開蓋子聞了聞,頓時眉開眼笑:“徒兒謝師傅。”
那銀童子也連忙跟了過去伸手要拿,金童子卻不讓,小小推搪了一會,礙于太上就在眼前,才恭敬站好。
抿了抿唇,太上干咳一聲道:“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
“啊?”兩位童子頓時大吃了一驚。
那銀童子連忙從衣袖中抽出竹簡遞送到太上面前道:“師傅,這是近期的探報。先前也都報上兜率宮,可師傅遲遲未有回復,所以徒兒一直都記著。”
太上也不伸手去接,只是淡淡地瞧著他們,擺了擺手:“你們遞送的消息,為師都有收到。事情告一段落了,你們這些時日,落下的功課也是不少,是想繼續呆在這里還是回去呢?”
兩位徒弟微微一愣,一時間竟答不上來。
“就是說,若是你們想繼續留在這里也可,丹藥補償,也會繼續。若是返回兜率宮,則是繼續修業,這丹藥補償,自然也就沒有了。”
“師傅的意思,是任弟子挑?”
“對。”
兩位童子對視了一眼,那金童子撓撓頭,扭扭捏捏道:“那自然是…呆在這里好些了。”
銀童子睜大了眼睛注視太上,也不開口,算是贊同了師兄的意見。
“為師明白了,那你們就繼續留在這里吧。”太上眨了眨眼嘆道:“還是他會教徒弟啊。”
那眼中,滿是倦意。
此情此景,看的兩位徒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們的師傅,該是這三界第一人,從來都是神采奕奕,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才對,如今這是…
呆呆地盯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看了許久,太上長長一嘆,抖了抖衣袖站起來,一步步往洞外走去:“既然如此,你們便留在這里吧。一切照舊。還有。”
他停住了腳步,抿著干癟的嘴唇悠悠道:“這花果山水簾洞里,如今來了一位紫衣少女,往后若是見到了,要客氣點。”
說罷,一步步走到洞外,小時在風中。
“紫衣少女?”兩位弟子面面相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海嘯引起的風浪還未過去,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那被留下來的妖怪緊緊地守在風鈴身邊連避雨都不敢。
先前敖寸心的事情使得黑子對手下的管束格外嚴苛。還好那次沒對敖寸心動刑,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一襲紫衣的風鈴安靜地躺在沙灘上,那衣物上、長發上、臉上沾著的海水在日光下結成了鹽巴,又在細雨中漸漸化開。
此時的她臉色有些慘白,不過呼吸倒還暢順,看上去并無大礙。
不多時,黑子帶著人馬急匆匆地趕來。站到風鈴身邊的時候望見風鈴的臉龐,他微微怔了一下,扭頭迎著海風遙望澎湃洶涌的海水。
“難道是海嘯沖上來的?”想著,他躬下身子伸手把住風鈴的脈門:“是煉神境…等等,煉神境?”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連忙整個匐下,伸手撐開風鈴緊閉的眼皮,這一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真的是藍色!”
周遭的幾個妖怪也都伸長了腦袋看。
“你,立即去稟報大王,就說他要找的人到了。她的情況看上去還不錯,但為了以防萬一,你,立即去找楊嬋姐要些丹藥…看看楊嬋姐的情況怎么樣,最好能讓她親自過來一趟。還有你,過來幫我把她抬回水簾洞!”
山頂的小木屋里。
“這可怎么弄啊?”她坐在臥榻上手忙腳亂地折騰著手中絲線一臉的煩躁:“怎么感覺比繪法陣還難?”
“楊嬋姐,不要著急,刺繡這東西本來就不是一學就會的。”以素隨手從剛送來的鮮果籃里掏出一顆梨遞送給楊嬋。
放下手中的針線,楊嬋接過梨小小地啃了一口,那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盯著針線,如臨大敵。
許久,她嘟囔道:“剛剛看你弄,明明很簡單來著。”
“哪有那么簡單?我也是學了好幾天呀。”以素托著腮咯咯笑了起來。
吃完果子,楊嬋又是蹙起眉頭盯著針線,咬牙道:“要還對付不了你,我就不叫楊嬋了!”
很快,她又折騰開了。那認真的神情,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看得一旁的以素都不由得無奈一嘆。
“咚咚咚。”
“誰?”以素回頭望著門問道。
“是我,端木。黑子老大讓我來找楊嬋姐討點丹藥。”
“進來說話吧。”楊嬋繼續低頭擺弄著刺繡,隨口問道:“要什么丹藥?”
“不知道呀。”那妖怪急匆匆走進屋來,卻被楊嬋問得直撓撓頭,只得干笑著問道:“楊嬋姐,昏迷該用什么丹藥啊?”
“昏迷?誰昏迷啦?”
“就是那個,藍眼睛的女孩,大王交代要找的那個女孩剛被發現昏在沙灘上了。黑子老大說,如果方便,還請楊嬋姐您親自過去一趟,畢竟人是大王親自交代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不好。”
“藍色的眼睛?”楊嬋神情一僵,不慎將針刺入了指尖…
額,還欠…
那啥,這兩天在忙大綱,希望大家體諒一下。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