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真有把握,在這日月神山之內,就能保證我的安全?”
上官彥雪如此置疑,自然是有緣故的。
最近日月本山,連出變故,先是九越,觀庭,古翊,魏知微等四位上師叛門而出;隨后又是第一天柱宗法相,在本山之內被人暗殺;而近日元神機也暴露了身份,正是那位身份神秘莫測的神尊,這位在帝流漿的當夜,從日月本山之內,帶走了整整三百人。都是這位,安插在本山內部的棋子。
之后幽都軍的崩潰,那就更不用說了。
日月本山的安全,由此可知一斑。且這還是先后歷經宗法相與張信,主持的兩次大規模清洗之后。
“可如果日月本山之內都不安全,這世間還能有你的安身之地?”
張信笑著回道:“除非是你求助古器樓,那又是兩說。”
“哼!”
上官彥雪一聲冷哼,其實她心里也不覺得,古器樓就能好到哪去。誰知這家北地最大的靈商,被滲透到什么地步 這家雖然財雄勢大,可真未必就可保證她的性命萬無一失。
相較而言,日月本山至少有個好處,這里已經被捅得稀爛了,千瘡百孔,四面漏風,再漏無可漏。
這正是不久前,她拒絕張信,恢復自由身這一提議的緣由之一。
而另一個理由,是她知自己一旦返回古器樓,張信是必定要切斷那‘圣墨’,也就是所謂‘酞菁銅’的供應的。
這對她而言,簡直就比殺了她還難受。
這時張信,又拍了拍手,隨后就有一個人影,從門外行入。
望見此人之后,上官彥雪的瞳孔頓時一陣收縮:“龍月真人?”
這個人,她熟悉無比,正是古器樓的九位天域供奉之一、也是九大天域中,實力最強的一位,是世間罕見的天柱級。
甚至有人以為,龍月如非是早早就投靠了古器樓,那么當世的七大散修,必定可有其一席之地。
可這個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那龍月不說話,向上官彥雪頷首一禮之后,就徑自走到了上官彥雪的面前端坐。
“龍月真人受我雇傭,之后除了幫我坐鎮伴山樓與日月本山之外,也會負責你的安全。”
張信解釋道:“不知上官師匠,現在可安心了?”
上官彥雪受寵如驚,也萬分不解。有這樣一位實力可與月平潮比肩的大人物坐鎮,她自然是很安心。可上官彥雪不知張信,究竟是怎么將龍月挖來的。
據她所知,龍月與古器樓,至少還有著一百八十年的契約。如欲解約,必將付出巨大的代價。即便張信現在身家巨萬,也未必就能承擔得起。
且這位一身高深法力,也是由古器樓主一手栽培而成,二者間的情分非同一般。她無論如何難以置信,龍月會有主動背棄古器樓的一天。
“你不用多想,這是古器樓,主動將龍月上師的雇傭靈契,轉讓給我,”
張信主動解答了上官彥雪的疑惑,卻并未說古器樓轉讓這雇傭靈契的緣由。
“總之在本座的伴山樓內,你盡可安心研究你感興趣的東西。不過在此之前,本座還得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請上官師匠,在最短的時間內,為我量身打造,制造兩件偽神寶。”
上官彥雪再次一聲悶哼,她就知道,張信把她‘請’來日月本山,目的絕非是為她的安全這么簡單。
不過這件事,她并不打算拒絕:“既然是量身定做,想必是什么特殊要求,你不妨先說說看?”
張信失聲一笑,隨后只一個拂袖,就使身后那片空間的溫度,急劇攀升。一團仿佛是烈日般的光團,懸浮在他的頭頂。
“兩件偽神寶,一件是為我這門自創靈術‘天日昭昭’,一件則是能配合我這太上神衛的寶物。”
下一霎那,另一尊兩丈高的金屬巨人,也出現在張信的身側:“至于材料方面,應有盡有,你只管開口就是。”
龍月真人不由側目,眼中微現審視之意。對面的上官彥雪,則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可以!不過煉成之后,你得給我五十兩的‘圣墨’!”
張信的聞言不由一樂,那些‘酞菁銅’,對于他這樣掌握了制造方法的人而言,是輕而易舉就可煉成。哪怕沒有葉若的輔助,他自己也能在一日之內,制作個十噸八噸。
可既然對面已經這么開價了,那么他也不能不作回應。
于是下一瞬,張信就神色一肅,語聲似斬釘截鐵:“最多只有二十兩,不能再多,”
與上官彥雪見面之后,張信就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位于神血峰的昊月居。
他之前與林見月有約,說是兩個月內,必定到訪。可結果為北海‘精衛島’一役,一直拖延到今日。
可其實這并非是完全逼不得已,張信對這位前世的未婚妻,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讓他本能想要避開,想要拖延,
不過這次,卻是再沒法拖延下去了。就在他回歸日月本山的當日,林見月再次讓人送上請柬,這是提醒他,勿要失約之意。
張信素來一諾千金,可不打算被一個女人小瞧了。
昊月居是一座十二等的靈居,這等級已然不低。不過面積卻很狹小,不及張信伴山樓的十分之一。
后者畢竟是日月玄宗,專為神威真君打造出來的,甚至為此改動過地脈。現在的等級不但高達十六,面積也光達數里,可以容納數百位神師,十數位圣靈在內修行,都綽綽有余。
此外昊月居,也與伴山樓那粗獷大氣的風格截然不同,一應的建筑與物什,都是小巧精致的格調,將這里裝扮的玲瓏雅致,古色古香。
“真君對這里應該很熟悉?”
林見月親自迎張信入門,之后就笑意嫣然的問道:“這里所有的一切,都一如八年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張信毫不為所動,神色散漫的四下掃望著:“林師姐是要試探什么嗎?可本座與上官玄昊之間的關系,本座早就已經解釋過了。”
“可問題是真君,并沒有正面否定過。從來都只說,上官玄昊遠不如你不是嗎?”
林見月的唇角微條,這一刻她的神態,明艷到不可方物:“這倒是與你以往的風格相似,一以貫之。即便是撒謊騙人,也總會留有余地。”
“你要這么以為,那也無不可,可這就是你自己的事。”
張信微一搖頭,隨后又質問:“林師姐邀我至此,就只是為證實我與上官玄昊的關聯?那本座真不覺得,有在這里繼續停留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