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
原空碧不禁微微動容,她不知道這到底是誰說的話,可聽起來確是蠻有道理的。
不過她這次聯系張信,了解四閥的態度轉變只是次要。主要的目的,還是為接下來的天柱會議,以及張信提出來的議案。
而就在原空碧與張信聯絡過后半日,天柱會議如期召開。
張信雖身在日月本山的五千里外,可借助專用的符陣與紫云石之力,依然可列席會議。
可這次的天柱之議,其實是乏善可陳。張信提出的加薪議案,最終是十票贊同,無人反對。
當投票結束,張信就不禁詫異的,看向了龍丹。楚悲離會贊同,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謹慎持重的龍丹也未反對,這就讓他有些意外了。
后者則板著臉道:“我仔細計算過了,如果東四院恢復,小雷音山與圣源山上院,也成功建成,我們面臨的缺口不大。別忘了本座昔年,也是內門弟子的出身,下面人的苦處,本座比你們更清楚。靈能修行,對于在座諸位而言,可能是輕而易舉,可對于那些底層的內門弟子,卻如邁天梯。如果三十五歲之前,不能修至五級靈能境界,到五十歲時,必定會暴病身亡,渾身腐爛而死。可以我宗如今提供的俸祿,我們的這些同門,最終能修到五級的,少而又少。”
張信這才想起這位昔年入門時,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內門弟子。是直到幾年之后,才被雪崖上師賞識,收入到了門下。
“請諸位珍惜紫云石,閑話少敘。”
楚悲離坐于掌教歸真子之下,語聲凝然的說著:“這增薪議案,稍后就交給長老院表決。下個議題,是——”
只是他語音未落,就被張信打斷:“下個議題,是否稍后再說?我這里還未結束。增加圣靈以下薪俸,只是本座提出的議案之一。”
在坐的九位天柱,都不禁愕然的往他看了過來。就連閉目靜坐的歸真子,也在此時抬起了眼皮。
楚悲離的面色,更是陰晴不定。張信的插言,不但是對他缺乏尊重,更打斷了他試圖掌握局面的努力。
張信則自顧自的繼續說著:“其一,日后我宗所有客卿供奉,在為日月玄宗效力三十年以上時間之后,可以在本宗,申請內門弟子資格;其二,所有因功重傷戰死者,撫恤與補償提高四成;其三暗堂與內外情司,薪俸在增薪議案的基礎上,再增加五成作為補貼,此外打探發現各等級情報的獎賞,再增三倍!其四,針對神教的滲透,我宗需得有所舉措,需鼓勵門人舉報線索,一旦查實,則視重要程度,給予一千到百萬十五級貢獻值的重賞。第五,加大清剿神教信徒的力度,并懸賞重金,征集線索。”
在場諸人聞言,又是一陣面面相覷。
楚悲離眸色陰沉:“能看得出來,第十天柱之提案,確是對宗門一片赤誠。可這些提案,似乎太過草率?”
可張信卻懶得與這位辯駁,不等楚悲離說個所以然,就直接說道:“還是由在場諸位投票決定吧!”
楚悲離的神色,已是難看到了極點。他先掃視了在場諸人一眼,最終還是一言未發。
今日在場十位天柱,原空碧與張信二人同出一峰,皇浩與蘇我辰二人,因家族之故對張信鼎力支持;第九天柱沈崖,乃是繼宗法相薪火之人;第二天柱甄九城,早就已與張信攜手合作;還有一個第八天柱李元陽,其師鞏天來自天東戰后,亦與張信狼狽為奸,彼此呼應。
十大天柱,竟有六人與張信關系匪淺,沆瀣一氣。甚至龍丹,其師雪崖也與張信情誼深厚。這位上師之所以能延命數百載,正是因這位神威真君,在準神級血獵中的拼死搏殺。
如今龍丹之所以屢次與張信作對,只是因其謹慎的性格使然,一應所為,都出于公心,而非是真正對張信反感。
最終張信這五個提案投票的結果,是七票贊同,一票反對,兩票棄權,
一票反對的是楚悲離,而棄權的,則是第六天柱司空道與龍丹。
很顯然的是,哪怕嚴謹沉穩如龍丹,也是認為張信的提案,并非全無可取之處,棄權票,正是明證。
“此外宗門之內的部分人事,也需調整。”
張信繼續發言:“西庭山上院首席弟子許崇山,光源山上院首席弟子李神符,勞苦功高,能力出眾。且二人年齡,也已快到擔任首席弟子限期。以我之見,或可將二人轉入本山,擔任雜役堂與撫民堂,擔任副座。”
楚悲離的唇角微抽,一陣磨牙。他知張信,這是在秋后算賬,掃除異己了。
雜役堂顧名思義,就是管理各峰各院的雜務仆役等事;至于撫民堂,則是日月玄宗,負責治理境內數十億凡人的機構,看起來權責甚重,可手底下多是凡夫俗子,并無太多權勢。
這分明是明升暗降的戲碼,看起來是升職,可其實卻是將這二人,從炙手可熱的職位之上挪開,大幅消減他們的權勢。
楚悲離更知如今刑法戒律二堂之人,正在極力搜查許崇山與李神符二人貪贓不法,營私舞弊的證據。這兩位的處境,已維持的極其艱難。
一旦再失去權勢,這二人經營出的關系網絡,必定會如推倒的骨牌,全盤崩潰。之后等待他們的,也必將是進入‘火羅閻獄’的結局。
這個家伙,還真是仇不過夜。
原空碧聞言,則是似笑非笑:“西庭山上院,光源山上院皆為大院,首席弟子不可或缺,如這二人調任,則需得合適的人選接任。”
“這可由在座諸位一起商議。”
張信沒打算將所有的好處,都捏在手里。不過他隨后又道:“不過近日,我麾下護陣使章農與暮知秋,在征伐天東期間,戰功卓著,已經陸續晉升為第四道種與第九道種。諸位天柱,或可考慮使這二人,接任一處上院的首席。”
他的意思,是讓這二人,各自接手一家排位較低的上院,擔任首席。比如說,因他離職而仍處于空缺狀態的天芒山上院首席,就很合適。
楚悲離聽到此處,卻不禁氣得樂了:“第十天柱,這還真是舉賢不避親。”
張信則坦然自若:“二位護陣使與我無親無故,也非是出自于同門,只是宗門排遣護衛法陣的護陣使,何來‘親’字這一說?本座見其才華出眾,推薦他們有何不可?楚兄如有合適的人選,不妨也提出來讓我等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