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芒掠過之際,龍道衍就在全力恢復創口。可讓他心悸絕望的是,那傷口處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撓,他無論怎么努力,都沒法讓自己的血肉生長出來,那斷口也依舊是斷口,毫無變化。
“這是何苦來哉?”
張信見狀微微一嘆,月沉刀繼續旋轉,將龍道衍的身軀攪成血肉碎片!
不過就在此人的肉身徹底崩散的剎那,龍道衍卻又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咆哮。隨后一顆紫色的寶珠,就從他的身軀之中飛出,在血光靈能的推動之下往張信怒砸沖擊!
“這是寧死也要與我同歸于盡?志氣可嘉,可惜自不量力。不過,你如此這般,倒也正好助了本座一臂之力。”
張信微微揚眉,而這一刻他身后雷電七型的兩具火神炮,在頃刻間連續打出了數十枚炮彈;那一雙小臂上的小型電磁炮,也連續三次開火,幾乎每一擊,都精準無比的擊中了那紫色寶珠,引發火光四濺,血氣崩離!
那枚‘萬神玄珠’砸過來的速度,雖然絲毫未減,可纏繞在外的血氣與靈光,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潰散,
最后當那一道光華沖凌到張信面前的時候,雷電七型又將他手中的大盾往張信的身前一插。最后在場眾人,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雷電七型手中的那面巨盾,赫然被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幾乎將這面盾,生生砸碎!
可皇泉等人,卻并不為那寶珠的威力而驚奇,反是為雷電七型手中那面巨盾的堅固,再一次失聲。
這顆萬神玄珠,可是貨真價實的十六級神寶!且是龍道衍含恨之下,拼盡所有余力的一擊,這位不但鼓動了一身所有的血氣,更將自己的元神也一并燃燒!可即便如此,也僅僅只是將這尊庚石力士的大盾轟出了一條裂痕而已。
此時張信,已是雙手結印,雙目死死的注目著那顆萬神玄珠。就在龍道衍的最后一絲血氣消散之刻,這顆寶珠就已自發的爆發出一團驚人罡氣,排斥著周圍一切,巨大的斥力,使得雷電七型,竟也被逼到往后退出數步。
同時那珠影,也在向上空飛遁。
不過就在這刻,張信身后,驀然探出了一只巨大的金色手臂,強行將這萬神玄珠攝拿在手,
后者頓時發出了劇烈的顫鳴,不斷的震蕩抖動,散發強芒。極致的高溫,甚至使那只金色巨手的手部融化!那手臂的前端,也出現了絲絲裂痕。
可這枚萬神玄珠,到底還是沒能逃出這只金屬手臂的掌握。
等到那高溫與光華消散,震動稍止,張信就以手中準備好的符箓,一一打在其上,施加層層封印。
直到這件神寶,徹底消停了下來,張信的臉上,才現出了絲絲笑意。
而此時周圍百里,依舊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沉默著看著這一幕,而其中又有近半,懷疑自己正在夢中。
至少月無極,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
僅僅三刻時間,道天通敗逃,龍道衍身死。而后者的十六級神寶萬神玄珠,也落在了張信的手中。
而此時張信則驀一拂袖,使他的風壓術,擴散到周圍百里,一身霸氣四溢,殺氣滿霄。
“一群廢物,都給我滾!”
可這藥園附近,卻已是萬馬齊喑,無人再敢言聲。
當鞏天來再次得知靈域之內消息的時候,是在三刻時間之后。
可待那位豎眼神師,將里面的詳情,一一敘述,他卻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懷疑自己聽錯。
而旁邊的薛云帆,也同樣的一臉不可思議之色。
“你是說,摘星使大人出大五雷陣之后,就以超殺傷靈術‘鑠金裂骨’,一擊誅殺近八十位靈師,威震全場?隨后道天通與龍道衍二人聯手,結果依然在張信面前,一敗逃,一身死?”
“如果我現在不在夢中,那就不會有錯。”
豎眼神師本來冷清的臉上,此時也浮現著幾分興奮的紅暈:“除此之外,那枚萬神玄珠,亦被摘星使大人,強行攝拿!”
薛云帆不禁‘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寒氣,隨后眼神疑惑的,看向了側旁鞏天來的弟子,第十天柱李元陽。
“你們可確定,摘星使大人的手中,沒有神寶在手?”
“這是絕然沒有的!”
李元陽微一搖頭:“薛兄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師尊,還有門中諸位天域?”
薛云帆想想也對,如果張信手中真的有神寶在身,門中這諸多天域早該察覺了。
可他隨后,就感慨著一嘆:“一人而身具三大超殺傷靈術,且還沒神寶在手,這簡直,簡直就不可思議!這位的天賦,竟至如斯,居然連超天柱都不能企及。”
李元陽也既似贊嘆又似呢喃的說著:“超天柱之上么?”
而在堂下,那黑衣人的臉色,則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鞏天來愣神了許久,這時才忽然震天大笑:“了不起!真是了不起!這個家伙,他果然有狂的本錢!”
隨后他就直接吩咐弟子:“通知本山,三日之內,至少再調遣三位以上的天域至此。否則鞏某,只怕鎮壓不住。”
李元陽毫不覺意外,躬身從命。
這邊的事情,確已超出鞏天來的能力之外,已非是一個準神域戰力能夠解決。
那已再非是幾件十八級至寶的問題,而是事涉張信的生死存亡。
這位摘星使今日展露的戰力,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
毫不夸張的說,哪怕日后這位在沖擊圣靈之時自減根基,自削神通,只需能渡劫成功,日后也依舊是神域可期。
而即便這位未能度過圣靈之劫,此子在神師時代,依舊能有著使人談之色變的威懾力與斗戰之能。
此等人物,便是他李元陽遇見了,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不會容此人活下去,
而此時數千里外,皇甫絕機也是差不多時間知道了消息。
這位目望遠方,沉寂了良久,才吩咐下屬:“幫我聯系諸宗天域,問他們是否有瑕一聚?”
可他身邊的人,也大多都在愣怔狀態。好半天才有一位反應過來,面顯憂色:“只怕響應之人,少而又少。”
——這里畢竟是日月玄宗的地盤,在日月玄宗的群山法域之內。且就過往的歲月可知,一位神域的出現,影響的范圍最多也只及周邊五萬里。
對于那些距離較遠的宗派而言,張信的崛起無關痛癢。甚至有些宗派,倒是巴不得有這樣的人物出現,可以由此減輕自家面臨的壓力。
此時也只有距離日月玄宗較近的一些宗派,才會在意此事。
“無論成與不成,試試總是無妨!”
皇甫絕機似有不報太多希望,語聲淡淡:“至少那北神玄宗,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坐視的。自然,還有痛失一位超天柱的無上玄宗,被逼出去的造化玄宗也有可能——”
就在這刻,皇甫絕機忽然心生感應。感覺到一股驚人的殺氣,正在自己東面方向勃發,巍然直沖霄漢,
皇甫絕機側目斜望,只見那邊,正是無上玄宗的駐地。
不用想,他就知是那邊的人,已知龍道衍已折戟于靈域之內的消息。
荒原之上,陸九機正立在攻山艦的甲板上,眉頭緊皺,看著北面。
那件不知名的神寶再次移動,只用了數個呼吸,就到了北面一萬一千里外。
“還是不知,這件神寶到底是哪來的這么多的靈能,虛空挪移一萬一千里。正常情況下,都得損耗至少拳頭大小的虛空石吧?”
“不錯!感覺這東西的靈能,就好像沒極限似的。正常的神寶,可都是經歷了數十數百載歲月的積累,才有活動的能力。而且移動的范圍,通常都不遠。”
“猜測此物,應該是在劫念層上得到補充。此時唯獨不知,這機制是什么?”
“我唯獨不解,到底是什么緣由,導致這件神寶的挪移?”
“不就是上官玄昊么?不是有消息,就在數日之前,神教總壇里出了變故,很可能是上官玄昊的手筆。這個方向,不會錯的”
“可問題是,上官玄昊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令這件神寶移動?平時也沒見此物,有什么動靜。”
這二人的議論,使陸九機也不禁側耳傾聽。這其實也是他最近,正在考慮的事情。
不過他這些后輩弟子,最終也沒議論出什么所以然。
陸九機最后只能微一搖頭:“傳我之命,讓宗門傾盡全力,調查北方動靜。今日北面發生的所有一切大小要事,都需通報于我。”
吩咐完這句,陸九機又神色莫測的說著:“此外再雇傭幾位散修過來,本座有他們的用處。”
“師叔之意,是準備借散修之手,將這東西,從北面逼回?”
在陸九機的側旁,一位紫衣神師皺眉道:“可如此一來,這東西的警戒范圍,必定會再次擴大,日后只怕更難得手。”
陸九機卻面無表情,并無更改決斷之意,
讓那件神寶更加警惕,總比此物落入神教,或者上官玄昊之手的好。那個方向,實在過于危險——7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