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華走的悄無聲息,而每一次離開都開拓了顧溫眼界,他知道了入世護法護道三者,知道了天地人三榜。
千萬修士出其一,三百人進成仙地入三榜。
天命強盛者本無敵,根骨超凡者天縱奇才,人杰者也為優中之優。
當真是精彩!
顧溫壓下內心躁動,心懷本事自然想著闖出一番名聲,但他又清楚知道名氣沒有任何作用。
修行不是爭強斗狠,權勢名聲地位等等都是修行能夠帶來的,但它們不能成為修行的目的。
運轉玉清心法,因郁華一言變得蓬勃的氣血與神念被逐漸撫平,轉化成一股暖流推動真氣快速運轉,一點點的錘煉法力。
只有一縷的青色真氣粗壯了幾分,加上這段時間的修行已經食指大小。
大概能維持半小時的罡氣外放,發射十幾道劍氣。
一夜無話,修行至天亮。
顧溫睜開眼睛,看著只增長了一捏捏的法力,不由得有點蛋疼:“難怪趙豐天天嗑藥,動不動就是拿幾萬兩買藥,自己苦修得到猴年馬月。”
關于修行困難這一點他問過郁華,對方回答是大乾靈氣天下一等,但都被各種仙緣吸收,他能夠修行已經是道基的功勞。
說白了,得花錢嗑藥。
天髓枯竭 顧溫嘆了口氣,千鳳樓的龍虎丹還要一段時間,而藥果打聽了一下因為打仗的緣故,連太府寺內部庫存都見底了。
就是有,也全送皇宮里頭給狗皇帝煉丹了。
顧溫閉目以靈寶碧眼水波珠孕育劍意,此寶能加快法力運轉,故此對除了一切需要運轉法力修行的功法都有加持。
而心法道基難煉,剛剛學的兩門功法他更傾向于用天髓。
因為這些功法都是以領悟居多,熟練度夠了就能用。而玉清劍訣卻是需要一點點磨。領悟的只是劍招,不是劍意本身。
就如道基,它的層次可以提升,但法力存量不變。
劍意是自己目前預防神魂攻擊的唯一手段。
接下來的日子,顧溫再次投入修行之中,除了日落時去龍泉飲用帝漿,其他時間都在修行。
劍意已經有食指大小,雖然還不能隔空殺人,但預防神魂攻擊還是沒問題的。
落月步入門,落步無聲,適合殺人。
靈玉護體訣重中之重,已經煉至巔峰,但第二重的筋骨如鐵需要蘊養。
-----------------
五月中旬,一個沒怎么見過的小太監找上門來,說是為九皇子辦事,找他要銀子。
顧溫疑惑道:“馮太監呢?”
“回溫侯,馮大伴死了。”
初來乍到的小太監顯然比老太監恭敬許多。
“怎么死的?”
“不知。”
顧溫覺得事情蹊蹺,卻也不太在意,一個老太監死了就死了。
隨后不免感慨世界從不缺了誰就不轉了,你死了總是有人頂替,就是馮太監這種從小就在趙豐身邊的也一樣。甚至于趙豐死了,也會有下一個皇子接替他。
所以說,最高級的手段就是肉體毀滅。
小太監說道:“溫侯,小的是帶著任務來的,殿下需要您送五萬兩入王府。”
要那么多錢干什么?
顧溫先是應下,隨后派人出去調查,在龍橋商賈圈與水房水夫上下兩層情報網下,很快就有了一些眉目。
其一王府前些日子好像被襲擊了,也有人說的放煙火炸房了。
其二最近王府下屬的錢莊拿走了大量銀兩,錢莊掌柜近日頻繁出入千鳳樓,也就是出售龍虎丹的地方。
其三,一個八卦,聽說胡三元妻子偷漢子,由于其娘家勢力大鬧到了衙門。
-----------------
月末,顧溫拿著水房的賬單入王府見趙豐,剛進王府便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
“哎喲,這不是溫侯嗎?”
來者虎背熊腰,右臉頰有道刀疤,身穿一件大紫色綢緞,右手戴著一個扳指,乃扣弦拉弓所用,少有人一直戴著。
胡三元,王府的黑手套,經營著錢莊與典當鋪,雖說是典當,但干的都是強買強賣,與賭坊合伙放高利貸的偏門勾當。
放貸,古代世家豪族常用的兼并土地手段,貴為皇子的趙豐也不例外。
“胡老板今日也有事來王府?”
顧溫冷淡點頭回應。
兩人雖同在王府手下做事,但他對于胡三元印象略差。顧溫沒能力與資格救濟他人,卻不代表要與這種吃人血饅頭的為伍。
而胡三元同樣不太喜歡顧溫,作為萬年老二,總是對于第一懷有敵意。
“近日在幫九殿下找些補藥,最近有了些眉目。”
胡三元的話讓顧溫眸光微動,又問道:“顧某今日是來送銀兩的,不知是否與此有關?”
但自從知道修行,知道錢能買到各種靈藥后,顧溫對于王府的現金流動向很敏感。
胡三元忽又笑呵呵,似顯擺一般問道:“溫侯不知?”
“不知。”
“那我便不方便告之溫侯。”
“若不方便,便不必了。”
顧溫揮袖轉身繼續向前,心底開始盤算著,讓人去調查最近對方見了誰。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而汴京更是千瘡百孔。例如龍橋,每逢大人物進店都會有小二高呼名頭,端是氣派萬分。
而顧溫水房水夫上千,遍布汴京各地,對于胡三元一直有注意。
二人互不搭話走到王府書房,庭院寧靜,假山林立,書房窗戶恰好框住了林園綠松。
他們見到趙豐都愣住了,只見昔日那位風度翩翩的皇子面色慘白,大熱天裹著一身裘衣,整個病殃殃的,時不時發出咳嗽聲。
幾天不見這么拉了?
趙豐正在寫字,并未理會進門的二人。而他們只能干等著,這也是常態了,每次他們見趙豐都要等,好似每次趙豐都有一些雅興要忙。
顧溫自修行后,五感增強,注意到趙豐的筆并不穩,動作并非神態那般全神貫注。
這不像是喜歡書法的樣子。
‘敢情一直以來的等待,都是借機敲打我們嗎?’
他扯了扯嘴角,雖覺得離譜,但放在帝王家出生的畜生身上很是合理。
他們生來就是為了踐踏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