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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二章 第四個道侶

  時間一點點流逝。

  余閑又勸了幾句,還是沒有說服虞清,反倒讓她更加認為自己念頭失守,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于是他也就不強求了。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當她認定一切都是假的之后,究竟要用什么辦法才能說服她是真的。

  只有她自己走出執念。

  余閑倒也不著急。

  婚禮是他的一場游戲,其他人等著就等著吧。

  現在的他早有了讓別人等著的資格。

  反倒是沒有按照劇本發展的劇情給了他不一樣的驚喜。

  車輦內空間很大。

  余閑坐在虞清面前,端詳著她那張因為要成親所以略作粉飾的面孔,反倒覺得不如她素顏好看,脂粉的顏色掩蓋了真實的她。

  “虞姑娘,不知為何,我發現此刻的你有些可愛。”

  “以前的你太克制,太端著了。”

  “或許這場夢才能讓你做自己。”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你為何不親自來看看這場夢接下來會如何發展,是不是真如你幻想過的那樣。”

  聞言,虞清悄然間睜開了眼,卻是閃過一絲尷尬。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以數十種不同的清心法決想要破除這場幻夢。

  然而除了面前的余閑之外,她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破綻,身上更沒有任何其他異種法力侵入的痕跡。

  就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她細細回憶送親隊伍一路上的經歷,發現似乎沒有可乘之機。

  如果真有如此利害的幻夢修士,也應當超出了化神的界限。

  但這樣的修士為何潛入她的神識,為她制造一場幻夢。

  破壞兩家聯姻?

  不,青陽虞家要的是她的家主身份。

  只要她活著就是塊牌子。

  至于清白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而且她可以死于內斗,絕對不能死于外人之手。

  否則就是在打虞族另外兩祖的臉皮。

  這種無端招惹死仇的行為也不符合其他玄尊的利益。

  所以排除一切不可能,反倒是最不像現實的可能是真相。

  “所以…是真的?”

  虞清難以置信,卻又滿懷希冀的模樣讓余閑差點發笑。

  這番小女兒的姿態實在罕見。

  “我費了這么大功夫,為你準備了一場驚喜,你卻一再懷疑我的心意。”

  余閑一臉無奈道:

  “虞姑娘,你現在讓我很受傷,你聽見了嘛,是我心在哭泣的聲音。”

  見狀,虞清心中涌現出幾分愧疚,苦笑道:

  “可是我分不清,根本分不清,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你讓我如何相信,之前還差點為我丟了小命的一介散修,現在搖身一變,居然能夠…能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余閑目露回憶道:“那日我與你分別之后,我正要回去努力修行,卻不想在路上遇到一人。”

  “那人你不認識,卻一定知道他是誰。”

  “他姓虞名淵,萬年前乃是虞族玄尊,不錯,正是你家淵祖回來了。”

  虞清一愣,疑惑道:“可是淵祖的魂燈已滅,命數已散了啊。”

  “而且淵祖回來,和你娶我有什么關系?”

  余閑道:“你家淵祖的魂燈之所以熄滅,乃是他用了轉世重修之法。而我原本則是下界飛升修士,曾經對你家淵祖有大恩,當然,所以為了報答我,我讓他答應了我一件事。”

  他要娶虞清,自然不會用虞淵的身份。

  那也太離譜了。

  事實上,明面上他是虞淵,馬甲號是此刻的余閑。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而真正的虞淵則會作為他的第二分身主持虞族事務。

  原身代替馬甲,靈界天道親自降臨都看不出半點虛假,更何況人族議會那邊。

  這也是虞淵敢說由人族議會裁定的底氣所在。

  真虞淵套假虞淵的馬甲,能查出假來才有鬼了。

  而余閑則能抽身瀟灑,為真正的虞淵提供武力支持即可。

  虞清聽著這離奇的故事,努力讓自己相信,并且嘗試理解其中的邏輯。

  “你說你遇到了淵祖,還讓他答應了你一件事,這件事就是代替虞明陽來娶我?”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起碼上邏輯上是通的。

  余閑搖搖頭道:“不止是娶你,你家淵祖打算重組虞族,三家合一,而新的虞族族長,我推薦了你,他答應了。”

  虞族將是他立足靈界的第一塊根據地和實驗田,事關重大。

  此事也不能全部信賴虞淵一人。

  而虞清就是他挑選的釘子。

  當然,釘子選誰都可以,主要還是虞清長得漂亮,符合他的審美。

  泡妞的同時把事業也干好了。

  這才是他想要的。

  虞清很快反應過來。

  如果說余閑說的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說淵祖歸來了。

  當年淵祖乃是為了追尋傳說中的道尊之境而離去。

  如今歸來,豈不是說已經突破?

  正是因為淵祖突破,才有底氣說重組虞族。

  但余閑到底當年幫了淵祖什么,才讓他答應了這么重要的任命。

  若是虞族三家合一,虞族族長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甚至從某種意義上可以同另外兩祖平起平坐。

  否則族長的設立毫無意義。

  然而虞清沒有被這種驚喜沖昏頭腦,反而一臉認真地看著余閑道:

  “你可知道自己放棄了什么?”

  余閑懵逼道:“我放棄什么了?”

  虞清十分清醒道:“如果說淵祖真的答應你讓我擔任虞族族長,也就是說你對于淵祖的那份大恩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重要。你甚至可以用這份恩情換來一次突破洞虛境界的機會。”

  余閑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然笑道:

  “可是讓我挑選的話,相比于一次突破洞虛境界的機會,你更加重要一些。”

  虞清感覺自己的心猛地悸動起來,像觸電一般。

  “但我們相識不過半年,你甚至都不足夠了解我。”

  “有的人面對面一輩子,卻還是沒有走入對方的心里,但有的人不過相交三兩日,便能一生難忘。”余閑認真道:“時間不是標準,距離不是標準,遇到對的人,就不存在任何標準。”

  “你比突破洞虛更重要。”

  余閑就像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就好像在說今天吃飯喝水了。

  虞清牢牢把持的理智,在余閑的這番話下終于徹底崩解。

  因為余閑的話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價值觀。

  身為虞家家主,一切事情在她眼中,都是為利益糾葛而生。

  正是因為見識太多,她才能夠一直保持理智。

  她從來不相信什么愛情。

  所謂純粹的愛情,只是因為出賣的代價不夠打動人。

  哪怕她曾答應余閑,會在他成為蓋世英雄時做他的女人。

  可這何嘗不是一種交換。

  但現在,她似乎真正遇到了愛情。

  她即便外貌再美,內心再如何驕傲,也不認為自己比得上突破洞虛的機會。

  甚至給她自己選擇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換取一次突破的機會。

  這一刻,虞清感覺身子徹底軟了下去。

  她不再清醒和理智,她看著面前的男人,情愿永遠沉淪下去。

  余閑抱著軟綿綿的虞清,乘勝追擊,訴說著連日來的相思之情。

  反正就是一些“好想你,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看不見你連天空都失去了顏色”之類的情話。

  真不真,俗不俗,土不土的先不提,但熱戀中的女人顯然很吃這一套。

  哪怕是虞清這樣的女人。

  虞清又覺得自己在做夢了。

  或許是她修為不堅,竟是這般輕易沉淪。

  但她已不想醒來。

  青炎峰上。

  天空禮堂,眼見預定的吉時已到,新人遲遲不到。

  原本熱鬧的場面便漸漸沉寂下來。

  任誰也發現有些不對勁起來。

  以虞家底蘊和神通,即便路上有些耽擱,又怎么會出現延誤吉時這種失誤。

  虞明陽看著這場鬧劇,站于高臺,聲傳四方,語氣淡然道:

  “諸位稍安勿躁,新人什么時候到,什么時候才是吉時。”

  有曾見過虞明陽的修士已然認出來說話的人是誰,面色十分古怪。

  該接親的新郎在此,成親的又是何人。

  難道兩家聯姻之時又生變故?

  眾人心思轉動,并未簡單將這一場延時當做鬧劇來看。

  大人物的一句話都能解讀出千百個流派來。

  何況此時是實打實的事故。

  平靜的場面下,藏著的是刀光劍影,無數修士的命運攸關。

  于是場面越發死寂。

  直到。

  遠處天際傳來颯颯風聲,有云霧升起,接著浩浩蕩蕩的一片云海呼嘯落下。

  有一人騎乘云獸在云海奔騰,瞬息而至。

  一道豪邁之聲自青炎峰上響起。

  “澤祖,你來遲了。”

  “為新人準備賀禮,誤了些時間,恕罪恕罪。”

  一道輕笑聲落下。

  便見一身穿青白色長袍,面容清俊的少年坐在一形似白鹿,但通體以云霧構成的云獸之上,落于天空禮堂。

  嘩嘩!!!

  站在最上一層的諸多玄尊使者率先站起,朝著來人拱手躬身行禮。

  “上清門拜見云夢玄尊,恭祝玄尊仙福永享!”

  “通玄島拜見云夢玄尊,恭祝玄尊仙福永享!”

  “三皇洞拜見云夢玄尊,恭祝玄尊仙福永享!”

  諸多勢力代表的拜見問候聲此起彼伏,也讓其他人后知后覺,慌忙站起,拜倒一片,更有甚者,直接五體投地,似乎不如此,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敬仰之情。

  白鹿少年微微抬手,聲音如春風拂面。

  “諸位請起,今日本座身份與諸位一般,都是客人罷了。切勿喧賓奪主,擾了新人好事。”

  “不錯。大家隨意一些,熱鬧一些。新人馬上就到了。”

  一個身穿青紅色外袍的老者出現在白鹿少年身邊。

  于是剛剛起身的眾人又一股腦全拜了下來。

  “…拜見青陽玄尊…”

  來人正是虞族三祖之一的炎祖。

  “看來你真的是老了。”

  白鹿少年看了眼炎祖,說道。

  他們兩人面對面說話,可周圍之人離他們不過數丈距離,修為也達化神之境,卻連聲音都無法聽到,一旦妄圖聽清他們說些什么,或者想要看清他們的嘴型,就會頭昏眼花。

  若是再勉強下去,甚至會傷及心神。

  眾人不由心生駭然。

  因為這般跡象無疑在證明,此刻來的兩位玄尊都是真身。

  炎祖撇了撇嘴道:“放心,還有好一段時間呢,足夠我給虞家培養出一個繼承人來。不是誰都像淵祖那家伙一樣。”

  白鹿少年輕聲一笑道:“可不正是拋卻一切,賭上一切,才有了今日的虞族道尊嘛。又或者說你是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炎祖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想要和你開玩笑。但可惜,這不是玩笑,我已經親自領教過了他的洞天之力。”

  “那今日的婚事又是怎么回事?”

  白鹿少年有些無法理解道:

  “我虞族道尊歸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一對新人主持婚禮?”

  炎祖道:“淵祖說那人于他有成道之恩,我又哪里敢多問。”

  “倒是你的性子。”

  白鹿少年點點頭道。

  炎祖冷哼道:“你應當慶幸,原本淵祖回來第一件事是要弄死你我的。咱們的存在,終歸是三家歸族的障礙,要不是我認慫認得快,你現在根本無法站在這里嘲諷我。”

  白鹿少年愣了一下,再次點點頭道:

  “倒也是他的性子。”

  “我等庸人,雖茍活數十萬年,但也受時間之毒,元神受無盡記憶沖刷,逐漸枯萎,唯有精神寄托一物,方能守正歸真。大多數人選擇家族宗門為精神寄托。

  血脈不滅,傳承不滅,我等記憶即便迷失,也有現實為錨點,讓我等理智回歸。

  但淵祖不一樣。

  他太年輕了,年輕到他現在無需任何寄托,他可以輕易放棄一切。

  如今他成就洞天之主,精神直接寄托洞天世界,我等虞家血脈對其已經不那么重要。”

  炎祖看著與他明爭暗斗,但也共度了數十萬年的老朋友,嘆息道:

  “時代是他的了。”

  “我又哪里不信你。”白鹿少年搖頭苦笑道:“否則我又何必親自為一對新人挑選賀禮。”

  正待兩人說話間。

  天邊的霞光驀然明亮起來。

  一道虹光化作的長橋橫貫左右長空。

  龍鳳金鑾踏橋而來,左右青陽道兵護衛,威嚴肅穆。

  這一幕,好似來的不是什么成婚的新人,而是凡俗王朝,君臨天下的帝王帝后。

  車簾掀開。

  余閑牽著虞清的手走下車輦,淡淡笑道:

  “萬眾矚目,七彩祥云,執子之手,此刻都有了,就是不知道我算不算蓋世英雄?”

  虞清站在虹橋之上,看著底下眾生,想到余閑許諾的美好未來,心底涌出一股難以言明的情緒。

  “從此以后,無論他人如何言說,但在我眼中,你都永遠是我的蓋世英雄。”

  “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此誓天地所證,永世不變!”

  本是平平無奇的情話。

  可余閑卻感覺到從虞清身上升起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執念,寄托于他的身上。

  這一刻,他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

  如果他愿意,哪怕無需任何儀式,虞清也能成為他的道侶。

  這個一直表現出十足理智的女人,卻在此刻將自己全身心地交了出來。

  一直處于游戲心態的余閑竟莫名有些心虛。

  這世間,唯有真心不可辜負。

  然而他的真心是假的,而虞清的卻是真的。

  這個傻女人!

  余閑念頭一動,看到還有四個空缺名額的道侶一欄,默默嘆了一口氣。

  就當是他玩弄感情的代價吧。

  道侶:玉蘭,駱涵,月玖,虞清(4/7)

  瑪德,下一次道侶一定找不是兩個字的。

  ps:祝自己生日快樂,今天吃蛋糕。(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道侶助我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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