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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零章 秘境事了,真相推測

  肆虐的風暴終于平息。

  由黃沙秘境帶來的靈氣讓整個死亡之海長出了淡淡綠色,開始恢復生機。

  或許要不了多久,這里就會變成一片草原,有許多人在此聚居。

  不過這種改變對于死亡之海另一頭的凡俗世界來說,就不知道是機緣還是兇險了。

  原本偏隅一地,又有死亡之海隔絕,高階修士根本看不上這樣的不毛之地,哪怕會有零星的低階修士進入,也不會在里面掀起太大的風浪。

  可現在隔離地帶消失,無數靈氣灌入其中,使得他們可以更加近距離接觸修仙界。

  但秩序的破壞,必定帶來毀滅的新生。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這里已經被大同會接管,會給與他們最基本的秩序,讓他們有時間來迎接天地的劇變。

  對于越國等幾個凡人國度,大概也算得上一場靈氣復蘇了吧。

  余閑負手站在半空,目光似是已經透過重重空間,看到了對面的越國全境。

  當然,他的確已經看到了。

  死亡之海也不過三四千里的距離,完全在他的神識覆蓋范圍當中。

  余閑甚至看到了越國京都的福王府。

  府中依舊還保留著他離開時的布置,只是沒有多少人煙,分外冷清。

  經歷當年林家修士掀起的叛亂,整個越國統治階級死傷慘重,底層更不用說了,騰出了大量位置,極大的緩和了階級矛盾,加上幕后姜家后續的支持,越國這個名號仍舊還存在著。

  若不是如此,越國恐怕早已除名。

  福王府也能保存至今,畢竟是中興之祖的龍興之地,后人不敢擅自改動。

  后人早已不記得當年一手將福郡王捧上皇位的幕后仙人。

  在史書的記載上,只會說越國積重難返,引得民間叛軍四起,幸得身為皇家后裔的福郡王,夙興夜寐,光復中興,更得上天所鐘,有天外隕石落于敵軍陣營,使得叛軍的反抗慘淡收場。

  王府后院,那一株長在庭院的桃花已經頗為老態。

  它本該早就死去,只是某人當年為和王妃花前月下,被他以法力滋養,得了一絲神異,常年花開不敗,也突破了普通桃樹的壽元大限。

  但越國終歸靈氣不足,草木無法生靈。

  近二百年過去,此刻院中灑滿花瓣,看樣子堅持不了多少年。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如今卻是連桃花都笑不起來了。

  余閑念頭一動,便有一縷法力遠隔萬里落下。

  霎時間,桃花樹仿佛汲足了養分,自衰敗的皮囊脫殼新生,樹干仿若虬龍,變得更加高大茁壯。

  樹上無數花蕊綻放,滿庭春色。

  未來三百年內,都不用擔心它生機衰敗。

  若得機緣,甚至可以草木生靈,活出一世。

  此刻凡俗界的靈氣復蘇,或許就是它的機緣所在。

  “大善。”

  余閑見桃花開得絢爛,心情頗為不錯,收回視線,與凡俗越國最后一絲俗緣了斷。

  福王妃早已是他生活中的過客。

  因此倒也不必特意去尋訪她的陵墓,留下痕跡。

  不若留在記憶當中。

  起碼這樣的王妃永遠美麗動人,而不是一具靈柩中的老婦人,或者慘白枯骨。

  見余閑站了半天,黃沙秘境卻是漸漸隱去,隨時消失的樣子。

  一旁等待的九陽尊者有些急了。

  “周兄,我宗道子還困在其中呢。”

  余閑不緊不慢道:“許兄莫急,貴宗道子在其中另有機緣,我已經確認了她的安全,待到她將機緣消化,便能安全歸來。”

  “真的?”

  九陽尊者面露遲疑,但又很快解釋道:

  “非是我不信任周兄,只是我剛剛感應到了弟子的求救訊號,著實有些擔心。”

  余閑見黃沙秘境徹底隱去,轉過頭來。

  “想必貴宗道子都應該留了魂燈之類的手段吧,若是她的魂燈熄滅,到時候有什么后果,我可一力承擔。”

  “當然,若是許兄一定要將弟子帶出來,盡可動手,我不會阻攔。”

  九陽尊者看著沒了絲毫動靜的黃沙秘境,現在什么都遲了。

  他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余閑,暗嘆了一口氣,苦笑拱手。

  “我怎么會不信周兄。”

  他知道自家弟子沒能出來,一定存在什么貓膩。

  但是,就算看在二十年后的那份法則傳承的份上,現在也不能翻臉。

  而且魂燈的確沒有熄滅,說明弟子沒有生命危險,就當磨礪一番了。

  “我與許兄你一見如故,豈會輕言欺騙。”

  余閑安撫一句,轉身看向乖巧的青丘狐尊。

  “時間不短了,你的贖金呢。”

  他在虞仙的幻境世界里經歷了上千年時間,雖然大部分都是快進度過,加上是精神世界,時間流速極快,但在現實中也過去了快半個月時間。

  他可不打算把青丘狐尊帶回玄陽宗、

  睡又不想睡,帶回去給自家女人鬧心嘛。

  再者說玄陽宗還有個小青鳳在,被青丘狐尊認出來又是一樁麻煩事。

  青丘狐尊為難道:“周大哥,再給奴家一點時間,奴家已經讓族中宿老盡力搜集了。”

  余閑看在即將到手的十萬內丹,法則靈物,還有玉蘭的凝嬰靈物的面子上,略作思考,給出最后的期限。

  “你還有半個月時間。”

  青丘狐尊擠出一個笑容,僵硬笑道:“多謝周大哥。”

  “不用這么緊張,看在這些日子你還算老實的份上,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余閑咧了咧嘴,笑得十分純真。

  青丘狐尊:“…”

  九陽尊者聽到這才知道余閑和青丘狐尊達成了怎樣的交易。

  但他沒有多說什么,也無意抨擊。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自身的意志很難因為別人而改變。

  再者說,這位周道友時日無多,想要給后人攢點東西,連法則傳承都愿意出售,這時候再跟他說什么大是大非,反而適得其反。

  于是他沒有久留,很快告辭離去。

  桃花尊者可以和妖尊交易,因為他只能算九尊會的編外人員,有約束,但不多。

  但他不一樣,乃是九尊會正兒八經的高層。

  當著他的面放走一個妖尊,那他可和其他人解釋不清楚,有勾結妖族的嫌疑。

  不如早走,自己沒看見,就是不知者不罪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

  余閑就和青丘狐尊待在死亡之海,看著青草長滿大地,對著清澈的星空,談天說地。

  如今的他旁觀了虞仙的一生,閱歷不可同日而語,終于有了老怪物深不可測的風范,仿佛那些隱藏在歷史中的隱秘在他眼中沒有半點遮掩。

  當然,主要還是他從青丘狐尊那兒獲取信息。

  比如他最關心的妖族人口問題。

  這聽起來有點扯。

  畢竟妖族有著無數妖獸底層作為人口來源。

  兩只兔子,要不了三年就能生滿一座山。

  如此恐怖的繁衍速度,又怎么會缺少妖族。

  但底層繁衍再多,想要成為妖王,卻是需要數百年,乃至千年的時間,加上常年的人妖兩族戰爭,妖族是如何維持著妖王級以上的數量不下降的。

  人族金丹的修煉周期卻遠遠低于妖族。

  畢竟一百五十歲還成不了金丹真人,這輩子也就沒什么機會了。

  更何況還有各種拔苗助長的秘法邪術。

  所以對于人族戰力的補充,余閑是不懷疑的。

  唯獨妖族,以現在的戰爭消耗頻率來看,除非他們有著速成妖王的法子,否則根本不足以支持起這么長時間的戰爭消耗。

  戰爭,打到最后拼的就是資源的積累。

  青丘狐尊當時的表情很奇怪。

  用余閑的理解來說,那就是看傻子的眼神。

  于是余閑便明白了,自己大概問了一個尊者圈子的常識問題。

  不過他現在倒不怎么慌了。

  畢竟拳頭就是底氣。

  誰會為了一個猜測來得罪一個快要死,又很能打的老年化神。

  想必這次九陽尊者回去之后,他的戰力在九尊會上就能掛上號了。

  大概要不了多久,九尊會就會瘋狂翻閱歷史資料,尋找一個五千年前,擅長空間法則的尊者。

  最后發現怎么也對不上號,于是再選擇花上五百億靈石,來換取一份法則傳承。

  言歸正傳。

  青丘狐尊奇怪歸奇怪,但還是老實回答了問題。

  答案很簡單,又顯得理所應當。

  “以戰養戰。”

  “人以妖為修煉資糧,剝皮拆骨,啖食血肉,以妖族內丹為材料,煉制靈丹或法寶。

  那么妖族一樣能夠吞食人族,不同的是我們并不擅長人族的技藝,所以我們的方式更原始,也更符合妖族的風格。

  而這就是祭祀。

  我們身上的血脈詛咒是與生俱來的負擔,也是先祖的祝福。

  當我們以足夠多的殺戮開啟一場盛大的祭祀,平息了身上的詛咒之后,那么自妖脈的最深處,埋藏妖族先祖之地,就會降下一場造化萬物的帝流漿。

  帝流漿乃是妖族圣物,野獸沾染一絲氣息,就能靈氣入體,變成妖獸。

  妖獸吞服,一滴相當百年修行。

  在我們妖族之中,甚至有小妖,一夜間連渡兩道天劫,成為妖皇的奇跡。

  而我們這些妖尊同樣能夠因此受益,補充精氣,提純血脈,延續壽元。”

  說到此處,青丘狐尊忽的想起什么,臉上露出一絲說不出譏諷還是懷念的笑。

  “也就只有青凰妖尊這樣的家伙,才會背棄妖族的傳統,她的妖域之中,妖族都十分軟弱,麾下更無多少妖皇,便是因為自她成尊之后,青凰妖域沒有降臨過一場帝流漿。”

  聞言,余閑頓時理解了那位金狂妖皇,上品妖皇,實力不錯,又得移山妖尊賞賜靈寶,居然在眾多義子中只能排名一百多位的原因了。

  想必沒有尊位名額之后,妖族妖皇無法突破更高境界,哪怕因為高烈度的戰爭減員不少,但這樣子還能夠活下來的妖皇就無一不是同輩天才。

  日積月累下,其實巔峰妖皇也就不算什么了。

  畢竟實力越高,生存能力也就越強。

  若不是倒霉的遇到了他這個化神修士親自動手,那位金狂妖皇想必會在兩族戰場上活得很滋潤。

  “或許,這就是為何人妖兩族要限制尊位的原因。”

  余閑腦中忽的冒出一個猜測。

  如果他現在了解的信息無誤。

  萬年前的人間界只是個一窮二白的小世界。

  因為一場機緣,整個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使得修仙資源出現富余。

  現在的人間界太大了,太富了。

  如果不加以限制,那么人妖兩族的化神尊者就會不斷出現井噴。

  化神尊者多了,那么即便缺少化神之上的傳承,但在數以百計,甚至千計的化神尊者中,必然會出現那個化神之上的強者。

  因為傳承是可以積累的。

  只要人多了,那么后代就有踩在先輩肩膀向上的機會,一步步走上那個不可能的境界。

  但有人不愿這樣的強者出現,于是人為的限制了這個世界的極限。

  如此才造成了現在這個畸形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極限遠不是化神境界這么簡單。

  比如說玄陽宗的五階靈脈,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證據。

  如果單以靈脈的角度來看。

  單單一個玄陽境就足以供養一位化神尊者的修行。

  但整個九陽域卻是擁有上百個玄陽境,五階靈脈更是數以十計。

  這大概也是九陽仙宗為何愿意放權的原因之一,不僅因為他們占據了最富庶的九陽境,還因為單單以化神尊者的實力,還不足以實現對百萬里疆域的實質統治。

  與其統治混亂,不如直接放權,在名義上實現統治,還能形成縱深戰略地帶。

  余閑越想越深,竟隱隱有些激動。

  他就像一個探險家,正在一步一步掀開這個世界的真相。

  雖然他很想證明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這個世界沒有那么多陰謀論。

  畢竟他眼瞅就要熬到天下第一。

  他可不想剛說上一句天下無敵,使得群雄束手,結果下一秒就給他整個天上來敵。

  但他不能騙自己,這種可能性很大。

  無論是尊位限制,還是妖族的血脈詛咒,之前九陽尊者說的兩族劫氣,虞仙說的道種有毒,甚至包括虞家世代守護的法則真解,他都看到了人為操作的影子。

  “所以,飛升有可能就是送菜,說不定這個世界就是某個大人物的養殖場,這些什么道種,尊者都是祂養的牛羊。嘖嘖,剛一飛升跳出去,嚯,這頭牛長得正膘肥。

  鯉魚躍龍門,最后不也就是成了天宮大人物設宴里的一盤菜嘛。

  不然哪有那么多龍肝鳳膽來招待客人。

  畢竟真龍和鳳凰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余閑到底是另一個世界的人,見識過星空宇宙,眼光并不會局限于一個小天地當中。

  “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有掛。”

  “我哪怕到達了化神之上的境界,我也不會被發現,強制飛升。甚至我的猜測無誤的話,哪怕我突破了化神之上的境界,可能也不會被天地排斥。”

  “總而言之一句話,實力才是硬道理。”

  “管他背后有什么陰謀算計,只要我的拳頭夠大夠狠,天塌下來,我也能給它頂回去。”

  余閑逐漸適應了自己作為個子最高的人的角色。

  如果他還是那個越國王府的供奉,上陽城里的大總管,望舒府里搞集資的民間會長,這些真相對于他來說毫無意義。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肚子都填不飽的人去關心國際形勢。

  但現在沒人可以頂在他前面了。

  這個世界很大很大,凡人究極一生,也走不完一境,一域。

  但對于化神尊者來說,世界又算不得太大了。

  哪怕他從一域躲到另一域,也只是從這個鎮子走到隔壁鎮子里去。

  導彈轟炸下來,他同樣躲不掉。

  “聽說你已經活了上萬年,那你可知道萬年前的人間界是個什么模樣?”

  余閑問青丘狐尊。

  對他來說,青丘狐尊最珍貴的是她積累的財富,其次就是她的閱歷和知識了。

  作為經歷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社會接班人,他一貫尊重知識。

  本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可青丘狐尊卻是幽幽嘆了一口氣,難得地收起了身上那股子與生俱來的騷媚氣息。

  “我也不知道。”

  “不僅是我,還有其他妖尊,哪怕是最古老的妖尊,他們都對萬年前的記憶模糊了。或許能夠知道萬年前發生了什么的存在,就只有他了。”

  “誰?”

  “樹老,也就是青凰妖尊背后的靠山。他是一棵活了上百萬年的梧桐神樹,曾被真靈鳳凰棲息,據說在世界初生之時就存在了。青凰妖尊也是由他撫養長大。”

  青丘狐尊道:“要不是樹老的存在,青凰妖尊如此離經叛道,早就被我們妖族中的那幾位古老妖尊處死,空出妖族尊位了。”

  聞言,余閑不由心虛的摸了摸下巴。

  但他很快理直氣壯的挺直了腰桿。

  睡都睡了,你情我愿的,誰也不能說他不對。

  下一刻,就聽青丘狐尊繼續道:“要不是他老人家身為樹種,無法輕易挪動,否則他老人家出山之后,人族之中恐怕每一個能抵抗樹老的。

  可惜樹老不愿插手人妖兩族戰爭,似乎血脈詛咒也無法影響到他。”

  余閑的腰一下子挺得更直了。

  等他突破化神之上,再帶著小青鳳去找這位樹老丈人好好聊聊。

  最終答案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難道你們就沒有打算調查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余閑頗為疑惑。

  青丘狐尊苦笑反問道:“真相有意義嗎?”

  “對于我們這些妖族尊者來說,能夠解決血脈詛咒,享受到帝流漿的滋潤,一直活下去,便比什么都重要。”

  “有些時候,糊涂一點比清醒更好。”

  余閑想了想,點頭認同道:“確實如此。”

  “可惜這樣一來,我們便注定要為敵了。”

  “所以提前準備好你的贖身之物,下一次遇見,或許我還能放你一次。”

  青丘狐尊臉上苦相一收,嬌滴滴道:

  “周大哥如此說來,可真是傷了奴家的心,看來以后周大哥出現之地,奴家都得退避三舍才行。”

  一番談話到此結束。

  半個月后。

  一個九尾狐族人,是個身材豐腴,有著一對蜜桃臀的美婦人帶著大號儲物袋匆匆而至。

  余閑驗貨之后,便收了青丘狐尊身上的追蹤禁制,放了她離去。

  青丘狐尊所說的蘊含法則之力的五階靈物乃是一塊月華仙石,能夠自動吸取太陰精華,凝聚月露,乃是一種天生的靈水,可以用來煉丹,種藥,也是某些秘法修煉的必須之物。

  至于上面的法則之力,則是月華仙石自帶的太陰法則,很是微弱。

  如果按品級來看,這塊石頭,也就是下品法則靈物的樣子。

  但法則靈物就是法則靈物,青丘狐尊并未欺騙他,只是質量差了些而已。

  所以余閑也沒太過計較。

  在他眼中,他更鐘意這十萬顆妖王內丹。

  這些內丹中大半都帶著狐妖氣息,顯然都是狐妖一族的積累。

  妖王壽元雖然比人族金丹長很多,但上萬年的積累下來,九尾狐一族同樣能積攢出不少內丹來。

  一個玄陽宗五千年的時間還攢下來三萬顆金丹呢。

  十萬顆妖王內丹,就意味著一百五十億的修行點,足以滿足化神中期一大截。

  今后哪怕他每年以萬顆內丹為基礎單位吸收,也能堅持一段時間了。

  再等得到九陽尊者和九尊會共計八百億靈石入賬,加上玄陽境的收入,足以支撐他突破化神后期了。

  再等到隔壁幾境納入大同會的地盤…

  不過算著算著,余閑不免又有些感傷。

  他本以為自己一直是剝削妖族修行,修得問心無愧。

  但自與青丘狐尊一番暢談,他便明白他拿到的那些妖丹,其實也沾滿了人族的血。

  妖族受益于帝流漿,才有妖王不斷補充。

  而帝流漿來自血脈詛咒,來自盛大的殺戮儀式。

  但那些作為祭品的可都是人族。

  “吃妖還是吃人,終歸都是大魚吃小魚,無論是人族化神,還是妖族妖尊,其實他們哪一個手上無不都沾滿了人妖兩族底層的血腥。”

  “當然,現在也包括我了。”

  “只不過,為何會感到一絲傷感?”

  余閑沉默片刻,喃喃自語道:

  “大概是因為我還年輕,我的記憶還未模糊,還記得當年種田的辛苦,佃農的無奈,底層生存的艱難。”

  “明明可以用更溫柔的方式來吃掉他們。”

  “起碼要讓他們死去的時候都帶著溫情的笑意,并不失望這一生的經歷。”

  “你們…真是該死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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