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余閑窩在空蕩蕩的府邸里,擼著初有虎形的小白虎,看到隨風飄落的枯葉,心情頗為愜意。
甚至可以說極度放松。
因為陳伊帶著玉蘭上山了,也就意味著沒人在一旁看著他了。
別看他在陳伊面前說得硬氣,一副想找幾個女人就找幾個女人的模樣。
但他終究不敢挑戰陳伊此時的耐心,在她面前瞎搞。
萬一她哪天受到刺激,哪根筋不對,突然想要轉修無情道,那他就是她的第一個祭品。
這里可不是上輩子的世界。
渣男再渣,只要不犯法,頂多也就在道德層面譴責他。
但在修仙界,心情不好都是滅人滿門的理由。
他看似逍遙,左擁右抱,還能把金丹真人騎在身下,實則心中的如履薄冰只有自己知道。
陳伊比他強得太多了,一旦觸怒了她,他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讓他心中很沒安全感。
所以在陳伊和她相認后,他的修行時間幾乎成倍增加,娛樂時間大幅度減少。
直到不久前欺天術晉升為三階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得盡快突破金丹境界才行。”
余閑暗暗想到。
生活就像一盒夾心巧克力,不吃下去,就不會知道是什么滋味。
原本他小日子過得好好的。
但自從陳伊來了后,他的生活就開始一團糟,沒了自己的把控權利。
行事看似自由,實則處處考慮到了陳伊的心情。
說到底還是自身實力不足。
否則就算陳伊因愛生恨,他們大不了就是分一架,然后換個地方繼續躺著當大爺。
“瑪德,感覺一直生活在她的陰影下。”
“其實她對我已經很好了…”
余閑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越想越煩躁,然后使勁地揉了揉小白虎的腦袋。
別說,毛發柔順光滑,很有絲綢的感覺。
而且大概是玉蘭一直在照顧的原因,它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香味,和玉蘭身上的味道相似。
“喵嗚…”
阿喵發出抗議的聲音,一對黃寶石般的眼睛中露出明顯的不滿。
已經熟讀人類書籍的阿喵幾乎成了披著虎皮的人,明白了男女之別。
她怎么說也是只快三十歲的母虎了,平日被玉蘭姐姐摸摸也就罷了,怎么還被一個大男人亂摸?
她忽的想到了書中被惡霸欺凌的良家少女。
在她眼中,余閑比惡霸還惡霸。
可余閑哪里會管一只寵物的情緒,自己擼得高興就行了。
好半天。
阿喵見余閑還未停止對她的侵犯,不由呲起牙。
余閑感覺手指微微刺痛,就見阿喵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露出兇狠的表情。
“呦,小家伙,還生氣了。”
余閑手指在阿喵口中攪動一番,舌頭上滿是倒刺,并不柔滑。
“嗚!!!”
阿喵被一番凌辱,四肢攤開,露出柔軟的肚皮,一副認命的架勢,就好像說,摸吧摸吧。
反正被摸得挺舒服的。
余閑見阿喵如此配合,反而又擼了一會兒毛就不感興趣了。
“我真是昏了頭,如此大好時光,我跟一頭小貓折騰什么?”
余閑丟下阿喵,走出府。
阿喵躺在椅子上,雙目無神,呆呆看著余閑的背影遠去。
煉丹吳家,曾經上陽城的八大世家之一,如今是城主府煉丹部的主管。
煉丹部負責煉丹師的考核,同時作為煉丹委托的平臺,收購藥材,回收靈丹,發放全城公職人員的丹藥福利等等。
凡是和丹、藥涉及的事宜都在煉丹部的管轄范圍。
所以上陽山上的煉丹師不是沒人管,相反,有城主府下一整個部門管轄。
只不過陳霄這個城主大人做得太不稱職,被底下人一忽悠,又找不到妹妹商量,就乖乖做了泥胎菩薩。
這日。
一群黑衣制服的修士蠻狠地闖入了內城吳家的府邸。
論內城的居住面積,吳家遠不如以前的趙家。
畢竟趙家的地是丹陽真人賞的,隨手一劃就是幾百畝。
但吳家的地是自己買的,每一畝地都代表著一筆巨大的財富。
因此吳家八大世家的名頭很大,整個府邸就只是一個七進七出的大宅院,住了大概三百來號人。
不過自從城主大人英明地廢除靈氣稅后,吳府人口急劇暴漲,達到了千人左右。
當吳府大門被踹開之時,便好似一聲驚雷,讓這個人口密度頗大的宅子熱鬧起來。
“放肆!”
吳府門房是個頭發花白,六十多歲的老者,見有人這么囂張踹吳府大門,頓時拍椅而起。
一道烏黑流光自他身后飛出,向著來人襲去。
此人竟還是一位練氣后期,可以御器的修士。
可踹門的人只是拍了拍胸前制服,中氣十足地喊道。
“稅務司辦案,閑雜人等避讓!”
烏黑光芒驟然停住,而后漸漸散去光輝,露出真容,竟是一根粗壯的玄鐵锏法器。
“稅務司?!”
門房老者驚疑不定。
“你們來我吳家有何事?”
稅務司最近在城中惡名四起,已經借著查稅的名義弄垮了好幾個筑基勢力,甚至因為補稅補得家破人亡,被逼得不得不搬出了上陽城。
甚至還有兩個筑基修士因為反抗被當做了出頭鳥,當場身死道消,場面極為慘烈,反而成全了稅務司的惡名。
一個下巴邊有顆大痦子的修士越眾而出,摸了摸自己大痦子上長的黑毛,朝門房老者笑吟吟道:
“我們接到舉報,吳家涉嫌偷稅漏稅,根據新稅典,我們有權查封吳府大宅,現在要進府搜查證據,還請老丈讓開。”
門房老者面色一黑,喝道:
“我們老祖宗是煉丹部主管,可以直接面見城主大人,還有免稅特權,你們稅務司有什么資格來查我們吳家?
你以為我們吳家是那些任伱們欺負的小家族,還不速速離開,否則別管吳家不看稅務司的面子,將你們全部留下!”
“免稅特權是吳主管的,不是吳家的,何況你能擔保吳府中都是吳家人嗎?”
黑毛修士聳了聳肩道:
“你一個門房也想給吳家做主嗎?去通報你們家的主事人,我們等你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稅務司進府抓人。”
他可不在乎什么吳家王家,誰給他筑基丹,他就給誰當狗。
誰也不知道那一日他們親愛的司長大人將三顆筑基丹放在稅務司牌匾下時,他那激動的心情。
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筑基的機會了。
但希望總是不期而遇。
雖然他這個臨時工還得干五年,雖然每年只有一個轉正名額,雖然他們有四十八個臨時工…
但希望就在那兒,每前進一步,就多一分成功的可能。
說不準他認真干活,被總管大人欣賞,提前轉正了呢。
門房老者眼見黑毛修士如此囂張,冷哼一聲,卻不再言語,轉身去通報了。
待到他到了主廳,就見到自家家主陪著一個青年和一個戴著面紗的女人談話。
“家主,外面有…”
門房老者走到吳家家主身邊,正要說話,就被揮斷。
“稅務司的事情本家主已經知道,老祖宗很快就來處理,你先請各位稅務司的同僚進府喝茶。”
吳家家主吩咐道。
門房老者一肚子不解,但也按捺住好奇,低頭答是。
待到門房老者離開,吳家家主笑呵呵道:
“余總管,有什么事你差人來通告一聲就行,何必勞你大駕親自上門?你請稍候,老祖宗很快就到。”
“余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不親自過來看一趟不放心。”
余閑說話時看向一旁女子,投去一個安心的眼神。
在他身邊的自然是駱涵。
這一次是他邀請駱涵一起拯救深陷虎口的煉丹同道,同時演示一下他平日里的危險時光。
而駱涵早就想要下山一趟。
她雖然宅,可不是說一輩子就能不挪窩。
她偶爾也會下山一趟,逛逛街,買買東西,看看城中的風景,調節一下身心。
但自從丹陽真人離開以后,她已經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這次余閑一邀請,她猶豫了下就答應下來。
反正余閑想要對她出手,根本不用騙她下山。
見余閑果真帶她來吳家救人,她心中又激動又緊張,還有一絲絲興奮,這可是她從未有過的經歷。
這個吳家曾經多次邀請她加入,卻都被她拒絕。
因為她明白自己一加入吳家,反而可能會失去僅有的自由。
她師父臨終前告誡她,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加入修仙家族,否則一輩子都要淪為工具被人支配。
在家族修士眼中,血脈才是最重要的。
想要真正融入一個家族,只有相互通婚,再加上三代努力才能做到。
駱涵謹記師父教導,對于家族邀請敬而遠之,默默煉丹。
這次居然會主動踏入吳家,如何不令她緊張。
聽說吳老祖實力強大,修為已經達到筑基后期,萬一他要硬來,自己和余道友恐怕都要陷在此處。
但余道友也是受自己所托才插手此事,大不了到時候就答應吳家,為吳家煉丹,讓余道友離開就是。
駱涵看著余閑轉過去的側臉,默默下了決心。
只是看著看著,她就想起那天醉了后,做過的荒唐的夢,面紗內的臉頰不由微微一紅。
等了一會兒。
一個身穿青袍,手持桃木杖的老者就怒氣騰騰地進了屋,身上還帶著幾分焦糊的味道。
駱涵鼻翼微動,朝著余閑傳音道:
“這是吳老祖,他應該是炸爐了,看起來心情很差。”
吳老祖本名吳凡,是上陽城中除駱涵外另一個能夠穩定煉制筑基丹的煉丹師。
煉丹技藝據說已經達到二階上品,離三階只差一步之遙。
再加上吳家本就是煉丹世家,平日里靈丹妙藥不缺,因此吳老祖的修為在世家當中也算極為不錯,達到筑基后期的境界。
一進屋,吳老祖就拿著桃木杖往地上一頓,朝吳家家主冷哼道:
“老夫說過煉丹時誰都不允許來打擾,佳良,到底是什么事讓你連平日里的規矩都不顧了?
你可知老夫這爐五魁丹材料難得,一次失敗便是數年心血白費!”
吳佳良連忙告罪:“老祖息怒,老祖息怒,我也是沒有辦法,是余總管來了,必須要見您。”
這時吳老祖的目光才終于轉到余閑和駱涵身上。
“余總管,還有這位是?”
他的語氣有些疑惑,似乎沒有認出駱涵,但很快就甩袖怒道:
“不知有何貴干,還是說要來吳家找麻煩?!”
他的目光陰冷,氣勢如山似海般傾瀉而下,整個大廳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一般。
余閑當然不在乎。
他和陳伊的較量不是白費的,便是面對普通金丹真人,以他如今的實力也不會被區區氣勢嚇到。
但此刻他扮演的還是一個筑基初期的修士。
按照正常的實力換算,一個筑基后期的修士丹田法力是筑基初期的六七倍,神識強度則是三四倍。
實力可謂碾壓。
于是他的面色漸漸難看起來。
而他身邊的駱涵連正經的戰斗都沒經歷過,這會就更加不好受了。
駱涵只覺面前的吳老祖好似一座即將爆發的活火山,讓她的靈覺不斷拉起警報,無形的壓力就像瀑布般沖擊著她的心靈。
她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筑基后期的實力嘛,好強大,難怪師父告訴我如果沒有十足把握,不要暴露自己的煉丹天賦。’
‘余道友怎么樣了?’
駱涵剛剛泛起念頭,就感覺到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
一股暖洋洋的氣息通過手掌送到她的體內,讓她不自覺感到安心和溫暖。
她驚訝抬頭,就見到額頭冒出汗水的余閑朝她勉強一笑,而后鎮定開口道:
“吳主管,你想以下犯上,對本總管出手嗎?”
吳老祖的氣勢一頓,而后緩緩消散,走到廳堂主位坐下,一副主人家的架勢。
“屬下不敢。”
吳老祖一臉戲謔道:“屬下只是和總管開個玩笑,沒想到總管大人實力這般弱小,連屬下的氣勢都承受不住。”
余閑冷哼一聲:“本總管聽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
本總管今年不過五十有一,十余年前便突破筑基境界,有把握在八十歲前便能突破筑基后期。
不知道吳主管突破筑基后期的時日是在什么年紀?”
吳老祖面色一黑,生硬的轉移話題道:
“余總管還是說正事吧。”
見吳老祖吃癟,駱涵不知怎的也跟著開心起來,目光再次打量了下余閑。
‘他看起來好鎮定,要是我這會兒恐怕都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而且他才五十一歲,豈不是說比我才大兩歲。’
余閑道:“吳主管,聽說佟明和董月月兩位二階煉丹師加入吳家。
本總管懷疑這兩位煉丹師是想要逃稅故意加入你們吳家,麻煩你讓他們出來與本總管對峙,順便補交手續。”
根據新稅典,煉丹師煉丹之時借用地下靈脈,消耗量遠大于平日修煉,所以需要補交丹稅。
但是想吳老祖這樣有一定級別的公家人員,有免稅的特權,還能蔭佑家族。
這也是余閑故意給他們留的漏洞。
否則真把人家往絕路上逼,上陽城要么成鬼城,要么成空城,誰還來替他打工掙錢。
吳老祖猶豫了會,說道:
“兩位丹師的確加入了吳家,就不必對峙了吧,手續方面是老夫疏忽,改日就叫人去稅務司補上。”
“吳主管,你想要幫人逃稅嗎?!”
余閑一拍桌子,氣勢洶洶道:
“今天你必須交人,還是你以為我稅務司的刀劍不利否?”
吳老祖同樣面色一變,陰惻惻道:
“余總管,我吳家未嘗刀劍不利。”
兩方氣勢再度一觸即發。
駱涵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同時發現余閑握著她的那只手有些冰涼,顯然他心中并無他面上那么有把握。
但如此駱涵才覺得坐在身邊的余閑更為真實。
他原來也在緊張害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他還是來了…
是為了自己嗎?
駱涵開始胡思亂想。
這邊,吳老祖終于在余閑堅定的眼神下退讓,說道:
“好,老夫叫人過來。”
說罷,他就吩咐人去將兩位丹師請來。
場中一下子陷入寂靜中,誰也沒有說話。
大約一刻鐘后。
兩個煉丹師就被人帶了過來,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材,相貌儒雅,女的則是一襲紅色襦裙,胸前山巒起伏,露出大片雪白,滿面紅光。
“佟丹師,董丹師,這位是稅務司余總管…”
吳老祖向兩人介紹余閑身份,并說明來意。
聞言,兩人異口同聲道:
“多謝余總管關心,我們是自愿加入吳家的,手續方面是我們一時疏忽漏辦了,明日就去稅務司補辦,并且補交罰款。”
余閑道:“你們二人真是自愿的?有本總管在,你們有什么話盡可直言,無需顧忌。”
女丹師董月月掩嘴一笑:“總管大人,你難道看不出奴家現在很開心嗎?
奴家在這里每天過得都很充實呢。”
“佟某亦是如此。”
男丹師佟明接著道。
余閑沉默了會,這才牽著駱涵起身,臨走前不忘告誡道:
“吳主管,以你的身份,蔭庇兩位二階丹師已經是極限,如果再加人,就涉嫌逃稅,本總管會再來的。”
吳老祖淡淡點頭:“不勞總管大人操心。”
“告辭。”
余閑有些失神地往外走去。
駱涵見這副模樣,也不好抽出手來,跟在身后亦步亦趨,只是臨走前又看了兩位丹師一眼。
出了吳府。
“抱歉。”
余閑似是終于發現自己還一直牽著駱涵的手,連忙放開,一臉苦笑道:
“他們不肯配合,我就沒法帶走他們。”
駱涵感覺手腕一松,卻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
她忽然發現待在余閑身邊很有安全感,就好像當初她跟在趙道友身邊一樣,就不必擔心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目光。
她整理了下心緒,一如往常道:
“佟丹師和董丹師看起來狀況都很好,吳家對他們應該不錯。
他們修為沒有突破筑基境界,年紀也大了,在吳家內娶妻生子,不失為一個選擇。”
余閑道:“只是覺得讓你白跑了一趟。”
駱涵笑道:“怎么能算白跑,今天我可是看到了總管大人的威風,連吳老祖這樣的人物都要在你面前低頭。”
余閑搖頭失笑:“我剛才也緊張得要死,幸好沒在你面前露出什么丑態。”
駱涵想起余閑那只冰涼的手,沒好意思點破他。
“余道友,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余閑脫口道。
駱涵想起剛才的感覺,心中有些慌亂,連忙拒絕:“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和余閑才相處不到三個月時間,居然就對他牽著自己手不反感了,這讓她頗為害怕。
余閑沒有強求,只是道:
“城里還有些亂,你不讓我送你,那我派兩個稅務司的稅員陪著你,旁人便不敢打你主意了。”
駱涵頓了下,這才點頭。
“好。”
很快就有兩個練氣圓滿的稅員護送著駱涵離開。
余閑轉身,再次踏入吳府。
吳府后院,老祖平日居住之處。
“吳道友,沒想到你不僅煉丹厲害,演戲也頗為不錯,余某佩服佩服。”
余閑坐在吳老祖面前,與其一同飲茶。
作為打算共同壟斷筑基丹市場的合作伙伴,余閑剛提出計劃,吳老祖就與他一拍即合。
在利益面前,根本不需要建立什么友誼。
吳老祖哈哈一笑,為余閑倒茶。
“余總管折煞老夫了,不過就是活得長,多了點生活經驗而已。”
“不過余總管大費周折就為了在那位佳人面前演這么一出戲,老夫有些不解?”
“不解?”
余閑拍了拍吳老祖身邊的桃木杖,笑道:
“你都說自己都是老頭子了,又怎么懂我們年輕人的心思。”
“希望以后我們合作愉快。”
他舉起茶杯。
吳老祖同樣舉起茶杯敬道:“老夫不會讓總管大人失望。”
余閑一飲而盡,告辭走人。
“茶是好茶,卻不適合我,還是留給吳道友欣賞吧。”
吳老祖一口喝盡杯中茶水。
“年輕人的心思?呵呵,老夫可不服老。”
“來人啊,把老祖新納的四十二房侍妾送來。”
合并一章,漲下均定數據。
(本章完)
請:m.bada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