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祠堂。
出了庭院的余閑又在祠堂會見了新的趙家主事人——趙甲。
作為趙家新晉筑基修士,趙甲出乎意料地識時務,直接簽下了余閑拿著趙老祖給他的血契改成的主仆契約。
血契等級頗高,不知趙老祖從何處尋來,如今用在趙家修士身上,正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至于趙家其他高層,則是統一服毒,身上種下神識標記。
若無這些手段,余閑就算真拿住了趙家高層,想要讓趙家重新運轉起來,也得費上許多功夫。
畢竟他不可能自己去種田,挖礦,做買賣。
而有了趙甲和投降的兩位家老,就算他當著趙老祖的面殺了一大批趙家人,其實也不影響趙家的運作。
在旁人看來,趙家這場亂象更像是一次內亂。
所謂成王敗寇。
趙家二房,也就是女家老所在的那一血脈,此次無一幸免,都成了趙老祖面前的血肉祭品,成了讓趙老祖開口的最后一根稻草。
反而是大房,三房,并沒有受到太大損失。
“主人。”
趙甲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叫起主人來一點也不覺得拗口。
他今年不到五十歲,便已經突破筑基境界,今后起碼還有一百二三十年好活,哪能陪著老祖宗去死。
“與我有仇的是你家老祖宗。”
余閑擺擺手道:“我無意折辱于你。讓你簽訂主仆血契,也只是一份保險。
我是趙家客卿,伱今后叫我一聲余客卿便可。只要你能聽話,這主仆血契我們就當做沒發生過。
你做你的趙家新老祖,我當我的趙家老客卿。”
“是,余客卿。”
趙甲從善如流,臉上的笑容也真了幾分。
哪怕他知道余閑這話是安慰他,血契都簽了,難道一個稱呼就能改變什么。
但聽起來就讓人很舒服。
否則以后當著旁人的面喊上一聲主人,他趙家的臉面都要丟光了。
見到趙甲臉上的諂笑,余閑心中暗自發冷。
要不是手握血契,他還真不敢用此人,否則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他從背后捅上一刀。
“族地和坊市這邊的亂象已近乎平息,但上陽城趙家的情況仍舊不明。
你自小是在那邊長大,如今又突破了筑基境界,所以這次我打算讓你去上陽城把趙家族產給處理了。”
說著余閑拿出一摞契約。
“這里是趙家在上陽城的地契,房契,你暗中處理好,哪怕是折價一些也無所謂。
至于趙家的那些靈田,按慣例處置便好。”
趙家占據趙區,有三四百畝的地盤,還開辟了上百畝的靈田,如果能按照上陽城的市場價賣出去,起碼價值百萬靈石。
可惜賣不了。
一則是上陽城的土地交易本就不多,如此大的成交量沒人能吃下來,折價太多售賣,可能在短時間內直接把上陽城的地價給擊穿。
到時候其他手中擁有上陽城地契的修士和世家,大概不惜開戰也得把趙家給按死。
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地不是趙家的。
因為這些地是丹陽真人賞賜給趙家的容身之地,仍舊是屬于上陽城的產業。
趙家每年還得給真人上交一部分租金。
否則憑著趙家的體量和實力,哪能在上陽城內占據那么大的一塊地盤。
有這么大一塊地盤,就是頭豬,百萬靈石砸下去,也能砸出幾個筑基修士來。
至于趙家在棚戶區的產業。
一場獸潮,早已化為烏有,就算要重新建設,劃分地盤,以如今趙家的情況,也休想把以前的地盤給占回來。
所以干脆全不要了。
如此一想,趙家所謂八大修仙世家的名聲聽起來很威風,其實內部也虛的不行。
于是余閑對所謂的上陽城趙家也不抱有太大期望,想著打包賣個幾萬靈石就差不多了。
反正是白撿的。
“哦對了,賣得的靈石,你拿三成。”
余閑朝著趙甲說道。
還是那句話,白撿的靈石,分些出去也不心疼。
趙甲一愣,而后興奮領命:“余客卿你就看好了吧,我一定賣出個高價來。”
“如今趙家實力孱弱,已經無法再到上陽城這等地方攪動風云,行事以低調為主。
丹陽真人一旦離開,趙家就是一塊別人眼中的肥肉。
所以產業處理完畢之后,便帶著其他族人回歸族地,別人想爭就給了。”
余閑并不貪心,以趙家族地加上坊市的收益足以滿足玉蘭修煉至筑基境界的資源。
至于趙家從此衰落,關他屁事啊。
要不是擔心丹陽真人這個不確定因素,現在整個趙家都沒了。
趙甲頗為艱難地點點頭:“余客卿老成之言,趙甲領命。”
他想要在上陽城那邊與余閑分地而治,畢竟自己當老大多痛快。
如果能尋到解除血契的方式,他也會毫不猶豫出賣余閑。
但是現在,大概整個趙家都逃不脫余客卿的噩夢了 “快去快回,我等你半年。”
余閑直接給了個期限,免得趙甲借機拖延時間,最后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是。”
趙甲悻悻而去。
趙家的一時混亂并沒有給趙家帶來太大影響。
反倒是二房一脈全誅,空出了大量的工作崗位,為了這些新崗位,趙家上下都在競爭,激發出了旺盛的活力。
反倒使得趙家看起來更加昌盛了。
余閑這邊分了沾滿二房血跡的萬余靈石,其他的產業和零碎就分給了做刀的大房和三房,以及趙詩雯代表的趙家坊市。
事后他依舊是甩手掌柜做派,只要分給他的靈石管夠,他根本就不想搭理趙家的事情。
于是大方放權,將一應事宜交給了趙詩雯處理。
如今趙詩雯已經榮升趙家大總管,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理論上有權力處理趙家的所有事務。
在趙老祖的一招昏棋下,趙詩雯曾經的夢想嗖的一下就實現了。
不知不覺間。
半年一晃而過。
老祖大宅中。
余閑在趙老祖驚詫的眼神中,筑基法力化作血色真焰,將四節不同顏色的竹節融為一體,化作一根四節長的四色竹,看上去就像一根短笛。
“趙道友,感謝你的指導,若不是你的傾囊相授,我也無法這么快對四色幽篁大陣融會貫通,將陣心融合。
如今趙家護族大陣完全在我掌控之中,便是筑基巔峰修士來襲,我也絲毫不懼了。”
余閑一邊戳著趙老祖的心管子,一邊掌心上一道似方非方,似圓非圓的陣盤浮現,正是趙老祖的靈器御陣羅盤。
御陣羅盤不是斗戰靈器,而是陣法師的輔助靈器,雖只有下品靈器的品階,但論價值不低于上品靈器,也是趙老祖身上最值錢的物件,甚至比只剩下一擊之力的符寶更值錢。
他能在短短半年中吃透一套二階上品的復合大陣,趙老祖的指點是其一,這御陣羅盤的幫助也不可忽略。
至此,余閑覺得自己算是步入二階中品陣法師,擁有獨立布置二階中品陣法的能力了。
等到成為二階上品陣法師,就能著手研究自己的獨門陣法,一旦將至推衍之三階,便能以此晉入三階陣法師。
趙老祖也就停留在這個階段而已,而四色幽篁大陣就是他的畢生陣道大成的心血之作。
當然,現在是他的了。
聞言,趙老祖只是面無表情道:
“余閑,你在陣法一道上有驚世之才,只可惜步入魔道,一旦進入大人物的視野之中,只會惹來大禍。
但不入上宗,你休想得到更高階的陣法傳承。
你的這份才情還不如沒有。
只可惜老夫命不久矣,看不到當你因為沒有傳承而不得寸進之時的痛苦。”
“其實我對陣法一道沒什么追求,一開始也就是想要養家糊口而已。”
余閑笑了笑,端起一杯酒:“不過還是感謝趙道友的提醒,我一定不會讓人發現我的魔道身份。
來,這是今日份的回魂酒。”
趙老祖如今經脈俱斷,丹田被毀,識海被封,全靠每日一杯回魂酒續命。
當然,也與他筑基境界的超凡之軀有一定關系。常人受此傷勢,能活過三個時辰都算命大。
喂過趙老祖一杯回魂酒,余閑心情愉悅地離開。
如今趙家全憑他一人心意而決,每天不知道多開心,哪里會擔心未來什么不得寸進。
陣法師不得寸進,他再研究煉丹,研究制符就是。
修仙百藝,有大把消磨時間的把戲。
等到他修為突破金丹,突破元嬰,實力到位,高階傳承自然而然地就來了。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余閑仰頭看過白云蒼狗,轉身去了內宅。
這些日子陣法造詣即將突破,他為了研究陣法,天天跟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子待在一起,倒是有些忽略身邊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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