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舌槍唇戰的二人此刻再次相隔百丈。
余閑屏息靜氣,腦海中浮現出自己的基本情況。
筑基后期修為,丹田筑基法力一百八十六滴,神識強度三百余丈,擁有中品靈器金鱗劍一柄,下品靈氣御陣羅盤一件,極品法器赤虹劍一柄。
掌握兩大血傀儡,陣盤若干,靈術若干,秘術若干。
沉思之中,余閑雙手飛速掐訣,周遭靈氣聚攏,氣溫驟然一升,便見一道三丈許長的火蛇在空氣中寸寸凝聚而出。
中階靈術,火蛇術!
火蛇術是火球術的進階法術之一,通體由火屬性靈氣構成,性質狂暴,無物不燃。
而且火蛇術的凝聚成形后就好似一件火屬性一次性法器,任由神識操控,只要內部法力不散,便能長久存在下去。
同時火蛇術威力強大,根據施術人修為不同,耗用法力不同,發揮出來的攻擊強度從筑基初期到筑基后期不等。
余閑一次性激發了十滴筑基法力,火蛇術威能驟然高漲,達到筑基后期的實力。
這一切說來很長,但余閑掐訣時間不過一次眨眼。
十米多長的一條火蛇好似一條飛舞的袖帶,卷過虛空,朝著陳伊撲殺而去。
余閑腳踩火蛇,伸手一抓,便有一道赤芒激發而出。
赤芒破空,而后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前進的瞬息,赤芒飛劍就已經化作十六柄飛劍,并且每一柄飛劍都看起來氣勢不凡的樣子。
正是御劍術中的一招劍光分化。
此招易學難精。
余閑自得到趙家傳承后,便偶有練習,直到今日也不過才能分化出十六柄劍光來,這還是占了神識強大的便宜。
據說最強大的劍光分化,一劍化萬劍,一劍遞出,便是萬劍漫空,封鎖天地八方,天上地下,無處可逃。
余閑自知不是陳伊的對手,一出手便是他最強的兩招。
至于姜老祖所化的血傀儡,已經藏于霧中,靜待偷襲。
一蛇一劍,氣勢驚人。
陳伊竟動都沒動一下,論男女之事,她只能做被動的弱者,但論戰斗…
十個余閑也不夠她一只的。
在玄陰宗的近二十年,她可不是泡在溫室里的乖寶寶,各種危險的秘境,絕地,她如入無人之境。
十多種異族對手,她一個個斬殺過去。
她腰間的養劍葫蘆,是在一場場戰斗中升華祭煉而成。
面對余閑拙劣的攻擊手段,她眼中幽光閃爍,不管是火蛇還是飛劍,在她眼中滿是破綻。
‘只要這里輕輕給出一道靈力彈指,整條火蛇構造不攻自破。’
‘飛劍劍光彼此間結合并不緊密,若是攻,便能順著其中破綻攻其不備,一擊斃命,若是守,只需在多上一柄飛劍,便能讓其手忙腳亂,憑空消耗力量。’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與我戰斗,還是給點面子吧。’
直到所有攻擊到來,陳伊似乎才反應過來,手上輕輕一抓,便有法力化作劍刃。
而后手掌一推,無數劍氣自她掌中噴涌而出。
轟!!!
一招簡簡單單的法力狂涌,火蛇術和劍光就再無寸進。
余閑感覺自己好似海中礁石,堅硬鋒銳的棱角面對海岸涌來的的驚濤駭浪,兀自巍然不動。
然而隨著浪波一道接著一道,好似無窮無盡,他的棱角變得圓潤,他的身體開始直面海浪。
他不斷往火蛇與劍光中補充法力,企圖刺破陳伊的防御。
火蛇潰散,劍光扭曲。
余閑丹田中的法力在急劇消耗。
他急的一撒手,整個人往后退去,此刻丹田中竟有小半法力消失了。
而且不知不覺間他的手掌上滿是血痕,就好像被什么鋸齒小刀劃傷。
“你這是什么招數?”
陳伊輕描淡寫地放下手掌,淺淺笑道:
“這是你要的天才打法,以本傷人。”
“你即便修煉高階功法,筑基后期的丹田液態法力最多二百一十六滴。但我筑基后期有三百滴法力,并且品質比伱更高,一滴相當于你的一滴半甚至兩滴。”
“我這一招名為劍氣護盾,具有護體和反傷之效。若你一味與我對攻,就會不知不覺間被我劍氣侵蝕,最后劍氣在你體內爆發,便是神仙難救。”
余閑神情一呆,而后搖頭道:
“不算不算,說好的同等水平,我丹田法力只有一百八十六滴,那你便只能用九十三滴法力。”
“好。”
陳伊依舊輕描淡寫。
半個時辰后。
恢復好法力的余閑退守三百丈外,一道金芒遁空,吼的一聲化作一條金色蛟龍。
正是金鱗劍自帶的劍光化龍術,能夠化作生前蛟龍,自帶幾分龍威霸氣。
既然近攻不行,便以神識優勢,與其遠斗。
余閑為此還暴露了金鱗劍,但是他與陳伊的關系在這兒,金鱗劍便不算什么贓物了。
林家敢來討要,他就順便把林家上品靈器的斬龍劍一并拿來。
陳伊見到金色蛟龍,眼中沒有一絲波動,只是隨手再次抓來一道法力劍刃,而后向前一送。
劍刃遁空,轉瞬到了余閑身前。
而金色蛟龍看起來威勢強大,可與陳伊之間的距離總是差上一個身位,無論如何張牙舞爪都無法碰到陳伊的一根頭發絲。
余閑面色微變,操縱著金鱗劍所化蛟龍吐出金色劍氣,仍舊無法與陳伊拉近哪怕一個身位。
他快,陳伊便快。
他慢,陳伊便慢。
這讓他想到了一個詞,操控入微。
偏偏他的遁法又沒陳伊強,這點距離怎么也無法拉近一點。
陳伊對于攻擊距離之間的把控遠超他想象,他空有屠龍之力,卻無法觸碰到陳伊的一絲一毫。
而陳伊所操控的法力劍刃看似隨手,卻凝聚著強大的劍氣,而且每一劍都劈在他的身上的薄弱點上。
他的法力護盾很快就受不住了,體內法力在快速消耗。
“卡!”
余閑狼狽叫停。
于是身前劍氣一頓,而后當即潰散成靈氣消散四空。
陳伊信手一抓,金色蛟龍就哀鳴一聲,化作她手中一把不斷跳動的金色飛劍。
“又怎么了?”
“不公平不公平。”
余閑憤憤不平道:“憑什么我打不到你,你能打到我,你筑基后期的神識有這么強嗎?”
陳伊淡淡一笑:“我筑基后期之時,神識強度可探方圓三百余丈。”
余閑:“…”
看似只比他多了幾丈,可能也就十來米,他的遁光激發,半秒不用就可飛至。
但偏偏就是這半秒不到的時間,讓陳伊把他耍猴一樣。
神識強度,幾乎等同于法器的攻擊距離。
頂多再加上法器自身的威力,比如金鱗劍化作金色蛟龍,劍氣可吞吐數十丈。
但也就這樣了。
打不到,根本打不到。
普通修士多幾丈少幾丈的攻擊距離,都無傷大雅,反正拼到最后都近乎肉搏。
但在陳伊手上,這短短幾丈距離卻能化腐朽為神奇。
“好啦,你本就不擅長戰斗,何必要以短擊長,不是說好見識一下的嘛,怎么還惹自己生氣了。”
陳伊身形一閃,已至余閑面前,拉著他受傷的手,掌心法力拂過,稍許皮外傷便消去不見,哄小孩似的。
然而她的嘴角卻是一直翹著,顯然對于余閑難得的失態頗為歡喜。
余閑接過金鱗劍,憤憤道:
“我倒是想以長擊短,可你師尊不讓啊。”
陳伊愣了好一會兒,才聽出話外之意,不由面頰一紅。
“流氓。”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死也得死個安心。”
余閑盯著陳伊問道:
“你老實跟我說,你要打贏我,什么修為就夠了?”
陳伊歪頭思考了會:“筑基初期吧。”
“我這么弱?!”
余閑不可置信道。
陳伊卻是搖了搖頭道:
“其實筑基境界是個很平庸的境界,這個平庸的意思是指整個大境界中沒有特別厲害的質變。
比如練氣中期靈識內視,肉身調整或者修行都是一日千里,而練氣后期更是能夠靈識外放,煉化法器,便能百步之外殺敵,先天立于不敗之地。
可筑基境界沒有這些區別。
無非就是突破小境界后神識更強,法力更強,肉身更強。
筑基筑基,便是要筑造大道仙基,這個境界其實并不是用來斗法的。
在筑基境界的積累越厚,以后突破金丹境界,修行神通就越容易。
因此只要我能夠看到你的破綻,便能以最小的力量做出最強大的攻擊。”
“對于我來說,你是筑基初期還是筑基后期,都沒有任何區別。”
余閑聽得只想跪下求抱大腿。
不過轉念一想,他別說抱大腿,扛大腿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也就不那么痛苦了。
“我單知道我與天才之間存在差距,卻沒想到差距這么大。果然像我這種普通人,就只能老老實實修煉突破境界。”
然后以力壓人。
本座最擅長金丹鎮筑基,筑基滅練氣,至于同階戰斗,誰愛去誰去。
余閑心里發出暢快的大笑,頗有阿q精神。
至于用陣法配合血傀儡的絕招,余閑想了想,就沒用了。
反正用了也打不過。
他埋在陳伊懷里,狠狠啃了好幾口。
這場自取其辱的較量才算了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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