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九月真君面前點破鬼姬之事后,余閑就再也沒見過鬼姬。
不知是九月真君私下里找了鬼姬,還是因為鬼姬知道他當了二五仔出賣了她。
但他做人向來無欲則剛,不求人就不會顧此失彼,沒有欲望就不會踏入陷井。
既然鬼姬不再來招惹他,那他也就當做沒見過這個人。
反正該摸的都摸了。
怎么看都不算他虧。
甚至于對于九月真君的態度他都是不冷不熱,一副普通朋友的樣子。
這種表現反而越發讓九月真君確定自己身上的變化是鬼姬搞的鬼。
時間緩緩流淌。
大同會依舊處于資金緊張的階段。
畢竟大同會本質上還只是個金融工具,沒有實質性的產出。
理論上最賺錢的貸款業務,也屬于常年虧損狀態。
在假丹道兵沒有成形之前,這些假丹修士都屬于賠錢貨,多一個虧一個。
一開始這些假丹修士還想賺錢還自己自由。
后來隨著大家越來越卷,逃跑的修士又被一個個追殺到死,甚至連累到了家族親友,生還幾率極低。
所以大伙干脆認了。
左右不過是一百年時間,不如早點簽了契約,免得那利息越滾越高,直到絕望。
而大同會唯一的正數收入,反而是大愛城下那點地盤,每年總產值也有幾百萬靈石的樣子。
不過這些靈石大部分還是種田種出來的。
而且這些靈田都是有主之地。
雖然玄陽宗把地盤劃給了余閑,但這不意味著那些已經開墾好的靈田成了他的私產。
這些靈田的地契還是那些世家大族的。
只不過他們每年五成的農稅繳納對象從玄陽宗變成了大愛城而已。
以余閑現在的身份,也不可能豪取強奪,為了幾十萬畝靈田壞了自己的名聲。
當然,他可以選擇加稅。
這卻是他的權力。
但他作為佃農出身,吃過田里的苦頭,對于底層的靈農具有一定的同理心。
雖然不至于減稅,但也不會加稅。
因為他知道自己多加一成,那么少拿一成的就是那些種田的靈農。
至于中間的那些大族,萬萬是不會虧待了自己的。
人家一年給大戶辛辛苦苦種田,也就賺個幾塊靈石的血汗錢,他何必連這點靈石都要克扣。
再者說,就這點稅收,每年收上來的靈石還不夠他煉制一顆外道金丹。
九月真君每年一千萬靈石的意外之財可謂恰到好處,讓余閑有了資金騰挪的更多余地。
隨著希望項目的順利開展,有意加入大同會會員體系的修士越來越多,所以廣告越打越多,越打越大。
如今大同會再不缺那些處在最后一步的老年筑基修士。
最近兩年已經有其他天城的老年筑基不遠萬里地奔波到大愛城來,一開始是為了延年益壽,多活兩年。
后來聽到大愛項目的宣傳,便順理成章地也加入了進去。
源源不斷的外來修士,帶來了充足的資金,這才使得大同會的資金鏈沒有斷裂。
但余閑知道自己這種模式無法長久,他必須找到可持續盈利項目才能讓這個模式長久運轉下去。
至于什么房地產,旅游業,都是他之前玩剩下的。
這些行業賺錢歸賺錢,但大愛城的基本盤就那么大,也就一條三階上品靈脈,就是吹破了天去,價值也是存在上限。
而這些東西相較于每年動輒數千萬靈石的缺口,卻是杯水車薪。
好在隨著時間流逝,余閑多次借助天道靈氣推衍道兵大陣。
假丹道兵的設想在漸漸成為現實,獨屬于大同會的道兵即將出世。
有了道兵大陣之后,不僅讓大同會有了更充足的底氣,還是大大的賺錢好手。
退一步說,哪怕不能當雇傭兵軍團,也能重啟大同會最初的模式,讓他們進入廣袤無垠的萬妖山脈中進行獵妖。
只要不在同一個妖脈中逗留太久,打一槍換個地方,總能賺一點的。
眨眼間,九月真君來到大愛城已經三年有余。
對于壽達千年的元嬰真君來說,三年時間還不夠他們一次閉關打盹。
但對于九月真君來說,這兩年多時間卻是讓她見證了大愛城翻天覆地的變化。
修仙界的聚居地大多靠近靈脈而建。
城池更是如此。
但因為靈脈荷載能力有限,超大型城市并未出現。
哪怕以修士的手段足以解決上千萬人聚居生活的各種困難,但修士們反而有意在降低城市人口,做到地廣人稀的標準。
但閑的蛋疼的余真君見不得自己手底下有人比他還閑。
雖然他本人大多數時候在家躺著,但元嬰真君的權威外加大同會會長的身份足以讓他的意志在這座城池里暢通無阻地實行下去。
畢竟真君大人可不會講什么規矩,讓他不高興了,掉腦袋的人會有很多。
規矩那是真君大人用來管教別人的,還管不到他本人身上。
于是——
余大真君就像玩上了現實版本的城市建造游戲。
大愛城的模樣一天發生一個變化。
基建,基建,還是不斷的基建。
凡人搞基建,得需要各種資金,材料,人手,克服各種或人為或天然的困難。
但對于修士來說,沒有什么困難是一個靈術不能解決,如果有,那就再來一個靈術。
一個個賣身還債的假丹修士被迫投入基建大軍,成了免費勞動力,就有了一座座建筑瞬間拔地而起。
他們哪怕比不上真正的金丹真人,但日行千里不過等閑。
一個個帶著大號儲物袋,深入叢山峻嶺,將一棵棵生長了千百年的巨木砍倒,以雷術開山取石,滿載著各種材料回來。
大愛城的城墻很快就沒了。
因為城越建越大。
而城越建越大,是因為人口越來越多。
而人越來越多,是因為真君大人免費分房子——只要筑基修為,在城門口就能免費申請一套房子。
這可是一套金丹真人親自修建的房子。
就算是為了這個噱頭,領房子的人也不再少數。
反正不要白不要嘛。
人越來越多,生活所需的各種物資就越來越多,吸引的商隊也就多了起來。
短短幾年時間,大愛城的糧食都已經需要進口了。
要知道因為靈氣的存在,土地普遍肥沃,下品靈米都能一年一熟,普通糧食就更不用說了。
一個月播種,兩個月收割都是常有之事,而且畝產十分驚人。
也就是獸潮肆虐的時候,才鬧過一陣饑荒。
但即便是這種情況,也無法滿足全城人的口糧。
然而就連余閑自己也沒想過到底要把大愛城變成什么模樣。
他一開始就是想給底下人找點事做,然后見到城市日新月異,讓他多了種玩游戲的爽感。
加上他上輩子的思維慣性,覺得人口越多越好。
人多了,財富和機會就自然多了。
然后就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見到這副繁華場景,九月真君卻是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座大愛城已經快要瀕臨崩潰——大愛城的基礎支撐不了這么多的人口。
想到白會長與她描述的大同社會——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
這座城寄予了他的理想。
九月真君暗暗搖頭。
這幾年的相處,讓她自認為對于白會長有了一定了解,這是個理想主義者。
有著改易天下的理想,兼愛天下的情懷,卻又不迂腐,殺伐果斷,偏偏生了一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心。
這座大愛城如今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有他這位真君鎮壓,這才能讓城市按照他想要的樣子發展。
一旦他這個真君不在,那么以前它是什么樣,以后它就是什么樣。
這讓她想到了那位摩崖散人。
摩崖坊市那個古怪的規矩不也是這種情況。
因為摩崖散人的個人意志,才形成了所謂的和平坊市,罪惡坊市。
不過兩相比較,無疑是白會長這種人更讓她喜歡。
因為大同二字,承載了人心中的美好。
想到大愛城的幻象破滅,九月真君忽的有了一絲對于白會長的心疼。
這本不該是她的情緒,如今卻出現得理所應當。
一路見聞,九月真君如往日一般來到大愛峰修行。
峰頂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拿著一張畫滿了各種符號的獸皮嘀咕著什么。
見狀,九月真君不由微微一笑。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她漸漸習慣了修煉時身邊有著這樣一個人。
這種感覺讓她仿佛回到了當年在玄陽宗修行之時。
那時候她因為性子清冷,加上相貌出眾,入門之后受到同門排擠,就一個人偷偷躲到后山修行。
一天,一位師兄突然出現,站在她習慣的地方演練靈術。
她心中不忿,但又知道自己沒有理由責怪對方。
這本就是公用的地方,又怎么能區分你我。
但她心中頗為不服氣,就站在一旁修行,只是兩人誰也沒有打擾誰。
后來她漸漸習慣了身邊有人陪伴的感覺。
再后來,她開始知道這個師兄的姓名,來歷,師承,知道他是外門十大弟子之一。
雖然那時候她入門不久,但天賦其實已經開始顯露。
只是因為平日同門的排擠,加上孤僻的性情,讓她無法正確認識到自己的位置。
所以她覺得這位師兄很厲害,有很多人喜歡。
而她也漸漸對其有了好感。
直到一日,她終于鼓起勇氣走過去與那位師兄交談起來。
然后她就發現這位師兄居然和她興趣一致,她喜歡的東西都能隨口就來。
兩人越走越近。
然后,師兄死了,死在了一次很尋常的外出任務中,連個像樣的理由都沒有。
她已經記不起收到消息的時候,自己是什么感覺,也不記得那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甚至連那位師兄的名字相貌都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后來的她更加努力修行。
天賦完全展露,外門大比上驚艷全場,拜入名師門下,一路上不算順風順水,但也一步一個腳印。
金丹,元嬰,壓服同階,入主明月天城。
但也因為自己的性情,得罪了一些同門,使得每次最危險的宗門征召上都有她的名字。
一次次的任務,也讓她在元嬰中期停留了整整三百年。
直到現在,余閑的模樣似乎開始與她腦海中那個模糊的記憶重合。
九月真君微微搖頭,將這種可笑的想法踢出腦海。
她閉上眼,強自陷入修行之中,也就忘了與余閑講起她對于大愛城的擔憂。
余閑不知在大愛法域水滴石穿的影響下,與他朝夕相處的女人已經掉入另一個陷阱。
因為他對九月真君的態度一直很明確,有的睡就睡,他也不會當什么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但不會強求。
此刻他正陷入在自己的世界中。
“辛苦了這么長時間,還耽誤了我的部分修行,終于,終于…成了。”
余閑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平息住自己那顆狂跳的心臟。
待到數次呼吸之后。
他的腦海方才一清,定睛打量起手上的獸皮來。
這獸皮取自四階妖皇的肉身,屬于高階符紙的一種原材料,余閑花了不少靈石才從萬寶商會的渠道買來了一批。
普通的符紙材料已經無法承受他實驗時刻錄的陣法痕跡。
他早在很多年前就是三階陣法師,還開發出了霧獄大陣這等極品陣法。
即便以他現在的眼光來看,思路和操作也是極為優秀的。
這些年哪怕在陣法上沒有下過太多功夫,但一通百通。
尤其是隨著境界提高之后,很多以前難以解決的問題就沒有那么高的難度了。
直到今日,在天道靈氣的助力下,加上他個人一點點的努力。
他不僅順利突破四階陣法師的境界,還親自創造了一套以霧獄大陣為藍本的道兵體系。
這套道兵體系,余閑將之命名為霧影道兵,乃是配合霧獄大陣而成的專屬道兵。
當然,現如今他只是解決了道兵最基礎的傳承。
想要造就出一個強大的道兵軍團,他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那就是將陣法完美刻錄到道兵身上。
就如當日的大舅哥一樣,不僅能夠一人成陣,以二階上品的境界對抗三階妖王而不死,還能多人成陣,聚集多位道兵的力量,匯聚成兵,達到四階的力量水準。
“所以那些道陣師是如何解決道兵刻錄陣法之后,不會被陣法撐爆的問題?”
余閑暗自思忖。
他設計的霧影道兵,連殘缺的陣法痕跡都需要四階妖皇的獸皮才能承受。
那些假丹修士的肉身再怎么橫練,也不會比得上四階妖皇的水準。
豈不是刻上一個炸一個。
這些修士可不是獸皮,炸爛了就真沒了。
他還沒土豪到把假丹修士當一次性消耗品。
但他知道肯定有解決辦法。
“是材料,還是手法?亦或者有什么專屬于道陣師的秘法?總不能倒在最后一步吧。”
余閑皺了皺眉,目光向隔壁不遠處的九月真君看去。
而后他就暗自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一旦讓九月真君對他生出戒備之心,大愛法域的效果就會事倍功半。
只有無欲無求才是兩人最好的相處方式。
“散修出身,傳承無路,步步是坑,真難吶,還好我有掛。”
余閑輕吐一口氣,想著只好再去麻煩天道老爺一回了。
天道靈氣蘊含天道意志殘片,理論上只要是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東西里面都有。
區區道陣師的秘法,只在于天道靈氣夠不夠罷了。
“希望別像外道元嬰一樣來個看得著摸不著的目標。”
“咦?”
忽的,余閑輕咦一聲,卻是九月真君那邊起了變化。
就見九月真君對于大愛法域內部力量的牽引力忽的大幅度加強,有了當年她首次在大愛法域修煉之時的力度。
要知道自從九月真君知道她全力修煉時對于余閑的壓力極大,后續的修煉就較為克制,不會再出現余閑修煉一天,不但一點進度沒有,反而要損失一部分法力的情況。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閑就算想要質問,也只得等九月真君修煉完畢之后。
他輕車熟路地說了聲抱歉,然后將在他法域中修煉的其他會員給丟了出去,而后法域收縮,全力供應著九月真君的修煉。
九月真君的腦海中。
“九月,你真想與本皇魚死網破?!”
沉寂了數年的鬼姬在咆哮著。
無數鬼氣彌漫,自識海,心臟,丹田三處散開,與九月真君爭奪著肉身的控制權。
這幾年她也沒有閑著,暗暗積蓄力量,一朝爆發,九月真君體表瞬間有一縷縷黑氣升騰而起。
而九月真君身上的秘法也再無力維持,一張絕美的面孔就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余閑面前。
“嘖嘖,果然真人比假冒的好看,這眼睛,板板正正,恰好兩只。”
余閑欣賞著九月真君的美麗容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法力消耗幅度更加劇烈。
越是如此,越證明了九月真君到了重要時刻。
經此一役,他與九月真君的關系絕對再會拉近一步,這種關系不以九月真君的意志轉移。
因為吸了他這么多法域力量,那是得付出代價的。
“鬼姬,你越是如此,越加證明了你的恐懼。”
九月真君一陣冷笑。
不過哪怕她經大愛法域磨煉神魂,自信有了初步對抗鬼姬的能力,此刻仍被鬼姬的爆發壓得難受。
但她等了三年,就是為了今天。
這一回擋住了鬼姬的爆發,那么從此攻守易型,就該鬼姬害怕她了。
“九月,你當真以為本皇這幾年就什么都沒準備嗎?”
鬼姬回以冷笑,而后九月真君就感覺自己頭腦開始發熱,一股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我為你量身打造的癡情咒,有沒有感覺了?”
“怎么會這樣?”
九月真君死死咬著牙,閉著眼,緊緊把持本心,卻是一陣陣雜亂念頭不斷在腦中翻涌。
她一向自信的冰清道心卻在此刻失了效果。
“呵呵,本皇早就和你說過,那小子的法域之中另有蹊蹺。
若不是你在他法域中修煉了這么長時間,本皇還真找不到你的道心破綻。
誰能想到要破你道心,居然會是一個情字。
本皇還真以為你不缺男人呢。”
鬼姬以言語擾亂其心,趁機搶奪九月真君的肉身控制權。
九月真君為了抑制身體涌上的情欲,不得已將大部分力量用來壓制自己的念頭,反而沒了以前與鬼姬對抗時的道心純粹。
那時候鬼姬力強,但力量如無根之源,只要她念頭唯一,扛過沖擊,就能短暫獲得喘息時間。
如今她的神魂比以往強大,反而使用的力量還不如以前了,又哪里是早有準備的鬼姬的對手。
九月真君睜開眼,猛地看向正悠閑磕著瓜子,一臉錯愕的余閑。
“白道友,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為今之計,只有讓心中欲望念頭散去,破了鬼姬的癡情咒,她才有還手之力。
余閑看著九月真君貝齒輕咬,小臉粉紅,眼波欲滴的模樣,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因為他和玉蘭她們在修行的時候就是這副狀態。
但余閑一點沒有覺得這是好事。
他忍了這么久沒動過念頭,又怎么會在此功虧一簣。
九月真君一看就是中了暗算,不是真心想和他睡覺。
等她清醒過后,鬼知道是看他器大活好,便從了他,還是因愛生恨,要剪了他。
嗯,他覺得大概率是后者。
于是他果斷丟掉手中瓜子,趕忙問道:
“月道友,到底發生了何事?我要怎么幫你?”
九月真君見余閑不開竅的模樣,差點沒氣死,明明聽說他后宅宗不僅有道侶,還養了好幾房侍妾。
她忍不住向前一步。
余閑卻是后退一步。
“月道友,白某到底要如何幫你啊,你說就是了,別過來啊。”
九月真君聲音中帶上了幾分嬌哼。
“白道友,我便與你說實話罷了。
你之前見到的那位鬼姬,卻是極陰鬼脈中逃出來的一位大鬼皇,因為一場意外強行進駐了我的肉身。
如今她的神魂正與我搶奪肉身的控制權,還使用癡情咒暗算于我。
你且幫我解咒,我不會怪你。
快點,我快擋不住她了!”
余閑了然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月道友莫要著急,我白某人行走江湖多年,還未做過乘人之危之事,哪怕白某早對月道友有所好感,所以就…得罪了!”
九月真君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到一雙高邈冷漠的金色雙眸在她識海中浮現。
而后她腦中一痛,感覺神魂靠近大日般,傳出灼燒的痛感,卻又有種得到凈化的感覺,因為鬼姬癡情咒升起的各種雜念驟然散去不少。
反而是勝券在握的鬼姬慘叫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居然透過九月真君的身體傳了出去。
“他媽的偽君子,送上門的都不要,你當年摸老娘的色心跑哪去了!”
余閑臉色一黑,眼中神光綻放。
驚神目!
瑪德,瞎說什么大實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