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閑滿載而歸的時候,玉蘭正和隔壁王姐坐在庭院里聊天。
“余道友回來啦。”
見到余閑,王姐率先笑著招呼一聲。
余閑回以溫和笑容:
“我進門時看到喜鵲飛過,猜到有貴客臨門,果真是貴客來了。”
平心而論,王姐的容貌和身材都保持得不錯,有種熟婦人的韻味,然而她的眼神中卻有著幾分沉重壓抑。
嗯,也能理解為欲求不滿。
畢竟王姐那位一心修行的黑臉丈夫,實在不像個會體貼人的。
所以王姐與向來天真善良,不諳世事,心態一直少女的玉蘭并肩而立,就明顯有種長輩的感覺。
當然,論年齡來說,王姐五十有七,而玉蘭才二十五六,的確差著一輩。
但修仙者不到氣血衰落期之時,相貌一向衰老的很慢,等過了六十后,王姐的樣子大概就是一年一個模樣了。
余閑腦子里轉過一圈不著調的念頭。
“哈哈,余道友這張嘴是真甜啊,難怪才離開了幾日,我這妹子就一直念叨著你。
不像我那當家的,十天半月不著家一次。”
王姐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既然你回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團聚了。”
余閑笑著點頭:“這幾日麻煩王姐照顧內子,這是我外出帶回來的一點小禮物,還請你不要嫌棄。”
他的手掌一翻,就摸出一瓶低階練氣丹藥,市場價大概在五六塊靈石的樣子。
反正都是戰利品,白送也不會心疼。
人情往來嘛,跟鄰里相處好關系,以后也能少很多麻煩。
只是想到之前一兩塊靈石他都得糾結個半天,余閑又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王姐見到禮物,明顯眼神一亮,卻是沒有收,反而加快了腳步。
“這都是什么話,我和玉蘭相處開心,上門來聊聊天,又不是收你禮物的。
再者說這禮物也太貴重了,你若真想送我禮物,下次就挑點便宜的,否則我可回不起禮。”
王姐的聲音有些埋怨,但臉上笑容明顯真摯許多。
余閑見狀,心想也就是自己對王姐這種老女人沒啥興趣,否則非叫她丈夫知道什么叫隔壁老余的威力。
修士也是人,老夫老妻生活也需要一些浪漫和美好。
但顯然,王姐的丈夫并沒有這份浪漫。
“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一定讓王姐滿意。王姐慢走。”
院門剛一關。
余閑轉過身,玉蘭就砰的一下撞了上來,雙手緊緊抱著他,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胸膛上,近乎夢囈般說道:
“相公,我想伱了。”
余閑揉了揉玉蘭的頭發,啞然失笑。
“這才出去幾天,你就想我了?”
玉蘭嗯了一聲,很認真道:“可是以前你都沒離開過我這么長時間,我都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
聞言,余閑還真仔細回想了下。
貌似自從玉蘭跟了他之后,他就一直沒有和她分開超過十二個時辰。
就算出去找小姐姐學技術,也不會連續學習兩天。
畢竟他本人對于修行一直很努力。
這次他離開三天,已經算是破了紀錄。
這樣一想,余閑的眼神不由溫柔許多。
他對著玉蘭攔腰一抱,徑直向主臥走去。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想?”
玉蘭當即嚇得花容失色:“相公饒命!”
自從余閑突破筑基境界,肉身進化之后,她單打獨斗就再也沒贏過。
每到這時候,她就開始想念王妃和小伊姐。
那都是她并肩作戰的戰友啊。
玉蘭感覺,她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已經啞了。
“相公,你什么時候再給我找個姐妹啊?”
正在把玩小白的余閑一愣,臉色奇怪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要求?你不會是覺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愛好了吧?
咳咳,這個我倒是不介意的。”
玉蘭面色羞紅,吱吱唔唔道:
余閑卻是臉色一板,一本正經道:
“玉蘭啊,關于這個我就得批評你一下。
我就算是在某方面略有些天賦,但以你的實力,怎么能連我一半的水平也應付不了呢?
如今你敗得這么慘,都是因為你平時修行不努力,這才吃了大虧。”
“當然,關于你的請求,我會慎重考慮的。”
如今制約他修為進步的條件早已經不是他自身,而是玉蘭無法再承受他的愛憐。
所以即便他突破筑基后,也沒有再提高每日修行強度。
他受得了,玉蘭可受不了。
一頭充滿精力的老虎和一只乖巧可憐的小白兔,想想都不在一個量級。
玉蘭:“…”
為什么相公說得很有道理,但聽起來怪怪的?
總感覺再聊下去,自己會羞憤而死的樣子。
于是她身體不知怎的憑空生出一股力氣,整個人和被子裹成一團,縮成了一個團子。
“我不想說話了。”
余閑嘿嘿一笑,大手一攬,就將這個團子抱在懷中。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這幾天我也有些累了。”
這三天他都在參悟陣法師的傳承。
不多會兒。
余閑就呼吸平穩地睡了過去。
相比打坐修行代替睡眠,余閑還是更鐘意睡覺。
反正以他的天賦,修行帶來的那點進步還真不如睡一覺。
玉蘭悄悄睜開眼,仰起頭,就見到余閑微抿的嘴角,下巴那兒有幾根細細的胡渣冒出。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有點硬和扎手。
見余閑沒有反應,她就如同一只偷到雞的小狐貍,眼睛偷偷彎成了月牙。
日升月落,陰晴變幻。
眨眼間已經是半月過去。
這日。
余閑閑坐庭前,右手拿著一把小巧的刻刀,左手則是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盤子。
在他面前還擺著一盤淺藍色的油墨。
只見刀尖沾染油墨,緊接著刻刀如筆,在陣盤上刻錄出一道道神秘紋路。
盤子里的油墨越用越少。
也不知道是幾百條還是幾千條細密的紋路。
當它們全部連接在一起后,這些紋路就全都亮起一陣淡藍色的光芒,化作了一個如同蟲鳥篆樣的符文。
好一會兒后,光芒隱去,所有的刻紋已經隱去,轉而出現的是一個云朵模樣的墨色圖案。
“云霧陣盤,只需要再配合三桿陣旗,外加九顆靈石,分別放置三才九宮位置,便能升起迷霧,困人于無形當中。
若是再配合毒瘴陣,練氣修士一不小心困入其中,也會化作膿水。”
余閑拋了拋手上的云霧陣盤。
這些材料都是高瘦修士留下的遺物,被他毫不客氣地拿來練習。
事實證明,他在陣發一道上真有些天賦,不過短短半月時間,他就已經成功刻錄出第一個陣盤。
當然,也有他自身作為筑基修士的優勢。
他有神識相助,自然要比練氣修士刻錄陣法來得簡單,哪怕他對于很多陣法知識都還是一知半解。
但陣圖就擺在那兒,他即便是依葫蘆畫瓢,也能強行完成。
這就是高階修士對于低階職業的優勢,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