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皇宮中的混戰還在繼續。
林真自從用過一劍后就徹底消失了蹤影。
大部分的亂軍已經被皇宮的富庶和華貴迷昏了眼,一時間連信仰都忘了,也就沒注意到這位首領大人。
作為統治了越國四百余年的皇室,宮中的積累可想而知。
亂軍何曾見過這等場面,就是地上撬塊金磚都夠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先是因為陣營不同而廝殺,最后完全是為了財寶拼殺,甚至連同陣營的人也不放過。
“我的,都是我的!”
一個懷里揣滿珠寶的叛軍倒在血泊中,臨死前還在念念不忘。
同伴一腳踹開尸體,將他懷里的珠寶扯出,呸了一口。
“瑪德,你也配!”
“我先看到的!放開它!”
一個殺紅眼的將軍一刀砍斷了手下的胳膊,因為手下剛剛用手摸了一尊黃金琉璃寶塔。
“哈哈哈!!”
將軍抱著寶塔,瘋狂大笑。
轟隆!!!
緊閉的宮殿因為柱子被亂軍撬走,發生了倒塌,數十人被壓在瓦礫下,生死不知。
這樣的場面發生在皇宮的每一處。
欲望是頭野獸,被放出來后就不可控制。
血色成了皇宮的主色調。
余閑隨大流殺進了皇宮深處,但他什么也沒干,就躺在角落里一動不動裝尸體。
然后沒過一會兒,身上還壓下來兩個倒霉蛋的尸體。
他睜開眼,就正好看到正對著他死不瞑目的倒霉蛋。
“兄弟,又不是我殺你的,瞪我也沒用,借點血用下哈。”
余閑給自己臉上抹了點血,已經大成的斂氣訣將他所有氣息全都封閉,就如同滿地的死尸一樣。
在他的視線最前方,相隔大概三百米的地方,是一座低調的宮殿。
在丁樂給他的皇宮地形圖來看,那是皇帝的寢宮,也是看到福王泡在血池里的地方。
余閑估計這里就是最后的決戰場了,所以提前占了個視野開闊的好位置。
看過林家修士的那一劍后,他對于撿便宜是不抱有希望了,但這場大戰卻還是想看的。
他這會兒有點明白為什么武俠小說里高手對決,尤其是頂尖高手對決的時候,總是有一大群連命都不要,寧愿被余波打死也要親自見證的武者。
朝聞道夕死可矣。
他舍不得死,但聞道之心卻不弱。
亂軍進進出出,亂糟糟的好像旅游一樣。
寢宮前的大門卻一直緊閉著,一群不怕死的亂軍剛剛踏上臺階,就化作了一地血水。
如此好幾次后,便沒人敢靠近了。
反正皇宮好東西這么多,不差這一個地。
就在余閑漫長的等待中。
宮墻外突然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一群身上揣著財寶的亂軍被逼著退了進來。
“大人,饒命啊!”
“小的愿意把搶來的寶貝上交!”
“不要啊!”
余閑透過尸體縫隙看去,能見到一群身穿銀甲,頭上綁著黃色頭巾的軍士面無表情地拔刀將攔路的亂軍砍死,就像只是隨手殺了一條狗。
“這是那位教主的近衛軍,林家修士來了?”
下一刻,就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修士在近衛軍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是他!”
雖然相隔數年,但余閑還是一眼認出來這書生模樣的修士就是那日在船上聚會的三位林家修士之一。
書生修士走到寢宮前,剛剛踏前一步,他身上就冒出一陣白煙,就好似觸電一樣退后。
面對如此狀況,書生修士有些心疼地摸出一張符箓,而后手指一點,符箓飛出,卻在半空中就被無形力量擋住。
蓬的一聲!
符箓無火自燃,與此同時半空中竟亮起了一個網格狀的血色光網,正噼里啪啦地閃著電火花。
光網與符箓相接觸的地方,此刻就好像短路燒壞了一樣,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空洞出現,緊接著空洞越來越大,知道擴張到足夠一人通入的門戶。
“沖進去,一階破禁符堅持不了多久!”
書生修士沒有冒然進入,而是向身后銀甲軍命令道。
面對這明顯是送死的命令,竟沒有一個人退縮,反而他們眼中冒出狂熱的光芒,爭先恐后地往內沖去。
隨著第一個銀甲軍進入,就見一頭水牛大小的銀狼撲出,一爪便見其撕碎。
“吼!”
銀狼低吼著,身上毛發冒出點點血光,似是在威懾。
但銀甲軍絲毫不懼,一個接著一個沖進去。
銀狼眼中冒出人性化的惱火,似乎在憤怒這群人的不知死活,但下一刻它眼中就冒出驚愕之情。
甚至本能地退后。
但遲了。
只見銀甲軍身上冒出火光,而后巨大的轟鳴聲傳出,竟是整個人爆炸了。
銀狼躲避不及,被炸了個灰頭土臉,漂亮的銀色毛發出現了一團團灰黑色。
它甩了甩頭,眼中更是惱火。
“吼!”
它張嘴一吐,一道風刃吐出,在半空中旋轉幾圈,幾個銀甲軍還沒接近就直接爆炸開。
銀狼眼中流露出嘲弄之色。
但書生修士站在陣法外,只是露出了一抹嗤笑。
這三千銀甲軍乃是大乘教的護教軍,被前任教主洗腦得厲害,個個都是狂信徒,根本不畏懼死亡。
相反,他們還主動擁抱死亡,因為那位教主告訴他們,只要為教而死,死后便能升入極樂世界。
只見后續的銀甲軍前赴后繼,哪怕同伴死在面前,也不曾畏懼半分。
銀狼終于怕了。
它的妖力有限,尤其是凡俗界的環境注定它的妖力補充速度不如人意。
就算一道風刃殺了十人八人,十幾道風刃也才殺個幾百人。
剩下的人它要阻止,就只有近身搏斗,然后被炸上一次。
一下兩下,就和蚊子咬上一口一樣。
但被炸上一百次,兩百次!
銀狼嗚咽一聲,已是遍體鱗傷,就想要往后退走,它就算血脈高貴,但終究只是一階妖獸,不是不死之身。
余閑在后面看得心里滿是臥槽。
人肉炸彈居然都搞出來了。
不過上一次過年還在放煙花呢,火藥改進一下貌似也合情合理,就是這威力有些弱了。
炸了這么多次,連只狼都沒炸死。
不知道是火藥配方的問題,還是這方世界對于科技側的規則壓制,以后有機會可以試試。
就在銀甲軍打算繼續前進之時。
“哼!”
一股淡淡的威壓出現在空氣中,而后…
砰砰砰!!
只見銀甲軍的腦袋一個個爆開,就和割麥子一樣。
銀狼剛才費盡力氣才干掉三四百個人。
這會兒寢宮前包圍的數千銀甲軍,只要在兩百米之內站著的人竟在瞬間全都腦袋炸開,倒了下去。
兩百米之外的人也感覺到腦袋發脹,不少人痛苦地倒了下去。
陣法前的書生修士登時面色大變。
他剛剛掏出一張青色靈符,整個身體就僵立不動,似是琥珀中凝固的蚊蟲,只有眼珠尚能轉動。
但他的七竅中仍是流出了鮮血。
而后轟然倒地!
寢宮大門驀然打開,一個白袍白發的老者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毫無形象地坐在臺階前,銀狼身形縮小,臥在他的腳下,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沒用的東西。”
老者朝著銀狼笑罵一聲,而后朝著空氣朗聲道:
“老了老了,只是一次極限靈壓就有點喘不過氣了,不知是林家哪位朋友來此,老夫未曾遠迎,實在失禮啊。”
“后學晚輩,林家二郎林真,見過姜旭姜前輩。”
空氣泛起波瀾,就好像撕開了一層透明的幕布,林真從半空中走出,落在地上,朝著老者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