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蕭灑離去了,只留下田明安、秋不語和黃文生幾人面面相覷。
葉乾望著林凡離去的身影,心中一動滿是暖意:師尊一直惦記著他的事!
想著林凡的提醒,葉乾問道:“明安,見純和平安知道很多乾坤道宗的事么?”
田明安如今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解釋道:“先前我東天道家還未大舉進攻炎州時,見純和平安在炎州游歷過一段時日,還混入過乾坤道宗的幾座道宮里,應當知道一些消息。”
葉乾有些好奇:“那時候炎州豈不全是乾坤道宗的人?他二人怎么到炎州去了?”
秋不語哼了一聲:“還不是你那好師尊,把他倆扔到了炎州說是歷練。”
“然后他二人先是在白波道宮,后來因為楓谷戰事,整個北域亂成一片,他二人先后在各處道宮停留,最后到了北天關,又碰上了赤霄道宗和九寶仙國的大戰。”
“一直到了前些時日,我們馬上就要進攻炎州中域的時候他二人還在中域,最后被師尊強行召回來了。”
“師尊說以他二人的道行境界,在大乘仙君的眼皮子底下當什么內奸密探就是送死。”
葉乾聽著黃平安和李見純的經歷,瞪大了眼睛,盡管秋不語只說了幾句話,可從中葉乾依舊能察覺到那無處不在的危險。
楓谷之戰、北天關之戰,這都是規模浩大的戰事,動輒就是上千萬道兵和數十位上三境斗法,這是何等的驚險。
可以說黃平安和李見純是一路顛沛流離,險象環生。
田明安笑著打了個哈哈:“他二人有師尊的絕仙劍護持著,還是很安全的。”
“好了,我去把他倆叫來,葉乾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他們。”
說著,田明安匆匆去找李見純和黃平安了,而葉乾卻是心頭又一驚:靈淵師叔把絕仙劍都給他們了,那他們面對的是何等驚險的場景?!
不多時,李見純和黃平安趕來,看到葉乾后笑道:“聽明安師兄說,你想聽我們這段時日的經歷?”
李見純頗為得意道:“葉乾,找我們就對了,對這炎州的格局,對乾坤道宗的情況,我二人知道的絕對比大部分師叔師伯都多!”
黃平安也是一臉自得:“這些時日我們可以說是歷經千險,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問。”
葉乾也不遲疑,當即問道:“二位好兄弟,你們可曾在乾坤道宗里聽到過蕭賢這個名字?”
李見純聞言眉頭一皺:“蕭賢?”
“這個名字有些許印象”
“平安,你記得么?”
黃平安苦苦思索,突然看向葉乾:“葉乾,你打聽這個蕭賢做什么?”
葉乾從黃平安的神情中看出些許不對勁處,忙問道:“怎么,這個蕭賢有什么問題?”
黃平安正色道:“葉乾,兄弟勸你一句,如果你和蕭賢有仇,一時半會兒是可能報不了了。”
李見純此時也是猛然瞪大眼睛:“蕭賢?!這不是乾坤道宗坐鎮蒼州的那位萬顯仙君的弟子么?!”
“如今他可是被稱為元賢真君。”
蒼州?!
萬顯仙君的弟子?!
元賢真君?!
葉乾臉色一白,下意識一個踉蹌:本以為自己這般刻苦努力,又有蓬萊道宗作為靠山,已經足夠向蕭賢復仇了,可蕭賢如今竟然已經是上三境的元賢真君了!
“乾坤道宗,煉虛真君”
“沒想到,蕭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葉乾有些失魂落魄,步履蹣跚的向著臨時洞府走去。
望著葉乾那副可憐模樣,李見純和黃平安有些不解:“葉乾這是怎么了?”
田明安嘆了口氣:“我,不語,還有文生是和葉乾同時入宗的,對葉乾那段往事知道一些,其中內幕是這般.”
隨著田明安把葉乾往事娓娓道來,李見純和黃平安皆是嘆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
李見純抱怨道:“明安師兄,你要是早把這段故事說出來,我也好委婉一點告訴葉乾啊。”
“眼下葉乾肯定是被打擊到了。”
秋不語問道:“那個蕭賢,很厲害?”
黃平安解釋道:“不是一般的厲害。”
“蕭賢原本就是九州界的氣運之子,在蒼州起勢之后沒有盲目自大,而是主動和乾坤道宗搞好關系,最后更是直接拜在那位萬顯仙君座下,安全渡過了劫數。”
“很多氣運之子等到劫數一過,天眷一散,立刻就要被打回原形,被之前的仇家報復。”
“可蕭賢不一樣,蕭賢提前拜在萬顯仙君座下,其天眷不散,反而多了乾坤道宗的氣運加持,如今更是飛升煉虛,往日仇家紛紛和解,各種因果斷了不說,還給他憑添了幾分氣數,可謂一時天驕,在九州界內頗有名聲。”
秋不語聽著蕭賢的經歷,忽然說道:“怎么感覺,蕭賢很像靈昭師叔呢?”
黃文生、田明安聽了一愣,旋即回過味來,蕭賢的過往種種,的確和林凡很像,都是四處廣交好友也是遍地仇家,而且二人都是玄門道宗的煉虛真君。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林凡一開始就是蓬萊道宗中人,而蕭賢卻是半途加入的乾坤道宗。
可半途加入一方玄門道宗,還能拜在大乘仙君的座下,這更是一種本事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秋不語說道:“看來,葉乾只能指望靈昭師叔給他報仇了。”
李見純問道:“不語師姐,怎么不讓師尊替葉乾報仇?”
秋不語哼了一聲:“師尊如今是合體境界,初入合體就有著一劫道行,更是陣斬二劫真君。”
“讓師尊去對付那什么蕭賢,那師尊豈不是倚大欺小?”
幾人正說著,忽然一股透骨森寒之意涌上心頭,一時間無邊殺機籠罩整座蓬萊道宗的主艦,但聽劫雷滾滾,漫天災劫之氣與殺劫之息宛如烏云翻涌,好似即將地覆天傾。
幾人不由得臉色蒼白脊背生汗,黃文生駭然道:“什么情況?!哪來的這般滔天殺機?!”
李見純和黃平安更是雙股戰戰搖搖欲墜,便是田明安和秋不語此時亦是心中駭然,一身道行法力在這股殺機之下竟是運轉不得分毫。
秋不語凝神望著正殿,望著正殿上方那不斷涌動的日精月華,望著那周遭洶涌而來的殺機劫氣,喃喃道:“是師尊!”
“師尊煉制的法寶,要出關了!”
深沉凝練的災劫之氣洶涌不斷,在天穹之上化作數百萬里陰云。
但見雷霆叱咤,烈火翻涌,罡風呼嘯,玄水濤濤。
天穹之上,風雷水火從未這般清晰的在眾人面前演化開來,展示著四象之道的道韻。
此時莫說是蓬萊道宗的一眾真君被驚動,天河道宗的主艦上,青華道宗的主艦上,瀧泉真君、滄源真君、華昱真君、蘭璟真君等諸多上三境真君紛紛涌出來望向蓬萊道宗的主艦。
而明羨、明方、玄一、玄心這些東天道家的當代真傳更是被那可怖的災劫之氣與森然殺機所驚動,出關眺望。
“什么情況?!”
“哪來的兇物出世,竟有這般殺劫之氣?!”
素琴仙子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顯然是在閉關時被這滔天劫氣給驚到,差點留下什么后遺癥。
朱鹮妖君死死盯著那一片日精月華流轉之地,望著那仿若漩渦一般浩瀚盤旋的災劫之氣,感知著那災劫漩渦之中激蕩肆虐的風雷水火,沉聲道:“若是我沒猜錯,這應當是靈淵在煉法。”
煉法?!
素琴仙子一臉驚愕:誰家煉法會是這般動靜?!
如果真是江生在煉法,那么江生又是在煉什么神通?!
而另一側,少白冥君與四海真君望著那被災劫之氣所影響的浩瀚天象,看著天穹之上殺機與劫氣縈繞凝練所化作的深沉云海,看著那翻涌激蕩的災劫殺機與其中不斷顯化的朱雷暗火,少白冥君深吸了一口氣:“靈淵道友的道行,又精進了。”
四海真君幽幽道:“這可不是精進這么簡單,這般災劫之氣,還有這四象之變,靈淵到底在做什么,弄出這般動靜?”
“少白你且看,四面八方,各家的上三境都被驚動了,中下六境此時豈不是要人心惶惶?”
少白冥君望去,正如四海真君所言,隨著蓬萊道宗主艦正殿之上氣機沖霄,災劫之氣縈繞籠罩之下,整個東天道家的艦隊都感知到了那股深沉凝練的災劫之意,那股冰冷森然的破滅之息與滔天的兇戾殺機。
任誰能想到這是仙家煉法?
不知道的還以為什么絕世魔頭殺來了呢。
此時的蓬萊道宗主艦正殿之中,靈微、靈鈺、林凡、靈烜和靈秋皆是為那股森然鋒銳的兇戾煞氣所迫,一個個忍不住皺著眉激起護體罡氣,仿佛稍不留神就要被那兇戾鋒銳的劍氣所傷。
而一旁護法的師華真君和玉明真君此時亦是施展出多重護體神通,二人凝視著那盤坐在氣爐面前的江生,看著氣爐之中洶涌肆虐的風雷水火,看著那一道道凌空亂舞的森然劍氣,不免為江生捏了一把汗。
而此時的江生,卻比眾人想象的還要安全。
盤坐青玄蓮臺之上,江生能清晰的感知到誅戮陷絕四劍此時的歡暢之意,它們正在盡情宣泄著自己的力量,向此方天地昭示著它們的存在。
隨著日精月華不斷化作陰陽之火將四劍炙烤至幾近虛無剔除掉所有雜質;
隨著瀚海淵墟鐵、萬元火靈髓、九嵐清云玉、天雷九霄鐵等種種仙珍神鐵被燒成汁液又化作精粹融于四劍之中為其重新鍍上色彩;
隨著江生所修行的陰陽劫滅三化五行妙法之法力注入四劍在其上烙下道道云禁法禁;
隨著江生把自身對四象之道、三災之道、災禍之道、末劫末運之道的理解悉數注入四劍之中為其刻上仙篆道痕;
幾經祭煉的誅仙四劍,已然顯露出新的鋒芒。
但見江生眉眼一睜,輕喝道:“誅、戮、陷、絕,起!”
頃刻間,氣爐的爐蓋被四股鋒銳無雙的劍氣轟然炸開,只聽鶴唳龍吟之聲,四道劍光沖霄而起,攪動周天災劫之意,卷起無盡風雷水火。
一時間但見漫天劫氣深邃翻涌如淵,又有風雷水火激蕩化作天象。
在那天象之中,青紫朱玄四道流光上下翻舞,斗轉回折,其鋒銳寒意觀之刺目,望之驚神,令人心驚肉跳。
四劍非銅非鐵非鋼,能入虛實之間,能斬現世虛空,能開光陰歲月,能破因果氣運.
無論是頭頂三花還是胸中五氣,在這四劍面前都好似虛妄一般,四劍一出便似是定住了風雷水火,定住了混沌之基,能開天地造化,能演末劫歸墟。
望著那凌空盤旋的四劍,望著那縱橫交錯的四色劍光,感知著其獨有的災劫之意與鋒銳之氣,眾人心頭竟是升起這么一股念頭:好似四劍齊出,便是五劫真君都要為之喪命一般。
正是:
非銅非鐵亦非鋼,蘇彌山下蘊仙藏;
陰陽倒煉四象劍,水火匯靈淬鋒芒;
兩儀輪轉乾坤破,清靈開天定宇光;
常言開皇司末運,誰人能擋劍下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