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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少白來訪,純陽遺澤

  “師尊,情況就是如此。”

  “那八人我已經暫留在東靈華洲,華光大帝親自鎮壓,絕不讓消息外傳。”

  傳訊玉碟折射的投影中,田明安把前因后果與江生說了。

  江生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明安,此事你做的不錯。”

  “讓辟火去辨認辨認,與他說那消息的是不是這幾人。”

  “確認之后,暫且先關著,莫要驚動他人,事情真假尚未核實,不宜弄出太大動靜來。”

  “陸屋界之事,你去做便是,遇事莫慌,為師在背后呢。”

  隨著田明安投影消散,江生凝眉望向翠霞洲方向:“此事干系太重,暫時不好與明羨他們去說,且等明安確定真假吧。”

  “比較起這事,麒元,你到底跑去何處了?”

  說著,江生眼瞼低垂,看向桌案上靜靜擺放著的天麒羅星盤。

  這件麒元真君的本命真寶自從到了他手里就好似死了一般,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越是如此,江生越是能確定麒元沒死。

  江生甚至心中有一種感覺,麒元遲早都會回來,和自己再斗一場,那一場才能徹底定下兩人之間的勝負。

  “麒麟,鯤鵬,羅剎,九州界、滄海界天元界這潭水,真是越來越渾了。”

  “天元茫茫三千載,不過求法問道真。”

  “此番機緣倒是其次,不知開元祖師眼下在何處,何日能歸來”

  江生清楚,他此番天元界之行,本就是為天河道宗撐場子來,因此不必和其他大界鬧得多么不愉快,只待開元祖師歸來,任有千般陰謀萬般陷井都不過浮云。

  這所謂的三千年時間,倒不是真要讓江生弄出多大動靜來,畢竟江生破境煉虛以來一直四處奔走,這次天元界之行更大程度上是讓江生趁機多多修行,靜心養性。

  只要開元祖師歸來,江生就可以回自家的小蓬萊仙境了。

  思量著,江生幽幽呼出一口氣,雙眸微闔,盤坐殿宇之中繼續運功行法。

  添補虧空,凝煉仙源,只待道行上去,煉虛極境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三千載光陰,對江生來說足夠了,不僅夠江生抵達煉虛極境,還能讓江生多窺一窺合體之境,悟一悟五難之法。

  “陰陽劫滅,三化五行,三化三災之功,五行五難之法。”

  “曰風雷火三才劫變,曰金木水火土天人之難”

  “青玄為根,陰陽自橫,總理三才而衍五行,可窺末劫末運之真,可知大道截法之妙。”

  “非劫,非截,乃陰,乃陽”

  麓云仙殿之中,重重云帳已然合攏,座座屏風環繞如障,青煙縈繞殿宇廊柱之間,云霧朦朧中可見朵朵青蓮、墨蓮次第綻放,搖曳水云之間,蘊生四象之氣。

  點點風雷水火法韻滋生,化作三災末劫之氣,縈繞江生周身,環做腦后道輪,放氤氳之光。

  殿宇清凈,道人靜誦真經。

  苓羅海,蛟魔洞府。

  水府之中少白冥君在珊瑚叢間左右踱步,眉頭緊皺,似是在思索什么。

  而一旁的青蛟攬著自己掠來的嬌妻美妾飲酒作樂,渾不在乎。

  “麒元消失不見,生死不知,這天元界的局勢是愈發難測了。”

  “原本乾坤麒元,滄浪四海加上天元正清三人聯手還能和山河三宗抗衡一二。”

  “結果麒元這個道行最高,神通最強,法寶最多的敗給了蓬萊靈淵,山河三宗的聲勢是愈發不可制了。”

  “如今沒了麒元,單靠滄浪四海和天元正清,又如何與山河三宗去爭?”

  “青蛟,你在天元界待得時日久,可知道天元界還能有哪些人能與我們聯手?”

  “青蛟?”

  “青蛟?”

  少白冥君扭頭看去,只見青蛟左擁右抱,雙眼迷離的看著鮫人舞樂,懷里那豐腴嬌美的蚌女不斷把酒送到他嘴邊,其心思顯然飛到了天外。

  “唉。”

  “你怎么就成了這般模樣?”

  看著一副爛泥扶不上墻模樣的青蛟,少白冥君無奈的嘆息一聲,怒其不爭,卻又對其無可奈何。

  昔年少白冥君游歷大荒界時,青蛟也是個有志之士,胸有豪情,渴望大道,在大荒界內也是一方豪杰,可謂意氣風發。

  那時的青蛟何其刻苦?

  少白冥君猶記得初見青蛟時,青蛟正是四下游歷廣交好友的時候,那時的青蛟灑脫無比,快意恩仇,每日勤奮修行,不是與他人談法論道就是自己苦修閉關,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可誰也沒想到,再度見到青蛟時,青蛟卻是已經性情大變,終日沉迷酒氣女色,再無往日豪氣意氣。

  這其中隱秘少白冥君也只知道只鱗片爪,好似和某位龍族有關,而那鯤鵬一族小公主之事都是后事了。

  靡靡之音愈發不堪,少白冥君終是沒忍住:“青蛟,你還要保持這般模樣多久?”

  青蛟醉眼迷離的抬起頭來:“啊?我這般模樣如何了?”

  “如今我有這水府,有三百萬里水國,有無數蝦兵蟹將,還有如此多嬌妻美妾,以我之壽元,只要小心躲劫,活個萬年再簡單不過,又何必非要去拼死拼活?”

  少白冥君又要開口,卻還是忍住了,搖了搖頭拂袖轉身離去。

  青蛟詫異的看著少白冥君轉身就走,有些納悶:“你要去哪?”

  少白冥君頭也不回:“棲云洲,去拜訪蓬萊那位。”

  “他不曾回我,想來其中是有些玄機,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牽連到你我計劃。”

  “所以去探探那位的口風總是有必要的。”

  說罷少白冥君出了水府直奔棲云洲而去。

  隨著少白冥君離去,青蛟那看似渾濁無神的眼中閃了閃,隨即繼續抱著自己的嬌妻美妾飲酒作樂。

  何苦去拼呢?

  有少白冥君在呢,讓他去爭,讓他去拼,自己反正也沒什么大志向,跟在后面吃些殘羹剩飯也就夠了。

  青蛟的想法,少白冥君不是不知,或者說正是因為知道青蛟的想法,少白冥君才覺得無奈。

  君不見如今天元界雖說局勢混亂,但已經隱隱形成了幾方勢力,其中蓬萊靈淵,青華玄一加上天河明羨這三人無疑是最強的一方。

  天河道宗經營天元界萬年之久,曾掌控四洲之地,一度占據天元界半數氣運,哪怕如今衰頹,底蘊仍在。

  天河明羨作為天河道宗當代真傳之首,實力自是不用多提。

  而蓬萊靈淵、青華玄一,皆是純陽圣地當代真傳,再加上這三宗本就是山河故舊,同氣連枝三人聯手之下,整個天元界根本沒幾方能抗衡的力量。

  原本有麒元在,乾坤道宗和天元圣宗聯合,加上有滄海界的四海道人,乾坤道宗、天元圣宗、滄浪圣宗聯起手來也不是不能抗衡。

  這三方純陽圣地聯手,諸天萬界里其他各方勢力,中千世界才有膽子跟在他們后面搖旗吶喊。

  而眼下麒元無蹤,天元圣宗修生養息,正清道人在山繁洲不肯出來,滄海界的四海道人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放眼天元界七洲五海,少白冥君竟發現自己無可用之人,更沒有可以聯手的對象。

  最讓少白冥君擔憂的是江生表現出來的太過強勢,雖說這種強勢可能只是針對麒元,但那凌厲手段著實嚇人。

  一尊洞玄境的煉虛后期道行啊,如今生死不知,這讓天元界內其他的洞玄道果情何以堪?

  若是不能打探清楚江生的所思所想,少白冥君怎么可能去和青蛟去取那物件?

  純陽機緣,這輩子可能就這么一次機會,少白冥君不想錯過機會,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問題導致出現差池。

  腦中不斷思索著見到江生之后如何交流,就在少白冥君神游天外之際,忽得一道森然殺機迫近身側讓他當即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少白冥君感知著那突兀破空而來的殺機鋒芒,下意識抬手劈出一道太素白氣攔在身側。

  太素白氣劈手而出,但見那一抹白氣好似云霧一般橫掃天地,激蕩之間破碎重重虛空將那原本藏在虛實之間的幽白之刃逼入現世。

  而在太素白氣橫掃虛空的同時,少白冥君身形同步爆退,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輝光,護身法寶激活的同時,少白冥君袖中一柄小巧的金玉飛劍也已經蓄勢待發。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之聲響起,少白冥君抬頭望去:“誰?!”

  但見少白冥君眼前的空間被一柄無形利刃如同切割錦帛一般輕松而順滑的分開,隨即那兩半虛空就順勢滑落下去,露出后面的混沌宙宇。

  在那混沌宙宇之中,一個似有無窮魅力,能引發人心底最原始誘惑的美人正站在那里,手中小巧的團扇半掩面龐,一雙眼睛含笑似嗔。

  “少白冥君,你我又見面了。”

  “羅剎女?!”

  少白冥君神色不變,心中卻是已經生出無窮警惕之意,那和他開了個小小玩笑的,赫然是羅剎界的綾羅公主。

  少白冥君也不遮掩敵意,袖中金玉飛劍已經泛起一層太素之芒:“你來尋我作甚?”

  綾羅公主卻是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并無敵意:“我只是四處走走,恰巧遇到你,打個招呼罷了。”

  說著,綾羅公主故作哀嘆:“說來妾身也是命苦,先前遇到了那九州界的麒元,被他不由分說給打了一頓,原本打算尋他的晦氣,卻不曾想有人已經替我報仇了。”

  “此番原本打算去棲云洲見一見那位靈淵道長,沒想到遇到了你這個熟人,說不定你我之間有些緣分呢。”

  緣分?

  和羅剎女的緣分?

  少白冥君面對玄門真修或許還會保持些禮數,可在綾羅公主這個羅剎異類面前,卻沒必要守那些繁文縟節:“貧道膽子小,可不敢和羅剎之間有什么緣分。”

  “這諸天萬界,誰不知曉羅剎一族雖說美女如云,卻個個陰毒狡詐,滿腹烏黑心腸?”

  “下毒、暗殺、偷襲、威脅、施咒、設陷.有什么是你們羅剎做不出來的?”

  “枕邊人都能說殺就殺,貧道真不知道還有什么是你們羅剎不敢殺的,在下區區一個舟山界小道,還是敬畏為好。”

  羅剎一族,夜叉是戰狂,喜歡鏖戰搏殺,羅剎是夜梟,喜歡偷襲暗殺。

  這一整個種族,天生就是為斗戰而生的,這幅看似白嫩無暇,豐腴誘人的玲瓏軀體之下,天知道藏著多少利刃毒刺。

  綾羅公主眼中笑意不減,手中團扇輕搖著:“冥君真這般忌憚妾身?”

  “妾身本以為,以玲瓏這點微末道行引不起多少人忌憚才是。”

  “畢竟相比較妾身,棲云洲那位才應當是冥君的心腹大患吧?”

  少白冥君眸中閃過一絲銳芒,面上卻是愈發和善:“這番話可就錯了,靈淵真君與貧道雖說相識不久,但貧道與靈淵真君可謂是相逢恨晚,算得上至交了。”

  “靈淵真君如何能是貧道的心腹大患?”

  綾羅公主不再多言,只是笑笑,隨后將一方錦帕隔空扔給少白冥君,轉身走入混沌宙宇之中。

  隨著羅剎族的力量消散,破碎的空間瞬間愈合如初,只是天地間再無綾羅公主的氣息。

  少白冥君矗立云天之上,低頭看著手中那一方錦帕,潔白無瑕的錦帕上紋著一朵鮮艷欲滴的曼陀羅,下綴兩字:綾羅。

  羅剎界的羅剎一族公主,綾羅。

  少白冥君隨手將這錦帕收入袖中,衣袖一甩昂首踏步向棲云洲而去,好似路上不曾生出絲毫波折。

  棲云洲,麓山。

  仙宮之外,有修士輕叩宮門:“真君,有苓羅海舊友前來拜訪。”

  殿內江生聞言睜開雙眼,略加感知殿外氣息就知曉來人是誰。

  隨手取來拂塵一揮,重重云紗收束,座座屏風散開,江生手持拂塵踏步之處足下步步蓮蘊綻放,青玄之機凝而不散。

  伴隨著殿門洞開,煙云繚繞之間,白冠錦衣的少白冥君對著江生含笑拱手:“靈淵道友近來可好?”

  江生淡然回禮:“貧道一切尚好,冥君遠道而來甚是不易,請。”

  二人入殿,云床升起,碎玉金盞之中盛著靈果仙珍,碧玉琉璃之中則是清茶蕩漾。

  茶香裊裊,檀香淡雅。

  少白冥君輕呷一口茶水,隨即發出滿足的嘆息:“常言三界大千,物寶天華鐘靈毓秀,世間之物應有盡有。”

  “今日能在真君這嘗到這般滋味的仙茶,當真是不虛此行。”

  江生笑道:“冥君莫要說笑了,不過些許茶葉,當不起冥君如此夸耀。”

  “說來冥君此番來麓山,可是為了九州界的麒元真君?”

  少白冥君也不打馬虎:“不錯,在下的確為麒元而來。”

  “先前真君與麒元一戰可謂驚天動地,天元界七洲五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如今麒元無蹤,生死不知,真君卻是穩坐麓山,鎮壓著棲云之氣運,放眼天元,眼下誰敢小覷真君?”

  江生搖了搖頭:“我等小輩之間的切磋較量,哪來的什么驚天動地?”

  “在天元界一眾合體真君眼中,貧道和麒元的斗法,估計就和小孩過家家一樣,掀不起什么風浪,也惹不來多少關注。”

  “至于在祖師們眼中,我等小輩的意氣之斗,輸贏更不重要,無論是我蓬萊,還是乾坤道宗,都輸得起;而且若我們真死在這,也就是證明我們不過如此罷了。”

  少白冥君心中苦笑不已,好一個不過如此,這便是純陽圣地的豪奢么?

  太乙洞玄的苗子,隕落了只道是意氣之爭,便是隕落幾個好苗子也毫不心疼。

  到底是占據一洲一界,囊括億兆生靈的圣地玄宗,這股玄門正宗的堂皇之勢,竟是這般煊赫。

  心里思量著江生和麒元的勝負,思量著蓬萊道宗和乾坤道宗的力量對比,少白冥君忽得問道:“真君,在下這里有個消息,不知道真君感不感興趣。”

  江生略顯好奇:“冥君說的是何種消息?”

  少白冥君微微一笑:“聽聞近些時日木元界里發現一寶貝,似是與天河道宗那位隕落的道君有關。”

  “在下和天河道宗毫無關系,但真君卻和天河道宗交好,因此看在真君與在下的情分上,這則消息,在下免費送上,也算是在真君這里做個人情。”

  少白冥君說得簡單,江生心中卻是警兆升起:

  和陽濟道君有關?

  寶貝?

  木元界?

  星河玲瓏傘不是疑似出現在陸屋界么?

  一時間江生只覺眼前局勢似乎愈發混亂了,而在這片混亂之中,卻有一道身影,愈發的清晰.(本章完)

夢想島中文    道君,從蓬萊筑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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