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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隕月應劫(補更)
混沌虛空。
山河界外。
阿豹縮在老者身旁顫顫發抖。
而隕月真人則是望著把自己包圍的四尊法相,面色陰沉不定。
蓬萊道宗,天權峰峰主,道嚴真人;玉衡峰峰主,道曄真人。
大金禪寺,知客堂堂主,慧通法師;維那堂堂主,慧遠法師。
四位法相化神!
四尊萬丈法相通天徹地,分立前后左右。
道嚴真人所化的道嚴天君法相揮舞蟠龍寶劍,當空斬下,在虛空之中激蕩起風火雷電。
隕月真人一面抵擋著,一面怒道:“為了我,佛道兩家竟然聯手,我隕月的面子可真大啊!”
慧通法師所化的渡世尊者法相含笑祭起寶瓶,氤氳佛光化出定住那神威赫赫的陰月天子。
“施主此言卻是錯了。”
“若不是施主倚大欺小,對我大金禪寺真傳出手,又何來今日之殺劫?”
巍峨的陰月天子催動一片蒼月寒光迎向渡世尊者的佛光普照,同時左臂之上黃泉蛟龍暴起,撕咬向道嚴真人。
“你們齊齊對本座出手,當真不怕入劫?”
道嚴真人淡然道:“我等既然出手,就已經代表應劫了。”
“道友與其擔心我們,不妨擔心擔心你們星辰圣宗的演星真君!”
演星真君!
聽到這個名字,隕月真人心里升起惶恐之感。
這突如其來的惶恐,比方才他被道嚴、慧通四人埋伏時還要可怕。
難不成,演星真君出事了?
不可能!
演星真君可是快要證就純陽了啊!
“道友難道不知,你們星辰圣宗的演星真君,已經拋棄仙道,轉投神道了!”
隕月真人心里咯噔一聲!
他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里了。
如果演星真君在仙道證就純陽,那么演星真君依舊是旁門道君,屬于玄門。
哪怕道門、佛門再看不順眼,也不會輕易對演星真君出手,哪怕演星真君證就純陽會分了佛道兩家氣運。
但演星真君轉為神道,那么就代表演星真君不再屬于旁門。
神道,其代表天道。
如今的山河大界,哪怕每萬年一次劫數降下,可無論玄門還是釋家,都是超然世外。
門下弟子無論是入劫歷練還是歸山避劫都可以。
因為山河大界的意志不顯,玄門道君,佛門的羅漢菩薩們,就是山河大界的掌控者。
無論山河大界變成什么樣子,都影響不到五大圣地。
可如果此時一位神道的道君出現,把天道意志顯化出來,那山河大界的局勢可就不是眼下這般了。
到時候五方圣地必然齊齊出手先把他給按死。
演星真君,他到底想做什么?!
絲絲縷縷灰色劫氣纏繞在隕月真人身上,不知不覺,隕月真人已經是心神大亂。
道嚴真人不再言語。
四位法相化神默契的施展開手段。
頃刻間,一座數萬丈大小的巍峨山岳印章憑空砸來,將隕月真人砸的頭昏腦漲。
繼而一只花籃罩下,萬丈霞光定住了隕月真人那浩大的陰月天子法相。
雷火照亮虛空化作鎖鏈將陰月天子鎖住。
慧通法師的渡世尊者法相再度祭起寶瓶,渡世佛光乍現。
道嚴真人的道嚴天君法相高舉三千丈蟠龍寶劍,雷火罡風附著其上,一劍斬下,浩蕩劍風裹挾著雷火撕裂虛空,劈開混沌。
陰月天子法相被一劍斬中,隕月真人法相受損,本尊當即被反噬。
神魂上的痛楚讓隕月真人清醒過來,可此時他卻已經無能為力。
只能看著洶涌肆虐的紫色雷霆與浩蕩璀璨的佛光迎面而來。
混沌虛空之中,無聲無息迸發出絢麗的光彩。
狂雷紫電肆虐激蕩,摧殘虛空。
璀璨佛光消融萬物,渡化一切。
陰月天子法相徹底破碎,散作無窮靈機。
渡世尊者手中寶瓶收攝,將這無窮靈機收入瓶中,等返回山河大界之后就將其散出反哺天地。
而道嚴天君則捏住隕月真人一絲真靈,準備送其輪回。
當四尊通天徹地的法相消失之后,老者才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這些人根本沒在乎他們!
看著身側戰戰兢兢的阿豹,老者嘿嘿一笑:“阿豹,看到沒,咱們沒事。”
“走走走,山河界周圍不能待了,抓緊回盤封界。”
山河大界,東域大洲。
兩點流光自天空墜落,沒入山林之中驚起一片飛鳥。
張晴看了看左右環境,忽得笑道:“道長,我們運氣倒是不差。”
此時在江生和張晴的周圍,赫然有一件袞服和一件冕旒。
“咦?玉笏和印綬呢?”
江生臉色蒼白,聲音有些虛弱:“廣慧此番出力不小,人家師長當面,難不成好處還能讓我們全占了?”
張晴仔細感知著江生的氣機,忽得說道:“若是奴家此時帶著東西離去,道長又該如何?”
“隨你。”
江生言罷,服下一枚丹藥盤坐調息。
張晴剛要上前,忽得感知到一道直刺眉心的鋒芒。
江生腰間收在那玄色青紋劍鞘之中的青萍劍發出一聲輕吟。
張晴忌憚的望了眼那柄斬了昭沅的法劍,隨即無奈的嘆了口氣,在一旁給江生護起法來。
誰也不知道,這片東域大洲之上平平無奇的山林之中,有兩尊金丹在此隱匿。
與此同時,南域大洲、西域大洲,此時也有流光墜落。
顏笑、杜宇、陳光三人直接落在南域大洲之上,想著這一番險之又險的經歷,三人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
歷經生死,最后卻什么也沒得到。
顏笑強笑道:“杜師弟,陳師弟,莫要氣餒。”
“我等游歷四方,又何曾次次得償所愿?”
“探索前人洞府十之八九就是一無所獲,還要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如今我等尚且完好無損,相比那蓬萊道宗的靈淵,大金禪寺的廣慧,卻是幸運多了。”
杜宇也是笑道:“顏師姐說的對,我等尚且保留完好之身。此番無所收獲乃圣地圖謀,我們本就無力阻擋,但日后我們必有時來運轉之日。”
陳光此時點了點頭:“不錯,日后我等必有時來運轉之日!”
顏笑雖然笑著,但內心之中的惆悵卻是無法與兩個師弟訴說。
辛苦奔波一遭,最后徒勞無功,又如何真能做到放下呢?
再想想如今的千機宗,顏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千機宗如今風雨飄渺,天河道宗壓迫太甚,宗門弟子屢遭欺壓。
周和師弟前往東域大洲尋找盟友至今未歸,宗門的圖謀如今又落空。
若是天河道宗再這樣壓迫下去,千機宗怕是要做鳥獸散了啊。
強打起精神,顏笑望向遠處:“杜師弟、陳師弟,我們先回宗門,再做打算。”
杜宇和陳光應和,與顏笑一起化作流光遠去。
而在西域大洲的天上。
一道流光墜下,一頭栽在砂礫之中。
灰頭土臉的廣慧和尚爬起來,看著身旁的印綬和玉笏,忽得一笑:“此番好在并非一無所獲。”
“大劫將起,小僧我當先回宗門,好生休養一番。”
言罷,廣慧催動六環禪杖,自己則是坐在禪杖之上,凌空而去。
觀其模樣,哪有受傷頗重的跡象?
早在返回山河大界之時,大金禪寺的慧通真人就暗中幫他療傷了。
廣慧看得分明,那蓬萊道宗的道嚴真人也暗中給江生渡過去不少法力。
一想到江生很快就能修養好傷勢,廣慧又是忍不住皺眉。
最后江生施展的那劍陣著實有些驚人,不聲不響的就把昭沅給斬了。
這讓廣慧不由得思索,若是自己落在那劍陣里會是什么下場。
搖了搖頭,廣慧嘆了口氣:“蓬萊,靈淵。”
“一方小界被接引到東海,蓬萊的氣運增長太多了。”
隨著嘆息,六環禪杖馱著廣慧直奔遠處。
發生在山河大界之外的斗法,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諸多修士根本不知道萬年劫數還沒正式降臨,就有一位法相化神已經入劫輪回。
東域大洲,無名山脈之中。
張晴看著依舊盤坐調息的江生,又看看自己手中那戰戰兢兢的白兔,嘆了口氣將這被她玩弄了半天的可憐白兔放走。
眼看著白兔蹦跶蹦跶消失在林中,張晴扭頭看向江生:“道長,你已經在此調息七日了,要不我們先離開此地,可好?”
江生依舊沉默不語,張晴只得無奈的繼續給江生護法。
不是張晴沒想過帶著東西離開,也不是她沒想過趁機給江生來一下狠的。
但她始終不敢相信,江生會毫無防備的任由虛弱的自己暴漏在她面前。
如果江生真的這么蠢,他就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把一方小界并入山河界。
江生也許在等,在等自己動手的那一刻好合理的把自己給斬了。
正如之前在那天落神府之中一樣。
張晴可不會忘記,當她凌空飛去托住江生時,江生身上那隱藏的殺機。
“哎,明明是玄門正道,卻來和我這可憐之人耍心機,無趣無趣。”
張晴正說著,忽然感知到了什么,當即身形一閃,消失在千丈之外。
等張晴離去之后,江生緩緩睜開眼睛,望向張晴遠去的身影。
這七日里,張晴至少暴露過三次殺機,但她都忍住了。
片刻之后江生再次闔眼。
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