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雷、水、火。
皆是陰陽相屬。
風者清靈飄渺,雷者霸烈無雙,水者至柔而無形,火者至剛而蘊萬物 江生在《玉辰道人說四象劍經元典》中便記載,當以風雷化陰陽,水火參兩儀。
隨著江生把自身對《四象劍經元典》的理解感悟融于神通領域,那一道飄渺的身影也漸漸成型。
風雷初定,水火方融,一道高約十丈的身影顯化于江生身后。
其頭戴青玉摘星冠,身披玄底蓮紋袍,氣機飄渺,身姿浩然,腦后一輪四象流光輪轉,頭頂一方青冥罡氣升騰。
這身影的臉漸漸與江生相合,繼而周天靈氣涌動,風雷水火加身,身影開始不斷膨脹。
天雷勾地火,風水映瓊光。
伴隨著滾滾雷聲,一道道天雷不斷轟落,同時烈火席卷升騰,罡風烈烈呼嘯,碧水洶涌驚濤。
眨眼間,流華山顛便是一片末日之象,風雷水火演化無窮,映照的天地都化作黑暗。
而在這天雷地火,罡風碧水之中,一道身影正在不斷汲取著四象之靈機,天地之元氣,一點一點膨脹著。
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三百丈 不知不覺間,頭頂罡氣,腦后四象流轉的青冠玄袍神人,已經腳踩流華山,頭頂天穹。
彩霞化羽纏絲帶,日月星輝為法光。
身纏霞羽生清氣,四象顯化為劍罡。
只見那千丈神人周身四道劍罡若隱若現,肩側三只法鈴上下懸浮,腳下一輪青蓮綻放,一手托皂黑長劍,一手掐道家法訣。
清正浩大的靈機氤氳散開,清光普照,霞羽萬千,好似天神。
而流華山巔,隨著江生本尊緩緩睜眼,神人同時雙眼睜開。
清光乍現,兩道青虹自那青色雙眸之中射出,須臾間激蕩沖霄扯碎漫天靈機。
那風雷水火的異象瞬間破碎,諸天云散,大日高懸,流華山重現天朗氣清。
元嬰成,法相凝,此為玉辰天君法相!
自此,江生二次升華己身,破境元嬰,并證得法相。
單就戰力而言,江生已經不遜色尋常化神。
上品金丹之底蘊何其深厚,加之江生以天清之氣與大地母氣凝嬰,一舉證得太乙元嬰,剛剛踏入元嬰處境,一身法力便浩瀚如海,神通手段經過金丹境的熬練與元嬰的升華,舉手投足間便是焚山煮海之能,百萬里罡風雷火層可任意馳騁。
等江生穩定了元嬰境界,和尋常化神真人一樣外游混沌,踏足虛空,乃至摘星拿月,也不過尋常。
這便是上品金丹的底蘊,這就是太乙元嬰的恐怖之處。
以元嬰之境,成化神之功,名為元嬰,卻有化神之能。
太乙元嬰一成,江生便知曉自己可以遙感天地,調動天地之元氣,五行之靈機。
這也是江生為何初成元嬰,便可凝聚千丈法相的原因。
隨著江生抬起手臂,玉辰天君法相跟著抬手,漫天靈機隨之被調動,罡風呼嘯,雷火滋生。
四色劍罡在法相身側時顯時隱,頭頂青冥罡氣變化萬千。
江生感知著自身所蘊含的恐怖威能,靜靜體會著太乙元嬰的種種神異。
片刻之后,千丈的玉辰天君法相化作清光消散,重新斂于于江生腦后化作那若隱若現之靈光。
丹英洞天之中,丹霞真君望著流華山中的景象,緩緩開口:“蓬萊氣運果然非凡,這才多久,就又要有一位上三境的同道出現了。”
流華山中,李妍和黃禹已經神情麻木。
羨慕?嫉妒?
這些都不足以形容二人的神情,只剩下震驚之后的麻木和深深的無力之感。
忽得,一道清輝流光沖天而起,青冠玄袍的道人腳踩祥云掠向天穹,立于云端,俯瞰周遭云海,頓覺天地大有不同。
凝得法相,在中三境中,已然可以橫行。
若說金丹境的江生,在這山河界東域大洲之上,空有一個蓬萊真傳之名,卻無影響時局之能。
那證得太乙元嬰的江生,便已經有了初步影響東域大洲局勢的能力。
化神真人,沒有法相也是虛妄。
元嬰境凝得法相的江生,便是真實不虛的法相真人,是位于整個東域大洲,上三境之下最頂尖的那一批次,也是此番萬年劫數之中真正的強者。
陰郁之氣陡然消散,江生心中憑升一股豪情。
先前實力不足,他只能被動參與局勢,借力他人行動,發現星辰圣宗的化神也只能遠遠避開。
上品金丹再是風光,也只是金丹。
那段時日江生可是憋屈的很,一個尋常化神,都要避之三舍。
因此江生深感自身的渺小與無力,好似周遭遍布枷鎖,難以掙脫。
但現在,江生再看那即將到來的萬年劫數,看那四方蠢蠢欲動的潛龍,卻是心如止水,再無波瀾。
一步踏出,便是天翻地覆。
若說化神真人是中三境之極限,那一個個道號說出來便是名動四方。
那法相真人則還要高出一籌,每一個法相真人,都是天穹之上的隱星。
只待踏入上三境,天星乍現,輝耀天地。
想著自己從一介被拋棄的嬰孩,被老者收養,拜入蓬萊。
煉氣、筑基、紫府、金丹,再到如今。
天道筑基凝練道臺,上品金丹煉化道果。
如今太乙元嬰證得法相,天地自然任我馳騁。
乘風暢游天地,江生心中快意豪情噴薄欲出。
“煉法天一生碧水,功參離火化風雷。”
“并得陰陽催太乙,清光流轉法相凝。”
江生的聲音響徹流華山,李妍和黃禹看著那仙姿玉骨的俊朗道人腳下步步生蓮,緩緩行至身前。
道人面若冠玉,豐神俊朗,氣機清靈,濯濯如華,腦后清光流轉,眼中星辰蘊生,當真是仙姿玉骨,龍章鳳姿。
輕嘆了口氣,哪怕心里再有不甘,李妍也不得不接受她與江生之間的差距越來愈大的事實。
李妍輕笑著:“恭賀道長證得法相,自此乘風玉宇,任游天地。”
黃禹此時也沒了其他心思,嘿嘿笑著:“恭賀玉辰道長,恭賀玉辰道長。”
江生緩緩點頭,面帶笑意:“同賀同賀。”
流華山上的禁制,不知何時已經散去。
江生三人前去拜謝丹霞真君。
在那霞光氤氳,煙華璀璨的丹英洞天中,丹霞真君看著面前的三人。
江生這個蓬萊真傳自是不用多說,可李妍在她看來,卻是運道非凡。
李妍身有貴氣命格,將來必有大成就,這也是丹霞真君為何要給李妍一塊流華山玉牌的原因。
哪怕是避劫,身為上三境的真君亦可落子東域大洲。
李妍,便是丹霞真君選定的那個棋子。
而黃禹,黃禹身上牽扯的東西太多,他是別人的落子。
一屆流華法會,出現了這么多天驕俊才,丹霞真君笑著,緩緩說道:“你們三人能有今日,乃是你們自身之功,本君不過是順手推了一把而已。”
“既然你們已經功成,那就退下吧,本君這丹英洞天即將封閉,萬年劫數里,本君是不會輕易露面了。”
聽到丹霞真君要封閉洞天,李妍臉色一凝,真君若是避劫,那她該如何自處?
丹霞真君看向李妍,笑著一點,一道流光落入李妍眉心:“你身上因果太多,先去了斷因果,再歸入本君門下。”
感知著腦中多出來的那些東西,李妍對著丹霞真君深深拜下:“多謝真君相助。”
隨后,丹霞真君揮了揮手,三人一陣天旋地轉間,便回到了流華山中。
初成元嬰,三人都需時間來適應,因此三人分道揚鑣。
李妍和黃禹去了西野宮尋西山公主李玉書,而江生則依舊在流華山上,靜靜參法。
畢竟若是三人都在流華山上,江生一旦開始演法,怕是李妍和黃禹就無法修行閉關了。
不知不覺,山河歷三萬九千九百七十年便到了眼前。
江生感知著體內充沛的法力本源,舉手間便可調動天地靈機,加持自身神通術法,就連江生自己都不知道如今全力施為會有何等威能。
原本江生還打算在山中參悟玄法,可傳訊玉牌中的一道消息卻是讓江生不得不行動起來。
那是江生大徒弟田明安傳來的消息。
田明安告訴江生,秋不語在大唐似乎出了事,他已經趕過去了。
看著玉牌中的消息,江生神情平靜無比。
“這一日終是來了。”
從秋不語選擇回大唐報仇的那一刻,江生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一日。
可那又如何?
秋不語是他江生的徒弟,是蓬萊的弟子。
無論秋不語做出什么事,他這個做師父的都肯定要站在徒弟這邊。
緩緩起身,江生一步踏出,便化作氤氳清光消散無蹤。
下一刻,江生出現在西野宮中。
“是玉辰道長來了,可是尋妍姐姐?”西山公主李玉書笑道。
江生點點頭:“正是。”
不多時,李妍與黃禹出現,二人俱是精神飽滿,氣機充盈,顯然是已經徹底穩定了修為境界。
“玉辰道長,可是有事要說?”李妍看向江生,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江生微微頜首,神色淡然。
“貧道已經決意離開南疆,北去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