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伴隨一聲長長的布片撕爛聲,一塊布片飛起。
這時,只是普通人的方少流才反應過來。
“你干什么!”
臉上一直都紳士般的微笑消失不見,方少流下意識的急退幾步,直到被擺放在辦公室中央位置的沙發頂住,這才停下。
他一臉驚怒的看著已經收劍回鞘的鄭義,同時檢查身上,最后,他發現身上西裝的領口,有一邊被挑飛了一塊布料,其他地方倒并沒有事。
“開個玩笑而已。”
鄭義笑道。
方少流聽了,強忍著怒氣道:“鄭先生,我覺得我們的關系還沒到開這種玩笑的地步!”
“是啊。”
鄭義眼睛微微瞇起,“我們的關系還沒到這種地步,希望你也能記住。”
這話讓方少流的臉色微微一沉。
不過他試探在先,這時候卻不好說什么。
多年良好的教養,讓方少流臉色很快恢復如常,他臉上再次洋溢起微笑,仿佛剛才沒有發生過任何不愉快一樣,說道:“既然三位高手都到齊了,那么我們來說說這次行動的具體計劃吧。”
說完,他便轉身向辦公桌走了去。
鄭義見了,也沒說什么,自行向一張沙發走去。
“小子。”
于明也向自己剛才坐的沙發落座,他叫了鄭義一聲,然后身體背對著方少流,一只手抬起在腹部左右的位置悄然豎起了大拇指。
他已經老了,不敢得罪江湖。
但剛才鄭義卻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實在太爽了!
鄭義沒說什么,只是善意的笑了笑。
一旁至始至終沒有離開過沙發,旁觀著剛才發生的一切的“青虹仙子”白素,看了鄭義一眼,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10月29日,傍晚20點39分。
守義市,匯三區,一棟老舊的住宅小區中。
深秋季節的寒風,肆虐著大街小巷,氣溫開始逐漸下降,街上的人們也慢慢穿得厚實了起來。
天色隨著氣溫的降低,黑得越來越快,不過才晚上八九點,夏天時家家燈火通明,但現在小區里的住戶們,大部分卻都已經熄燈休息了。
老舊的小區內,保安室雖然仍舊健在,但里面充當著保安的人,卻是跟這個陳舊的小區一樣,是一位六七十歲的暮年老大爺。
這時候,老大爺已經換上了一套厚實的保暖內衣,披著保安服外套坐在狹窄的保安室里,腳下是一個小太陽取暖器,正昏昏欲睡的等著關門。而進進出出這個小區的人,根本不需要查看什么證件。
小區外是一條舊街道,整條街只有小區門口這邊有路燈,不過這條街并不算很長,一個路燈也能勉強讓從這里路過的人看清大概路況。
這條舊街來往的車輛很少,行人也很稀疏,來這邊的人幾乎都走進了這個小區。
忽然,一輛深藍色的商務車停在了街道路口。
隨后,三道人影從車上走了下來,走進了這條舊街,來到了小區門口。
在小區門口路燈的照亮下,能看清這三人分別是一名五六十歲的老人,一名三十多歲的婦人,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
正是鄭義、于明、白素。
“就是這里了吧。”
穿著深藍色功夫衫,雙手環抱大刀的于明,說道。
“嗯。”
一身橙黃色絲綢功夫衫,手持寶劍的白素,微微頷首,“按計劃行事。”
話音落下,她便向小區里走了去。
鄭義緊隨其后。
于明則抱刀繼續站在小區門口。
按照計劃,他因為年紀大了,戰斗持久力差了不少,所以留下來守住大門,防止楊獨生從這里逃跑。
三人的耳朵上都戴著耳麥,因為江湖的人正利用小區周圍的監控,以及安排在周圍高樓的人手,用望遠鏡觀察著這邊,等圍攻的時候隨時從耳麥中通知三人楊獨生的具體位置。
同時,耳麥也能讓三人說話,在周圍監控的江湖可以把話傳給其他兩人。
當鄭義和白素走進小區時,門口保安大爺正在打瞌睡,根本發現他們。
兩人走進小區后,便目標明確的朝著其中一棟樓走去。
江湖已經將這個小區的整體結構調查清楚,在商議圍攻計劃時,給了三人看。因此,三人雖然談不上對這個小區了如指掌,但大概的地形還是清楚的。
幾分鐘后,鄭義和白素來到了一棟陳舊的樓房前。
這棟樓房有六層,建筑風格看起來就像一塊長方形的磚頭,有兩個入口。
“楊獨生住在四樓,按計劃,我上樓頂去防止他從房頂逃走,你去正面強攻。”
白素輕聲開口說道。
商議的計劃便是這樣。
鄭義的“九劍算法”破盡所有套路招式,正適合在空間不大的房間里與楊獨生交鋒。
而白素是氣系高手,如果楊獨生想從樓頂逃跑,會輕功的白素最適合應付。
于明刀法無斷,最適合守住大門,若是楊獨生自知不敵后想從這里逃,正好能夠起到牽制作用,等待其他兩人一起夾擊。
方少流制定的行動計劃,雖然讓只打通一脈的鄭義去與楊獨生正面交鋒,不免有些讓人覺得在公報私仇,但三位高手的特點卻都利用的很好,很具備說服力,根本挑不出刺來。
“嗯。”
鄭義聽了白素的話后,點了點頭。
白素見沒有異議,便走到樓房前面,身形驟然一提!
便只見她人如青云直上,只在樓房外突出來的鐵窗欄上輕點借力三次,便飛上了將近快二十米高的六層樓樓房頂上。
梯云縱!
鄭義不禁想到了這門武當輕功。
“呼。”
輕輕呼出一口氣,見白素和于明都已經各就各位后,鄭義緩緩拔出了手中的鎢鋼劍。
隨后,他右手持劍,斜指地面,找到楊獨生所住樓層的入口,走了進去。
漆黑的樓道中,很狹窄,兩人一起走都略顯擁擠。
鄭義借著從通風口透射進來的微光,一步步向四樓走去,五感盡可能的注意著周圍一切。
很快,他來到了四樓。
站在江湖給的情報中,楊獨生所租住的房子門口,鄭義心念一動,血魄瞬間覆蓋全身!
在血魄覆蓋全身的同時,鄭義猛地一腳踹在了防盜門上。
“轟!”
一聲巨響。
防盜門周邊的水泥被踹碎,連帶著防盜門一起飛砸進了家中。
鄭義閃身進去,之前已經從情報中獲知了這是一個兩室一廳,大約五六十平米的小戶型房,房子布局也大致清楚。
在大廳急速掃了一眼,沒見到楊獨生后,他便向兩個臥室其中一個走去。
但還沒等走兩步,他耳朵忽然一動,身形頓住。
“嘭!”
也就在鄭義身形頓住的瞬間,一桿鐵槍從旁破壁而出,直刺他前方一步距離的位置。
如果他不停下,便要承受這一槍!
此時險險躲過這一槍,鄭義抬手便欲抓住槍身,去掉楊獨生這最大依仗。
但墻后的楊獨生顯然早就想到這點。
還沒等鄭義抓住槍身,便見破壁而出的鐵槍一抖,槍身如音叉般劇烈搖晃,根本無法抓拿,下一刻,鐵槍“嗖”的一下縮回了墻后。
鄭義見狀,身形一躍,拉開了與墻面的距離。
果然!
下一刻,鐵槍再次破壁而出。
“嘭!”
這次破壁而出的鐵槍,如音叉劇烈抖動,原本只破開一個小洞的墻壁,隨著鐵槍抖動,水泥咵咵直掉,片刻間便破開了一個半身鏡那么大的窟窿。
鄭義在躍離原地后,便隨便抓住客廳中一張單人木沙發朝鐵槍砸去,人同時急速奔向楊獨生所在的臥室門。
木沙發瞬間被如音叉抖動的鐵槍震碎成了數塊木板,但鄭義已經破開臥室門,進了房間。
一個十五平米左右的臥室,只有一張床,兩個床頭柜。
兩個床頭柜,一個擺在床邊,一個擺在床腳角落,上面凳著一個小電視。
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略微泛黃的背心短褲,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渾身覆蓋血魄之力,長槍收回在手,望向門口。
這就是破門而入的鄭義,所看到的一切。
下一刻——
胡子拉碴中年人手中長槍一甩,橫掃千軍!
十五平米左右的房間,瞬間無處躲藏。
但鄭義面色不改,身形一偏,腳下回旋,躲過橫掃之際,回旋一腳踢中槍身,使楊獨生手中鐵槍短暫失控。
利用這短暫片刻,鄭義手中劍起,直取楊獨生。
楊獨生也不格擋,順勢借著鄭義這一踢,鐵槍回旋到之前破開的窟窿,猶如鯉魚躍龍門,連人帶槍,直接從窟窿里穿了出去。
鄭義毫不猶豫的反身追擊,但等他出了臥室,追到客廳時,楊獨生已經攜槍奪門而逃。
而等到他追到門口時,便見楊獨生沒有上樓,而是直接在四樓和三樓之間樓道的通風口處破開一個大窟窿,從十多米高的地方跳了下去,血魄之力增強的體魄讓他從這里跳下去,落地時只是一個滾身,便毫無大礙地爬了起來,然后向小區大門逃了去。
鄭義來到楊獨生破開的大窟窿前,俯瞰逃走的楊獨生,眉頭微皺。
隨后,他抬手調節了一下戴在耳朵上的耳麥,說道:“目標已逃出樓房,向小區大門逃去。”SJGSF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