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騎得很快的摩托車,在摩托車上的青年看見鄭義后,慢慢減速下來,最后,停在了鄭義不遠處。
雙方相隔十多米,鄭義便聞到了一大股酒氣從這些人身上散發開。
這讓鄭義眉頭又皺攏了一些。
這伙人鄭義也認識,是鄉鎮上出了名的混混,年齡全部在二十以上,基本都沒初中畢業。
但是這伙人又怕辛苦,從不出去打工賺錢,一天游手好閑的只知道在鄉鎮學校附近轉,勒索一些從遠處來鄉鎮上學的小學生、初中生。
而這些人通常手上一有些錢,就會三五成群的邀去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又愛到處鬧事,是當地鄉鎮派出所的常客。
在鄭義不遠處停下車后,除了騎摩托車的三人外,其他人全部都下了車,朝鄭義圍了過來。
“阿義,最近哥幾個手頭緊,你身上有多少錢,借點來花花啊!”
為首的一個眼角有疤的青年,酒氣熏天的對鄭義開口,目光中閃爍著戲謔。
周圍其他人臉上也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鄭義家住鄉鎮上,離學校很近,這伙人大多數也是鄉鎮上的,父母跟鄭義的爺爺奶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前鄭義在這里上學時,他們也不好欺負,而鄭義也從不跟他們有交集,倒也相安無事。
但這次,喝得酒氣熏天的他們恰巧碰上鄭義,酒精上腦的他們顯然懶得再管其他。
鄭義幾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們心中的算盤。
借錢不過是借口,不管他借不借,估計都阻止不了對方給自己“來幾下”。
他倒是不怕,他從小碰到各種事都很冷靜,小時候有一次自己切到手流血了,奶奶急得跟什么似的,但他卻不哭不鬧,全程看著奶奶給他處理傷口貼創可貼,還學會了處理傷口,讓得爺爺奶奶驚詫了好一陣。
他只是無法理解,這些人到底是憑什么如此心安理得的肆意欺負別人?
在鄭義對那為首青年的話不回答時,站在鄭義身后的一名青年,一巴掌就朝鄭義的后腦抽去,同時大罵道:“操你.媽你聾啦!問你話你沒聽見啊!”
然而,他這巴掌卻抽了個空,沒有打到。
這讓這名青年一愣一愣的,看著低頭躲開的鄭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鄭義眉宇間也泛起了疑惑。
剛才那是…
“你他.媽還敢躲!”
離鄭義不遠的另一名青年,破口大罵同時,一腳便踹了過來。
然而,這一腳在鄭義的眼中,卻仿佛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地朝他靠近。
看見這一幕,鄭義眉宇間的疑惑終于解開。
剛才也是這種感覺。
那種能夠感覺到身后巴掌,猶如慢鏡頭一樣抽過來,他只是疑惑的輕輕一躲,就輕而易舉地躲開了。
“是之前感官方面的提升。”
鄭義心中升起一股明悟,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他忽然覺得這一切似乎變得有趣了起來。
看著猶如慢鏡頭一樣踹向自己的那只腳,鄭義抬起右腳踩向對方腳背,猛地往地上踩去!
“砰!”
一聲悶響。
“啊!!”
痛叫從那名想踹鄭義的青年口中發出。
在周圍青年的眼中,只見鄭義右腳猛地抬起,快得無法看清,下一瞬,阿明的腳就被對方狠狠踩在了地上!
“你他.媽還敢還手!”
周圍的數名青年早已經喝醉,根本沒想太多,又有兩人同時抬腳朝鄭義踹來。
在他們抬腳的同時,鄭義也迅速出腳。
快的只看到影子的腿接連兩腳,精準踹在兩名青年的小腿。
“砰!”“砰!”
兩名青年抬起的腳頓時被踹了回去,人也倒退了幾步,臉上都有些懵。
“一起上!”
為首的那名眼角有疤的青年大喊一聲,目露兇光地助跑幾步,抬腿一擊膝蓋頂向鄭義。
其他人也或拳或腳的朝鄭義圍攻來。
然而,在鄭義的眼中,他們的拳腳攻勢都仿佛慢鏡頭,雖然密集,但一眼就能看出怎么破解。
只見鄭義雙腳一蹬,整個人的重量向就近的一名青年撞去。
“砰!”
一聲悶響,被撞的青年倒地,鄭義利用對方身體當肉墊一滾身,頓時出了包圍圈。
而包圍圈里的其他幾人,拳腳則互相打中了其他人,一時間紛紛吃痛。
這時,原本騎著摩托車的另外三人,見到這般狀況,紛紛拿著摩托車鎖下了車,準備參與進來。
不過就在這時,鄉鎮與公路的接口處卻涌來了一群中年男人、中年婦女。
“阿明!你個兔崽子,阿義跟我們一個鎮的你們都欺負,信不信我和你老爸一起把你趕出家門!”
這群中年男女是這群青年混混的父母,鄉鎮口有人看到“阿明”等人圍住鄭義后,就去叫了他們父母來。
見父母來,那眼角有疤的“阿明”狠狠瞪了鄭義一眼:“你給我記著!”
放完狠話,這群混混青年便紛紛上了摩托車,在他們父母趕過來前,騎車離了去。
鄭義沒將阿明的威脅放在心上,他此時只是目光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手腳,回憶著剛才那種感覺。
阿明等人的父母趕來后,急忙對鄭義道歉,詢問有沒有傷到哪里。
同個鎮子上的人都還是比較團結的,在聽到自家兒子要打鄭義時,紛紛放下了手上的農活趕了過來。
鄭義只見他們有些還穿著沾滿黑泥的水膠鞋,顯然之前正在田里;有些則手上都是黃土,似乎在地里忙農活。
大多數人都穿著干活用的舊衣服就趕來了。
鄭義本來也沒吃虧,也就沒有多糾纏這事,隨后就變成了一群中年人夸獎鄭義有出息,上了高中,不像自己兒子那樣初中都沒畢業,以后有大出息記得照顧照顧之類的話。
鄭義一一笑著應付。
等這群中年人離去后,鄭義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進縣城的小巴士才終于到來,鄭義旋即上了車。
當鄭義從織縣汽車站出來時,已經上午11點多,快要中午放學。
他一邊慢慢朝姑媽家走,一邊仍然浸沉在之前的三個問題中。
前兩個問題暫時無解,金葉子的出現已經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沒什么頭緒。而最后一個問題,按理說,鄭義只要給父親打電話詢問一下就好了。
但可惜,這么簡單的事鄭義卻無法做到,因為他找不到父親的聯系方式。
對于父母,鄭義只有小時候有些模糊印象,之后父母就外出了,這十幾年來從沒回來過,雖然每個月都有寄錢回來,并且時有打電話,但打過來的號碼再反撥回去卻總是空號,只有父母聯系家里,家里卻無法聯系上他們。
鄭義每次跟父親通話,都是父親叮囑他記得每天睡前念那段發音。
以前雖然覺得奇怪,但鄭義也沒深想,況且那段發音沒什么害處,而且有助睡眠,也就聽之任之。
但現在,得到了這片金葉子后,鄭義頓時覺得自己父親透著古怪,腦海中的印象變得神秘起來。
不過再覺得神秘,聯系不上也沒辦法。
“先從這段字上面查好了。”
鄭義輕吐一口氣,看著手中金葉子后面,那段變了內容的小字。
金葉子另一面的紋理無從下手,只能先找找這段小字屬于什么文字了。
中午放學。
鄭義像其他剛放學的學生一樣回來。
家里,姑媽早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織縣高中,因為學生大多數都是周圍鄉鎮的子弟,所以很多學生都是自己租房住,中午放學需要回租的房做吃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鄭義寄宿在姑媽家,通常回來時姑媽就已經拿了準備好的飯菜回來。
姑媽一家三口,獨生女兒李靜讀縣一中高二,姑媽和姑父則在縣三中學校附近開了一個小餐館,因為家在縣一中這邊,為了女兒和鄭義不大老遠跑到縣三中這邊,每天中午都在餐館里打包好了飯菜送回來,等鄭義兩人回來吃。
鄭義跟李靜一樣,也就讀縣一中。
織縣有四所高中,分別為一、二、三、四中。
一中和二中學風較好,雖然偶爾也有打架斗毆的事情,但相比這類事情經常發生的三中和四中,整體來說要好很多。
織縣周圍鄉鎮的學生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考上一二中。
但學風較好,代表著入學分數也高,中考不能達到分數線的,也只能遺憾的退而求其次,去三中和四中。
鄭義因為從小異于常人的冷靜,學習有方,成績在鄉鎮里名列前茅,在整個織縣的學生中亦屬于前列,因為中考前早就商議好寄宿在姑媽家,于是就考了縣一中。
如今回想起來,鄭義總覺得自己異于常人的冷靜,恐怕跟那段每晚必念的發音有關。
跟表姐李靜相視無言的吃過飯后,鄭義便背著書包出了門。
此時大概中午12點40多分,距離下午2點上課還有一個多小時,鄭義并沒有直接去學校,而是去了縣里最大的一家書店“求知堂”。
織縣并不大,高中學校并沒有圖書館,學生想去看書買書只能去書店,而數量稀少的幾家書店中,求知堂算是規模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