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尖叫聲來的突然,甚至形成了無形氣浪,朝著四方呼嘯輻射,撞在周遭的墻壁上,使得整個房間瑟瑟震動。
不過,聲音來得突然,去的也快,在氣浪撞擊墻壁的同時,邱言猛地一捏手中那道雷霆,這雷霆便就隨之破碎,化作絲絲縷縷的人道光輝,被牽引著匯入邱言背后!
在那里,正有四道百家光暈閃爍,將雷霆光輝吸納干凈。
隨后,卻又有一道奇異的意志從中爆發出來!
事實上,這道雷霆正是之前從星空戰場中墜落下來,封印了黑風大尊化身的那一道,那黑風大尊來歷非凡,便是在血獄中的紅日殿堂,也有一席座位,可見其能,他所分化出來的化身,一般的星君也很難對抗,畢竟不是每一尊星君,都有接近黑煞半身的神通的”。
不過,這黑風大尊的化身,并不是本身凝練,而是在東華隔空形成,加上歲月沉淀,方有一定威能,在與邱言的神靈身交戰時,更是運轉了大量神通,消耗不少,最后雙方拼斗,彼此消耗,又被削弱許多。
最終文網爆發,文思層出不窮、連綿不絕,一舉將這化身拘起,經過雷霆的壓縮、打磨,此時那人道氣息散去,顯露出來的化身早就沒了形態,更是連神通都被磨滅,只剩下最后的一點無意識的意志!
這一點意志,之前是因為人道雷霆的隔絕,才保留下來,否則只要那黑風大尊的本體一個念頭過來,就能消弭無形。
同樣的,意志之中所留存的信息也不多,因為在即將被雷霆封印的瞬間,黑風大尊的本體,就已然發出了念頭。要將這段意志消除,以防泄露信息,又或者淪為隱患。
不過,盡管在他那種層次的大能者神通廣大,但人道雷霆的匯聚速度也是快疾,在對方將全部信息轉移離開之前,將那散落成無數顆粒的意志封存起來。
而后,雷霆不斷磨煉,把這道意志與黑風大尊的聯系削弱到了極點,此時釋放出來的瞬間。便是那位大尊,也無法立刻操控,甚至無法在瞬間感知到這一截意志!
于是,在這瞬間,這一道意志便短時間的成了無主之物,被邱言念頭一轉,將意志分解,把其中的殘留信息吸納過來,納入了魂中。
不過。源自黑風大尊這般層次的信息,哪怕只是殘留,也不是第五境的修士能夠承受的,那承載了記憶的陰神。瞬間就有要炸裂的跡象,但隨后便歸于人道珠中,將記憶順著聯系,傳遞到了魂中洞內!
“這些信息。看似殘留,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對那黑風大尊層次的大能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可對于一般的修士來說,就像是泰山壓頂,這些信息中必然隱藏有不少星空奧秘,需要細細解析,耗費不小,無論是哪一身承受,都等于是承擔了負擔,這樣看來,應該先放到文網中,緩緩解析和蘊養。”
念頭落下,邱言已然將那源自意志的信息凝結起來,化作一顆晶瑩剔透的結晶,傳遞到了文網之中,但并未刻意將其安排于何處,而是在那文網的廣闊天地思河流流淌,如此一來,以意念漫游文網之人,都有可能接觸得到。
河流沖刷,這堅固的結晶表面,被沖擊的有分解趨勢,不知何時便要消散在河流之中,而那時便是邱言得到其中全部信息的時刻。
“開眼看星空的機緣,不知何人能夠得到。”
做完這些,邱言重新收攏意念,將元嬰與陰神重新歸于人道珠內。
如今離開了京城,也就少了些限制,這人道珠運轉起來的神通,更是少了些許顧忌與制約,但邱言并未忘記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何在。
“那天罡地煞眾的底牌,已經所剩無幾,只是還有許多疑點沒有解開,若是我所料不差,所謂的黑風大尊,并非是真正的后臺,恐怕還是那大當家用來掩人耳目的名頭,在這背后或許還有人出手。”
想著想著,邱言的注意力落到了那座石盆上面。
“無論此人是誰,都不容半點輕視,相比于在前臺明刀明槍廝殺的大能,這種心機深沉之輩,更值得警惕!而且…”
目光在石盆上掃過,看著其中飄蕩不休的氣運漣漪,邱言眉頭漸漸皺起。
“在平蓮戰役后的折子里,曾經提到過,在白蓮教總壇,繳獲了諸多奇物,里面便有與這石盆一樣的描述,這樣說來,那石盆現在應該存放在朝中庫藏中,那么我眼前的這座石盆,是另外之物,還是那原物?”
當初平定白蓮教的時候,邱言分出了一支奇兵,奇襲白蓮教的總壇,直接攻破了興王府,將白蓮教的上層一口氣抓捕干凈,但朝廷出兵和一般的軍閥不同,就算在破城的時候,能私藏一些戰利品,但事后多數還要檢查一番,登記造冊。
而且,當時的情況,不是去攻伐他國,而是本國叛亂,攻破的城池也是大瑞子民,這種限制也就更為嚴格,邱言派出去的人馬更是訓練有素,所以很多東西,都是事后才被清點干凈,然后由朝廷收押。
在那諸多物品之中,便包括了一座石盆,只是那個時候沒有多少人認識到其中價值,折子上的內容更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關注。
“但是,便是再怎么輕視,已經收入朝廷庫藏的東西,都會經過嚴格保管,更有諸多禁制和氣運手段限制,想要從里面將東西拿出來,并不容易,這么看來,石盆不可能被帶出來,更不要說流落到天罡地煞的手中,可是…”
轉念間,邱言抬手一抓,人道珠中神識流轉,順勢沖擊出去,在那石盆中穿梭,帶回點滴氣運碎片,落在掌中,被神識催動,浮現出一朵朵白蓮之景!
“這盆中分明存有白蓮教的氣運!說明曾經被白蓮教用來承載氣運!”
一個出現在天罡地煞營帳中的石盆,卻存有白蓮教的氣運,就算兩者曾經有所聯系,因為唇亡齒寒的緣故,約定過相互牽扯朝廷精力,但這也不過只是相互利用的目的,況且雙方一南一北,那白蓮教更實在鼎盛時期被邱言當頭一棒,直接鎮壓下去,哪里還能有功夫,把氣運交給天罡地煞?
“這里面疑點重重,而且這座石盆,乍看之下,似乎是聚集氣運的事物,但我總覺得此物并不簡單,背后或許還藏有什么隱秘,況且那天罡地煞真正的氣運價值,并未被此盆吸納…”
這樣想著,邱言忽的心中一動,感知擴散開來,敏銳地注意到,自身的一點氣運、官氣,正在被牽引著朝石盆飄蕩過去,仿佛要融入其中,孕育什么。
“哦?果然有古怪!”
這樣想著,邱言卻是將這一縷氣運截住,隨后人道珠動,神識與真元涌動而出,順著兩手印訣,化作無形枷鎖,卡在那石盆表面,將之封閉!
而后,又引動些許文思,環繞過去,將那石盆包裹。
頓時,石盆之內的種種異象盡數消散,從超凡層面跌落下來,看上去宛如普通之物。
這就是被邱言將超凡本質封印了,使得此盆不能再攝取氣運,但已經被吸攝進去的氣運卻不會因此消散,更何況,這也是邱言就在身邊,一旦離得遠了,那文思不復壓制,單憑印訣封印還是不夠。
“暫時先帶在身邊,慢慢研究。”
念頭落下,邱言轉頭看了一眼窗外,那東方已經泛白。
天要亮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就有衙門的胥吏過來,說是要請邱言去衙門,觀余司巖審案。
邱言卻道:“地方署理之事,本就有明確的司職,本官如今奉命東去,不宜插手其他,還請告知余知府,這案子他問清楚緣由后,便可稟明朝廷,依律行事。”
“這…”那胥吏聽出邱言不愿前往,有些為難,“侯爺您既然在澤州…”
“不,我等會就回啟程,離開澤州,”邱言搖頭說著,顯然知道這胥吏的顧慮是什么,“你回去轉告余知府,只管按著律法行事,其他事情不必擔憂。”
半個時辰之后,邱言所屬的一隊人馬,就輕裝離去,甚至都沒有讓余司巖等人出來送行。
對此,就算是邱安都感到有些疑惑:“老爺此時急著上路,可是要準備參加那個英雄大會?”
“不,所謂英雄大會,不過只是障眼法,是那天罡地煞眾人的孤注一擲,沒有必要參與,我等此行的目的,從來就不是什么大會,而是招安。”
在邱言的回應聲中,這一隊人馬一路疾馳,只用了兩天時間,就抵達了河北道與齊魯的交界之地,只不過,當他們到達這里的時候,天罡地煞賊的兵營已經人去樓空。
“他們向南后撤了?”
從聞訊趕來的張琪口中,邱言得知了那天罡地煞眾的大概動向,隨后又詢問了些許細節。
“正是兩日之前,當時賊軍連夜撤退,棄營而走,我軍得到消息想要追擊,已然來不及了,如今賊軍扼守三城,負隅頑抗,侯爺這次過來,可是朝廷有什么指示。”
邱言得知這些后,思索片刻,就道:“讓人告知賊軍,就說朝廷派我來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