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一連串的火焰,出現在星空之內,遠遠看去,就好似是那旋起旋滅的星辰。
這些星辰,在那金色大鵬鳥的翅膀上不斷浮現,余波甚至將幾萬米之外的幾顆飛馳的流星震蕩的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并在飛出去不就就徹底消弭,不見了蹤影。
期間,更有橫渡虛空的人造物震蕩著,陷入星空漩渦,掙扎求存。
“銀孝娥!你等天庭叛逆,還不束手就擒,難道真要被斬盡殺絕,才會干休?”
突然,一陣宏大之聲,在這虛無的星空中傳遞,宛如一聲驚雷。
不過,真空是不能傳聲的,所以這道聲音的本質,并不是震動,而是一道意念——
神念!
幾乎就是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幾道身影從星空深處浮現出來,模樣各異,身邊縈繞著種種氣息、運勢!
待得光影散去,身形清晰,就能辨別出來是六尊神靈,每一尊的身后都有一顆星辰相隨,彼此之間更是氣息相連!
這個時候,那金色大鵬猛地煽動翅膀,登時扶搖而去,轉瞬就是十萬里星空!但卻不見多少風浪,顯得無聲無息!
此鳥巨大無比,單論寬廣,甚至有小半個大瑞王朝的`一`本`讀``土地那般巨大,此鳥背上則是重巒疊嶂,那一根根金色的羽毛宛如地基,將一座座高山、湖泊、山谷托了起來。
此刻,正有一名身穿銀甲的纖細身影,立于最高的山峰頂上,手持銀槍,遙望遠方。
從體型上很容易看出,這是一名女子。
這女子的面龐被一張面具所遮蓋,將面容遮住,那目光也被遮蓋。但依舊能感受到面具下面的兩道冷冽目光,這目光穿過了無數距離,鎖定了星空深處的那六道身影。
這個時候,破空聲響起,有兩名身披戰甲的高大身影從山腳飛馳上來,在半山腰就停下了步伐,卻是兩名看上去雄壯的武將,這一停下,便朝著山頂銀甲女子抱拳行了一禮,跟著開口道:“少將軍。新的戰損已經匯聚,在剛才的攻擊中,又有十名同袍戰死!”
“又損失了十人…”
女子聞言,雙腳不動,目光也不見收回,只是那空著的左手,緊握成拳,然后微微搖頭:“這樣下去,人數越來越少。這樣下去,怕是還未入東華所在星域,先就有力竭而休!”
兩名武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決心。
一個就道:“少將軍放心。我等就算是拼著神魂俱滅,再無輪回,也必將燃燒真靈,護送少將軍抵達那東華地界!”
另外一個則道:“只是。東華是否真的能確保少將軍的安危?若是我等犧牲,便就無法繼續護持少將軍你,到時若是東華還有危險。可就不妙了。”
那銀甲女子聽了,微微搖頭,回應道:“此時的東華部洲,比之星空之中的不少險地,還要危險不少,但正因如此,才能制約天庭群神,讓他們投鼠忌器,從而獲得片刻安寧。”
“居然這般危險?”那兩名武將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感到很是意外,這與他們記憶中的東華部洲并不相同,“既然如此,那最好還是能尋得一處真正的安穩之地才好,我聽說少將軍與那龍族后裔交好,這神龍一族在星空中也是一方勢力,縱然是天庭也要顧忌幾分,若是能求得他們收留,或許能避開天庭鋒芒!”
“求人得留,也是寄人籬下,而且我等在天庭中得到的消息,可不是小事,否則就不會是那那南斗天君親自來追了,若非父帥燃燒本命星辰,又有諸位不惜燃燒神軀,哪里能逃得出來?這般兇險方才脫身,又豈能將希望寄托在外族身上?萬一那神龍一族知曉了我等掌握有天庭之秘,說不定就要起其他心思。”
“少將軍所言不錯,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神龍一族會收留我等,然后以禮相待,但并非出于好意…”突然,又有一個聲音從下方傳過來,跟著就見一名清瘦男子飄然而至,此人留著五柳長須,身上青衫隨風而動,有一種除塵之感,見那兩名武將被自己的話話所吸引,這青衫男子繼續道:“兩位將軍,當初我等隨大帥在人間征戰,戰無不勝,最終卻盡數命歸黃泉,可還記得原因?”
“還不是朝中的奸佞小人作祟!”
“還有那昏君!”
一說起這事,這兩名武將就都露出憤恨之色,個個咬牙切齒,跟著又疑惑起來。
“軍師為何要說起此事?”話語中帶著責怪之意,畢竟是不愉快的回憶,平日里鮮有人提及。
“這便是了,”被稱為軍師的青衫男子緩緩搖頭,“既然吃過一次虧了,為何如今還不明白?這世間的事情,并非全靠拳頭說話,尤其是勢力之間,時常會有博弈、妥協,而加在中間的棋子,或許會因一時局面而得勢,但情況不妙,情況立刻就是急轉直下!”
此話一說,兩名武將都是生出恍然大悟之感,回想生前的經歷,雖然過去了近百年,卻依舊刻骨銘心,就有一人點頭道:“軍師你的意思,是說咱們去了神龍之地,很有可能再次被當成棄子。”
“怕是連棄子的資格都沒有,”青衫男子正色道,“所謂棄子,那首先得是自己的棋子,可咱們過去,那神龍之族豈能信任?尤其是在那么還握有大帥本名星辰所化利器,更兼具知曉天庭之隱秘,自然是奇貨可居,最好的局面,是被那神龍一族奉為座上賓,然后循序漸進,將咱們身上的秘密、價值都榨取干凈,在這個過程中,我等自是受到禮遇,不用擔心安危。”
此言一出,又讓兩名武將心頭發涼。
一個擔心:“被榨取的時候,不用擔心,可如果榨取過后呢?豈不是任人拿捏?”
一個疑惑:“這最好的局面,都是這樣,若是最糟糕的局面呢?”
“最糟糕的局面,就是那神龍一族以國禮而待我等!”青衫男子說著,眉頭緊鎖,“如此一來,就說明對方是要將咱們圈養起來,作為籌碼,成為日后那神龍一族與天庭之間討價還價時的添頭。”
這話一說出來,氣氛頓時就凝重起來,就算是那兩名武將,平日里只知道征戰,但經過了生前的一番變故,又以神靈身份存活了多年,見過的、聽過的,不知比尋常人多上多少,哪里還不明白,那軍師口中的深意。
勢力與勢力之間,從來都不是講究人情的,就算他們的少將軍,與那神龍一族的某個成員有舊,可這種情誼與整個族群一比,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若是日后天庭和龍族因為某些關系,產生了沖突,這樣的勢力之間,肯定不能使你死我活的,否則彼此都要付出巨大代價,還要令星空中的其他勢力有機可乘,所以正常的節奏,一般就是發生沖突,然后雙方盡量克制,就會將戰場從直接的沖突,轉移到言語的交鋒上。
這個時候,往往就是互相試探底線,并且不斷拋出籌碼的過程,當雙方認為彼此條件相當,就會進行一次交換,各自偃旗息鼓。
而在談判的時候,那是任何資源、籌碼都有可能被考量的,若是金色大鵬鳥上的眾人,送上門去,對那神龍一族而言,可以說就是意外之喜了,讓他們額外的掌握了一點籌碼。
那山頂上的銀甲女子,此時又開口說道:“神龍一族,最近因為剛剛與天庭,在那迷霧之地交戰,現在正是僵持之時,此時過去,就算我與龍族后裔交情不淺,也是羊入虎口,下場可想而知。”她顯然一直留神著眾人的交談。
青衫男子沖著山頂拱拱手,說道:“不錯,此時去往神龍一族避難,應做最壞打算。”
“那就只能去往東華了,只是畢竟路途遙遠,至少也要五六年才夠,若是我等盡數燃燒,最終留下少將軍一人,實在難以放心啊。”一名武將苦惱起來。
銀甲女子就道:“那南斗天君這一次擺脫,想要再追上來,至少也要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等布局了,將父帥留下的三顆萬民丹燃燒一顆,足以跨越星空,直抵東華!”
“不可!”
銀甲女子話音一落,其余三人齊聲制止。
“萬民丹何等寶貴,也就是咱家大帥才有機會能得,凝練出來三顆,就算是在那天庭也被傳為奇聞,豈能輕易消耗!”
“不錯,與萬民丹相比,咱們這些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少將軍豈可因此就浪費一顆趕路?”
兩名武將一前一后的勸阻。
而青衫男子則道:“萬民丹乃是少將軍今后的保命底牌,不可輕易使用,更重要的是,此去東華,雖然能在諸多勢力的夾縫中,維持平衡,以得寄身,但終究是權宜之計,為長久計,其實還是要有底牌的,而且那東華部洲,與少將軍相識的超凡之士,怕也無人能參與這次大變,到時候少將軍只能依靠自己,那三顆萬民丹便是至關重要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