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人并不想為大哥效命。.23z.”看著邱言的背影,楊定遠低聲說著。
“這個自然,不到萬不得已,哪個讀書的愿意吃兵糧?”齊鑫倒沒表現多少不滿,“我這也是隨口說說,走,咱們也去猜猜燈謎,聽說那葛洛蘭也會過來,估計還有好戲看。”
他正說著,忽然發現楊定遠的眼神有些異樣。
“怎么了?”疑惑之下,齊鑫順著楊定遠的目光看了過去,入目的正是邱言的身影。
“這位公子,這是個字謎,還請仔細思…”邱言面前拿燈的女子輕聲說著,但話沒說完,邱言就開口道:“謎底是個‘畜’字。”
“對了,”女子愣了一下,連忙恭喜,將謎底紙條遞了過去,“公子真是才思敏捷。”
邱言笑了笑,撕掉謎題,走到另外一個燈籠前,不等拿燈女子說話,就直接道:“謎底是‘攻其不備’一詞。”
“恭喜公子。”那女子也愣了一下,將謎底條子遞了過去。
邱言拿著條子,走到第三盞燈前,掃了一眼,就道:“謎底是‘蒼穹’。”
那女子顯然有了準備,一邊恭喜,一邊將手上紙條遞了過去。
邱言不客氣的接過來,三兩步就走到第四盞燈籠前,拿燈籠的女子下意識的就將手中紙條遞過去了,邱言順勢接下,口中則道:“謎底是‘黃金桂’茶葉。”
“公子大才。”提燈女子這時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給早了。
一連四盞,只是呼吸間的功夫,就被邱言接連撕掉謎題,因著速度太快,旁人還沒有注意到,但都落到了齊鑫和楊定遠的眼中,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訝之意。
“這邱言,似乎不像那群書生說的那樣無用。”楊定遠咽了口口水。
說話間的功夫,邱言已經撕下了第十盞燈的謎題,一路走過,就像是農人收割莊稼一樣,那一個個燈謎好似成了稻草,連讓邱言駐足思考都做不到,人一到,謎就破!
猜謎看似簡單,但想要猜對、猜得快,光有敏捷的思維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定的見識,里面蘊含著不少道理。
不過,邱言本尊為神,聚集一池香火心念,都是信民念頭,任何謎題到了他的手上,就等于千百萬人一同思考,想要難住他,實在太過困難。
一路走,一路撕,這番作為,終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此刻,其他書生正各自冥思苦想,大多數連一道都沒有解開,偶爾有人解開一道,立刻就眉飛色舞,喜不自勝。
甚至于連方子延與顧言之這兩位文會、詩會的主角,也才各自解開兩個。
所以看到邱言一路走過去,手上不停,將一個個謎題撕扯下來的情形,諸多書生都驚呆了。
“這是怎么回事?他是在搗亂?”
張生與劉生對視了一眼。
文曲樓三樓,一間房里,鶯鶯燕燕,幾名女子聚在這里,為首是名粉衣女子,面容白皙,丹鳳眼,眼眸黑白分明。
這群女子打扮端莊,圍著粉衣女子說著話,隱隱有種眾星捧月的味道。
“宋姐姐,我們什么時候下去?”
忽然,一名年紀尚輕的少女出聲問道,她問的正是那粉衣女子。
粉衣女子姓宋,名倩,正是節度使宋淵的掌上明珠。
聽著問話,宋倩寵溺的摸著少女的頭:“不急,先讓下面的人猜了燈謎,將氣氛烘托出來,咱們姐妹再下去。”
“猜燈謎這么好玩的事兒,為什么咱們不去啊。”那名少女顯是心有向往,“聽說這下面有兩個大才子,正好能看看他們大顯身手。”
聽她這么說,其他幾女也都紛紛異動。
她們這些小姐,父親多是武將,但母親則均為書香門第,是當年宋淵借著戰功,向皇帝求來的,為的便是穩固宿將地位,這些皇帝賜下來的女子,都是清白人家,知書達理,所以他們的女兒,耳濡目染之下,對舞刀弄槍沒什么興趣,反而喜歡才子佳人的故事。
宋倩也是一般,盡管身份復雜,可對讀書的向往卻是一樣的,才有了之前的種種事情。
聽著眾女要求,她慢慢改了主意,正要帶著眾女下去參與,門外卻傳來一個聲音——
“小姐,屬下有急事稟報。”
“什么事?”宋倩理了理衣服,吩咐外面的人進來。
這人一到屋里,就開口道:“小姐,您安排的那些個燈謎,都已經被人給猜光了!”
“什么?”宋倩眼睛一瞪,露出驚訝的表情,“都猜光了?這才多長時間?我可是準備了足足七十道燈謎!莫非方公子和顧公子做足了準備?才能一口氣就把大半燈謎給猜出來了?”
報信那人連忙就道:“不是方公子和顧公子,是位邱公子,叫邱言,您的那七十道燈謎,他一個人就給猜去了六十道,算上其他人的,直接就給猜光了!”
“邱言?”聽到這個名字,宋倩臉露差異,“那個被趙先生嚇暈了的書生?”
對于邱言,宋倩還是有印象的,并非是因為這幾天的流言,還是由于兩年前的事情。
“這個人還真有點本事,難怪趙先生要邀請他過來,既然燈謎已經猜完了,那咱們也就該下去了,走。”宋倩說著,站起身,帶著一眾女子就這么走了出去。
花廳的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人在樓梯上,宋倩就注意到了這點,下面的人分成了幾片。
諸多錦衣青年和少年興致勃勃的交談。
“這個叫邱言的好厲害啊!”
“真是大開眼界。”
“三年前,我隨父親進京,也曾經歷過一次,當時京城才子白昭元曾露過一手,與這邱生的表現很是相似。”
“白昭元?我聽說過他,狀元之才!”
“不止呢,此人文武雙全,是幾十年才能一見的人物。”
說著說著,話題就有了變化。
另一邊,儒生們則是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不少人都心有不忿。
“真沒想到,這邱言還有這一手。”
便是方子延與顧言之都顯得不太自在,他們二人本來以為自己會是文會主角,龍爭虎斗,沒想到被人這么干脆點搶了風頭。
張生和劉生正小聲說著話。
“猜謎不過是小道,算不得什么本事,咱們讀書人,還是要在詩書經義上才能看出高下,他邱言看似才思敏捷,可都是小聰明,別忘了那rì趙老先生考較學問時…”
話說到這里,張生自己先就說不下去了。
邱言暈過去的事兒,一直被當成笑談,但現在他們猜謎不及邱言,輸的干脆利落,再貶低邱言,豈不是顯得自己更加無能了。而且,經此一事,rì后要是有人拿邱言說事,都有可能牽扯到他們。
這么一想,諸書生頓時就意識到不妙了,臉色都陰沉下來,就連顯得豁達的顧言之,都面色微變。
“今rì若不能找回面子,那…”
他們的這番話,并未逃出邱言的注意。
“果然,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壓下風頭來的直接,今rì就應該一鼓作氣,了結流言,徹底擊潰他們,但也不能盲目,要以長擊短,掌握主動。”心里想著,邱言又與齊鑫聊了幾句。
齊鑫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那種居高臨下的味道已經沒了,而楊定遠更是提也不提棄筆從戎之事。
就在這時,有人見到了款款走下來的諸多女子,不由就叫了出來。
“宋家小姐下來了。”
其他人聽了,立刻就來了精神。
宋倩與諸女秀色可餐,讓人一看,心頭陰霾便散去不少,大廳里的氣氛登時好轉。
正巧這時候,門外傳來洪亮笑聲,就見宋淵與趙秉承談笑而入,一見二人,無論是錦衣青年,還是青衫儒生,都紛紛見禮。
趙秉承進來之后,和顏悅色的招呼了邱言招呼一聲,接著朝左右看了幾眼,皺起眉頭:“那沼人王子沒有來?”
“興許還在路上,”宋淵也朝著邱言點點頭,“今rì文會,我與趙先生只是過來湊個數,你等不必在意。”簡單吩咐了一句,他就引著趙秉承上樓去了。
宋淵與趙秉承先后與邱言招呼,這一幕被旁人看在眼中,頓時就激起各異心思,有的若有所思,有的則露出嫉恨之色。
“怎么回事?這邱言三rì前暈倒在趙先生面前,先生當時明顯是心有不滿,今rì招惹了沼人,又被節度使叫過去,結果現在不僅沒事兒,看樣子還和兩位有了交情,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了。”
張生與劉生一臉驚訝,便是其他儒生,也是疑惑不解。
“今rì有趙先生在此,文會若能誕生一篇佳作,被他老人家點評之后,要不了多久就能流傳出去。”
人群中,忽然有人出聲,接著這人話鋒一轉,道:“難得這般盛會,邱兄剛才一鳴驚人,現在何不趁熱打鐵,賦詩一首?”說話的,竟然是方子延。
他這話一說,引得其他儒生共鳴,紛紛附和,只是在邱言的感知中,能清晰的捕捉到些許惡意。
旁邊,幾名錦衣男子也覺有趣,湊著熱鬧,幾名官宦小姐剛到,還不知形勢,便交頭詢問,而后各自驚嘆,朝邱言看了過去。
宋倩不動聲色,目光也落在邱言身上。
“這個邱言,能連破謎題,說明才思敏捷,可惜是個修士,精力應該都花在修煉上,學問未必比得上方子延等人,這詩詞一道,最能顯示一個人的文采,卻也需要醞釀,倉促間,不知他要怎么應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