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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5章 回家

  陳陽當晚在太和宮入住。

  第二天,玉軒真人領著他,在武當山繞了一圈。

  中午吃飯時,陳玉行問道:“楚道長這一次沒有來嗎?”

  陳陽道:“楚道長在江南處理事情。”

  “那就好。”

  陳玉行松了口氣。

  一想到楚清歌,他的手心就隱隱作痛。

  “山上的生活比較枯燥,你無聊的話,我讓思凡陪你去山下轉一轉…”

  “哦,不用麻煩,我下午就回去。”

  “不多待幾天?”

  “不了。”陳陽道:“江南還有事情等我回去處理。”

  軍部的通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公布。

  等到通知公布,太和宮得舉辦法會,專門為思源舉辦的祈福法會。

  到時候,陳陽若是有時間就親自過來一趟。

  若是太忙,只能派人來參加。

  畢竟也不是送別法會。

  他哪天要是想見思源,大不了去一趟山關就是。

  人畢竟還活著。

  吃完午飯,陳陽待了一會兒,便是與法容下山。

  法容一直將他送到陵山。

  途中陳陽再也沒有過那種心悸感。

  “法容前輩,去山上住兩晚?”

  兩人抵達山腳下時,陳陽問了一句。

  “不必…那就先上去看看。”

  法容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一腳跨入山里,忽然就感覺到這座山峰充沛的靈氣。

  除此外,還有一股無法言喻的道韻。

  讓他有些神往。

  一路上山,法容心中驚訝更甚。

  這座山,很不一般啊。

  一座坐落在城市里的大山,竟然還能保持這么完好的自然環境。

  而且,整座山完全沒有被開發。

  唯一有現代化痕跡的地方,就是山路。

  即使如此,這條通往山頂的山路,選料上也堪稱上等。

  他平時都在深山修行,道場則不常去。

  道場太大,靈氣分化嚴重。

  已經不適合他這樣的人修行。

  反而是一些沒有被開發過的深山老林,無人區,最適合修行。

  只不過,那樣的地方,大部分都被妖群占據。

  亦或是被其他修士占據。

  “法容前輩,怎么了?”陳陽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詢問道。

  法容問:“這座山,叫什么?”

  “陵山。”

  “陵山…”法容思索一陣,自己竟然從未聽說過。

  按理說來不該。

  這座山,稱不上山脈。

  但也有一座主峰,兩座輔峰。

  城市里能有這樣的高山,于情于理都不該默默無名。

  “環境很不錯。”

  “當然。”陳陽帶著幾分驕傲道:“這里是江南第二十座道場。”

  “道場?”

  “陵山什么時候有這樣一座道場?”

  “今年剛剛被道門承認。”陳陽笑著說道。

  看來法容對他還是不夠了解。

  要不然也不會問出這種話。

  法容一路走的極慢,陳陽雖然回家心切,但也沒有太趕時間。

  抵達山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天早已經黑了。

  四月中旬的夜很涼爽,陵山遠離市區,夜晚無燈火,抬頭就能望見一片繁星點綴夜空。

  陳陽一眼就看見道觀門外,趴在地上乘涼的大灰和老黑。

  他們趴在地上,抬頭望天,一臉平靜享受。

  “唰唰!”

  “嘭!”

  有動靜從另一邊響起。

  云霄左手符,右手劍,和金圓切磋著,但不管怎么看,他都不是金圓的對手。

  金圓也沒用符,也沒使劍,連法訣都沒捏,兩根手指就讓他無可奈何。

  明一,李文民與星硯三人,站在一旁直搖頭。

  “我不活了,別攔著我,讓我跳下去,死了算了!”

  哭喪似的喊聲從山崖邊上響起,劉元基站在崖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戴小景抓著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斧頭,站在一旁,不耐煩的挖著耳朵:“臭和尚,你要跳就快跳,整宿整宿的哭哭啼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難不難果斷點?”

  陳陽:“…”

  怎么回事?

  這禿子又作什么妖?

  你倒是跳啊,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嗯?

  該不會是知道我今晚回來,故意博我同情吧?

  關鍵我也不知道你發生什么了啊。

  “師父!”

  大灰率先發現了陳陽,嗷嗚一聲,就朝著陳陽撲了來。

  老黑卷著身子也跑了來。

  法容看見他們倆,頓時一驚。

  這么大的家伙,可真是不多見啊。

  “讓我死了算了!”

  “我不活了!”

  劉元基看見陳陽了,眼神一亮,喊得更大聲了。

  陳陽直接無視,劉元基還要喊。

  突然。

  “嘭!”

  原來是云霄被金圓一指點在肩頭,退了好幾步。

  “小和尚,你有完沒完?從白天喊到晚上,已經嚴重的影響了我的心態!”

  云霄黑著臉,握著劍快步走過去。

  劉元基連忙擺手:“哎,哎,哎,老頭子,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啊!”

  “嘭!”

  云霄一腳把他踹山崖下去了。

  劉元基的慘叫聲很快就消失了。

  “云叔做的棒!”戴小景豎起大拇指。

  “這混賬東西,喊了一整天也不見他跳,老道我送他一程。”

  云霄心情順多了。

  這一天他都被金圓壓著打。

  他當然知道自己和云霄差了一個境界。

  但他還不是想有點壓力嗎。

  沒壓力,怎么修行?

  但這份壓力,也未免太大了。

  他以前好歹也是一觀住持。

  要不是這里人少,他也不會狠下心讓金圓虐自己。

  若是被外人見了,這張老臉還往哪里放?

  “師叔,你們做什么呢?”

  “這么晚了,還不休息?”

  陳陽走過來問道。

  “整天休息,身子骨都疲了,再不動動都要生銹了。”

  云霄看見了法容,露出一抹驚訝。

  陳陽介紹道:“這位是正一觀的法容前輩。”

  “見過。”云霄道:“你沒告訴他,道觀沒地方住了?”

  陳陽道:“茅屋不是空著嗎?”

  “茅屋…對,茅屋空著。”云霄笑容詭異:“你是大前輩,來了自然得好好招待,那茅屋平時我們可都沒資格睡的。”

  法容嗯一聲,故作矜持的點了點頭。

  他覺得挺奇怪的。

  這幾人,在江南道門地位不低,怎么勸都窩在這里?

  難不成,也是被這道場吸引,前來修行的?

  “老道士,我差點就死了!”

  劉元基的聲音在山崖下面響起。

  他從山崖下爬了起來,兩條腿還在打顫。

  要不是他身手足夠敏捷,這摔下去,直接就掛了。

  “前輩,是帶你去休息吧。”

  “好。”

  陳陽依舊無視劉元基,將法容帶去茅屋。

  居士茅屋其實是一個好地方,進入這里,可以讓人身心都得到無比的放松。

  當然了,副作用也是有的。

  就是情緒會過于的失控。

  然后…丟人。

  將他送進茅屋,陳陽走回來,直接就向著道觀走去。

  小景跟在一旁,進了屋。

  云霄也不切磋了,一起向后院走去。

  劉元基一路小跑跟著,幽怨的像一個怨婦:“玄陽,你變了。”

  陳陽嘆氣道:“你犯什么神經?”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么要跳崖。”

  “你也不問我,我身上的傷是哪里來的。”

  陳陽看他一眼,輕咦道:“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你這臉咋回事?”

  瞧瞧看,這張臉腫成了什么樣。

  劉元基幽怨道:“被打的。”

  “肯定是被打的,這還要說嗎,不過,誰打的?”

  “你這段時間下山了?”

  劉元基搖頭:“沒下山。”

  “有人上山揍你?”

  誰啊,膽子這么大?

  該不會是云霄他們吧?

  想了想,以劉元基這人的性格,說不準真的能把云霄他們逼得動手。

  這也挺現實的。

  “二師兄。”

  “什么二師兄?”

  “就是二師兄啊。”劉元基道:“廬山仙人洞的二師兄。”

  陳陽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楚道長的師弟?”

  “嗯。”

  “你是說,楚道長的師弟,來陵山,特地揍了你一頓?”

  “嗯。”

  “他為什么揍你?”

  “他要搶我的棒子,我不給,他就揍我。”

  陳陽下意識看向他兩腿之間:“搶你的棒子?”

  云霄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仙人洞的孫道長來找他,想借他的開山棍用一用,他不借就算了,還拿話激人家,沒被打死都是人孫道長手下留情。”

  陳陽這才發現,他一直不離身的那根鐵棍不見了。

  陳陽皺眉道:“這就有點過分了,不管怎么樣,棍子是他的,這位孫道長怎么也沒理由打了人,還搶走鐵棍吧?”

  劉元基就像是看見了知己,抓緊他的手:“你也這么覺得是不是?二師兄他簡直就不是人,我不借,他就打我。”

  “你懂什么。”云霄指著劉元基道:“那根棍子,本來就是孫道長送給他的。”

  “啊?”

  “咳咳。”劉元基道:“我當初不是去仙人洞待了一段時間嗎,那猴子覺著我有天人之姿,臨走時非要把棍子塞給我,想跟我提前套近乎。我當時不肯要的,是他強塞給我的。”

  “呵呵。”信你才有鬼。

  本來還覺得這位二師兄過分,捋清楚事情經過,陳陽覺得他真是活該被打。

  打死都不冤枉。

  云霄道:“孫道長聽說茅山的孫道長在關內遇了危險,就想過來借棍子,進去幫忙。小和尚好的很,死活就是不借,還盡說難聽的話,我要是孫道長,我都得抽他。”

  陳陽心頭一動:“這兩位孫道長,認識?”

  金圓道:“一個師門的,你說認不認識?”

  陳陽好奇:“哪個師門的?”

  金圓道:“楚道長門下的。”

  陳陽恍然。

  繼而更是覺得,大師姐門生遍及天下,人脈可真廣啊。

  這一根大粗腿抱緊了,以后還有什么可愁的?

  “我還不是怕他死在里面。”劉元基嘟囔著。

  他又不是真傻,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難道不懂?

  孫道長指導他修行,送他開山棍,他嘴上不說,心里是念著孫道長的好的。

  別說一根棍子,孫道長就是要借錢,他肯定也毫不猶豫把道觀的功德箱偷了送給他。

  可他要去的地方是山關,當時誰都不知道山關發生什么事情,那種情況下,他覺得孫道長進去就是送死。

  你一個猴子,逞什么能啊?

  于是,就被孫道長暴揍一頓,直接搶就完事了。

  “哇!師父,師父啊!”

  突然,鬼哭狼嚎似的哭聲,從道觀外面響起。

  幾人都嚇了一跳。

  他們回頭默默看了一眼,那是茅屋方向。

  然后很默契的都收了聲音,一言不發的向后院走去。

  陳陽快速的洗漱,丟下一句“有事明天說”,就進了臥室休息。

  他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會長的位置給拿下來。

  道協那邊通知還沒下來,他得催一催。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陳陽洗漱后,劉元基已經做好一桌子的菜。

  法容已經坐在桌子前了,眼睛是腫的,情緒是低落的,雙眼是無神的。

  整個人坐在桌子前面,就像一個么的感情的機器。

  幾人對他的狀態,沒有任何關注。

  那茅屋也不是他一個人住過。

  云霄,金圓,明一,他們幾個誰還沒住過?

  “小子。”

  陳陽剛坐下,法容目光就投了過來:“你對那屋子,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做啊。”

  陳陽好奇道:“前輩,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法容狐疑的問道:“昨晚,聽見什么沒有?”

  陳陽搖頭:“道觀隔音挺好的。”

  “哦,那沒什么。”

  法容也就是一問。

  他道行可不一般。

  昨晚的經歷的確很不科學。

  可是,他還真沒從屋子里感覺到有什么異常。

  但又明顯能夠感覺出來。

  茅屋內外,就像是兩個世界。

  進了茅屋,全身的情緒都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出了茅屋,這些情緒,立刻就得到了控制。

  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面前的飯菜吸引了。

  這飯,這菜,怎么會這么好吃?

  雖然青菜鹽放多了,但青菜本身的蔬菜味,卻蓋過一切。

  他活了快一百歲,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

  我以前吃的都是什么?

  是屎嗎?

  一頓飯吃完。

  大家都坐在桌子前面一動不動。

  大灰和老黑洗碗刷鍋,云霄幾人則是看著法容。

  后者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問道:“看我做什么?”

  云霄問:“你什么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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