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站外。
陳陽站的無聊,索性便是盤膝坐在地上,拿出手機無聊的刷著。
微信上太多群,每次上去都是99。
“震驚!崇禧宮天權道長,一刀怒斬筑基巨猿,有視頻為證!”
隨后一條視頻放了出來。
接著,微信群炸了。
“天權道長厲害啊!”
“這一刀看的我熱血沸騰!”
“天權道長用刀的?”
“崇禧宮刀法是不是很厲害?好想去拜師啊。”
“看環境,好像就是茅山。”
“雖然不應該,但我還是想問問,天權道長為什么要殺生?”
下面一串無語。
陳陽看了一眼,問話的是羅峰。
他也在群里?
問出這種話,倒是很正常。
視頻他看了,不是天權道長拍的。
而是第三視角。
應該是有人跟著,特地記錄下來的。
視頻里的天權道長,面對這頭巨猿,很冷靜。
巨猿也發現了他,所以并不存在偷襲的說法。
可就是正面相對,天權道長依舊一刀將其斬殺。
出刀之快,陳陽都驚訝。
那巨猿簡直就像是傻了一樣,眼睜睜看著這一刀劈砍下來,也不躲不避。
實際上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一刀,讓陳陽想到了玉軒真人。
當初多瑪群山,玉軒真人面對那條蛟,也是一劍。
就一劍。
此外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只不過,他這一劍,從前往多瑪群山之前,就在蘊養。
待得敢去時,這一劍已經被他蘊養的極為強大。
一旦出劍,哪怕是道行比他高,也能斬殺。
他猜測,這位天權道長,也是如此。
當初,南崖若是拜山崇禧宮,碰見這位道長,不知道有幾分勝算。
不過南崖當時已經無限接近冰肌玉骨,天權道長,還真不一定能砍死他。
胡思亂想了一陣,陳陽撥通玄真的號碼。
“嘟嘟”
“玄陽?”
“是我。”陳陽眼睛不斷向著四周看,輕聲道:“師兄,和玄玉說一聲,這段時間不要出門。安全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的。”
“你現在在哪里?”
“從太白山出來了。”
“結束了嗎?”
“結束了。”
“那就好。”玄真的聲音聽上去很開心:“師父來了趟正一觀,本想找他們麻煩,結果被他們軟禁了…”
陳陽一愣,繼而冷聲道:“被軟禁了?正一觀干的?”
玄真笑著道:“師父不想鬧大而已,他真想出來,誰攔得住?無非就是等一個結果,你現在平安無事,師父也不會再鬧了。”
“別走。”陳陽道:“就待在正一觀,他們要軟禁你們,就讓他們軟禁。太白山的事情結束了,我和正一觀的事情還沒徹底解決。”
“什么事情?”
“吳中仙欺負我的人,搶了我的龍血。”
“什么時候的事情?”
“有幾個月了。”
“幾個月?”玄真聽了都覺得驚訝。
以陳陽的性格,一件事情,竟然能容忍幾個月?
這是不可思議的。
掛了電話。
陳陽把回去的車票退了。
一個小時后。
聞統領來了:“誰要殺你?”
陳陽道:“雖然我有懷疑的對象,但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能亂說。”
“你考慮的對。”聞統領道:“這件事情是我沒做到位,跟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陳陽道:“我臨時有點事情,送我去龍虎山吧。”
“現在?”
“嗯。”陳陽道:“到了龍虎山,就不用麻煩了,我的安全自有保障。”
“好。”
聞統領也不問他去干什么。
道門的事情,非必要時刻,他一般不插手。
張德謙與張德志回到了正一觀。
兩人一路上都沒說話。
事情的發展,與他們預定的軌跡,偏離太多。
即使按照軍部已經定下來的宣傳,木華最多就是一個守衛靈修有功的角色。
與原本的設想,有著巨大的差別。
“住持師兄。”
呂立行來到院子里,看著沉默著喝茶的兩人,說道:“這兩天發生了一些事情。”
“你說。”
“今空和今文來了。”
“他們來干什么?”
“來…找麻煩的。”
“啪!”
張德謙一下子捏碎了茶杯,沉默半晌,把情緒強行壓制下來,才開口:“詳細點說。”
呂立行還不知道太白山的具體情況。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但還是得等軍部最后公布才行。
否則一切都不作數。
他將今空幾人的來意道明,以及之后發生的一些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楊德仲道:“讓他們回去。”
這事情他們不好做什么。
現在什么都結束了,他們不想繼續和陳陽扯上任何關系。
呂立行道:“我去讓他們離開。”
他走了。
沒一會兒又回來。
這次臉上卻是掛著苦澀和無奈:“他們不肯走。”
“什么叫不肯走?”
呂立行道:“就是不走,說什么都不走。”
張德謙道:“不走,就留下來好了,正一觀不缺這點吃食。”
呂立行道:“住持師兄,我看他們,像是故意的。會不會…是在等陳玄陽?”
聽見這個名字,張德謙情緒就忍不住翻騰:“他來又怎樣?你在怕什么?”
“我沒怕,我只是覺得,會很麻煩。”
“有什么麻煩?讓他來!讓他看看,不是我們不讓他們走,是他們自己不肯走!”
張德謙一揮手:“出去吧。”
“哎。”呂立行不知道住持師兄受了什么刺激,情緒似乎格外的暴躁。
他走出院子,仔細的想了想。
似乎,就算陳陽來了,也沒什么能找麻煩的理由。
本來就是今空兩人主動挑釁,而且當時還要抓著他去山關。
真要掰扯,占理的是他。
“還是和法容前輩說一聲吧。”
呂立行跑去找法容前輩。
法容平常不出面,也就是這一次張德謙和楊德仲,都去了太白山,正一觀無人,他才出面坐鎮。
但對外還是呂立行負責道觀的大小事務。
如果不是今空幾人來鬧事,他都不會露面。
“咚咚咚。”
“發容前輩,您在嗎?”
“進來。”
呂立行推開院子的門走進去,法容前輩正在看經書。
“找我什么事?”
法容問:“那倆老頭又發瘋了?”
呂立行道:“的確與今空二位真人有關。”
“住持師兄今天回來了,叫我把他們放走,可是,他們不肯走。”
法容哦了一聲,問道:“山關現在是什么情況?”
“我不清楚,住持師兄沒和我說。”
“但是…從住持師兄的情緒上看,情況似乎不是太好。”
法容放下經書,問道:“他在哪里?”
“廂房的院子里。”
“我去問一問。”
法容走了,呂立行站在原地發呆。
我是來說今空他們的事情啊,怎么都不管我?
所以,真的不是很重要嗎?
下午三點。
聞統領送陳陽來到了正一觀。
“麻煩聞統領了。”
聞統領搖搖頭,問道:“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你路上小心,有事情立刻聯系我。”
聞統領走后,陳陽也徑自踏入了正一觀。
上清鎮他來過兩三次,但正一觀,他還是第一次登門。
香火很旺,游客很多。
隨處可見的游人,拿著手機到處拍照。
陳陽掃視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小道士。
他走過去,對方也看見了他,有一剎那的驚訝:“陳玄陽?”
陳陽心想,自己在上清鎮還真是有名啊。
隨便一個人都認識自己。
“吳中仙在嗎?”他問。
小道士搖頭:“不清楚。”
“能幫我問問嗎?”
“那你稍等…哦,我先帶你去待客廳。”
小道士聽說過陳陽在天師府做的一系列事情,也知道這兩年陳陽鬧出過很多大的動靜。
生怕一不小心怠慢了,給正一觀惹來什么亂子。
而且陳陽有禮有節,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陳陽坐在待客廳中,喝著茶,靜靜等著。
他沒有一來就大鬧。
那樣不好。
大家都是文明人,能講道理就講道理。
何況,這不還沒到時候嗎。
他聽見外面腳步聲響起。
兩個人。
除了小道士,還有一個人。
沒幾秒,小道士來了。
身旁果然還跟著一個,是吳中仙。
吳中仙一看見陳陽,嘴角就扯了扯。
“你先去吧。”
“哦。”
小道士走了。
吳中仙走進來,往他面前一站,張開手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來吧。”
陳陽眼神古怪。
你張開雙手幾個意思?
我特么想干什么?
“咚咚。”
他敲著茶幾,說了幾個關鍵詞:“北邙。”
吳中仙道:“龍血龍髓都被我用了,那幾具大妖的尸體也被我修行用了,要東西沒有,要命一條,你要就拿去,我吭一聲是你兒子。”
陳陽一頭黑線。
“吳中仙,我是來跟你講道理的,但你要是這么跟我耍賴,那就是沒的聊了?”
吳中仙保持張開雙臂的姿勢:“陳玄陽,你當我三歲小孩?什么是道理?你身上有道理可講?你在逗我呢?”
“真以為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我告訴你,我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了。”
“我就算真把東西還你了,你能放過我?”
他一臉不屑。
木華被殺死的消息傳入他耳朵里的時候,他就知道,陳玄陽不會放過自己。
這個人太可怕了。
看似人畜無害,看似情緒激動,看似做什么事情都是憑心情。
可事實上,這家伙就是一個老陰比!
木華進入山關的時候,那是什么陣容?
住持親自護送啊!
結果呢?
結果還是死了。
死因是因為陳陽要自保。
他絕對相信,木華是要殺陳陽的。
可他不理解的是,陳陽到底是怎么做到反殺的?
木華是煞筆嗎?
都已經找到傳承了,竟然還能被殺?
他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但事后分析,他確定陳陽臨時要帶那個廢物思源進去,恐怕是早就安排好的。
殺了木華,讓思源繼承傳承。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他覺得真相絕對不是陳陽嘴上說的這么簡單。
一定還有什么被他隱藏了。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木華死了,陳陽活下來了。
還成為了英雄。
這特么…
找誰說理去?
陳陽盯著他看了一會,問道:“真不還我?”
吳中仙搖頭:“沒了,還不了。”
陳陽問:“那你打算拿什么賠償?”
吳中仙指著自己的心臟:“命,你要就拿走。”
“行。”
陳陽點點頭,突然就站了起來。
吳中仙有點緊張,但表現上還是裝作很淡定。
陳陽擦過他的肩膀,走出了待客廳,高聲道:“張德謙住持,請出來一見。”
正在院子里念經平復心情的張德謙,聽見這個聲音,用力吸了幾口氣。
陳陽沒有等太久。
張德謙來了。
與他一同來的,還有楊德仲。
楊德仲恨不能用眼神把他切成碎片。
張德謙則平靜的很:“陳真人有何指教?”
陳陽指著吳中仙:“吳道長曾在北邙打傷我道院的真人,還搶了他們的修行資源。我今天來找吳道長討要,順便也要一個解釋。但是吳道長的態度,讓我很疑惑。”
張德謙看向吳中仙,隨后道:“什么東西?”
陳陽道:“十斤龍血,十斤龍髓,十具筑基的大妖尸體。”
吳中仙愣了兩秒,旋即破口大罵:“你放屁!”
陳陽挑眉道:“張真人,聽見了嗎?吳道長罵我了。”
“陳玄陽,你就是放屁!我根本沒拿這么多!”
“那有多少?你提醒提醒我。”
吳中仙閉嘴了。
這王八蛋,把真話給問出來了。
張德謙煩躁的擺了擺手:“龍血龍髓,正一觀沒有。但我觀中弟子既然欠了你的,自不會賴賬。”
“現金,或者別的藥材,你選一樣。”
陳陽搖頭:“張真人,東西是其次。你真覺得我在乎這些東西嗎?我要的,是他的道歉。”
張德謙道:“中仙,向陳真人道歉!”
吳中仙搓著牙花子,不情不愿道:“對不起,陳真人。”
“呵呵,沒關系,我這人不記仇…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拿出手機,當著幾人的面接聽。
臉上表情,突然就變了,好像聽見了什么無法接受的消息。
“什么?你們被囚禁在了正一觀?”
對面的張德謙幾人,聽見這句話,臉部肌肉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
他們總算明白了。
什么道歉,什么賠禮。
都是借口。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