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場分配,第二場。
武協,輸了。
先送出凡山道場。
再送出南山竹海道場。
韓木林精神恍惚。
他很清楚,今日之后,他武協會長的身份,保不住了。
第一場,陳陽主動挑戰。
輸了,也沒人可以說他什么。
但是第二場,是他主動挑戰。
這一場,完全可以避免。
但他卻主動。
主動之下,輸了道場。
他有著不可逃避的責任。
他從來沒想過,第二場會輸。
一開始的局面,他們武協占據著絕對的優勢。
可是,依舊輸了。
輸得,沒有一點點的余地。
陳陽幾乎是用腳,踩著他們武協,強行從武協手中,奪走了南山竹海道場。
是那樣的霸道。
“武協,輸。”
寂然宣布結果。
兩位會長,沉默點頭。
場中四家,除道門之外,其余者,目光盡皆復雜難明。
江南之外,道門弱勢。
除開天師府,萬壽宮等名門大宗,道門整體,都是弱勢的。
許多地方的道門,已經丟了一座兩座道場。
唯獨江南,是一個異類。
不僅沒丟,反而連續拿下兩座道場。
而且只要另外幾座道場愿意受陳陽相助,接下來,他們恐怕能夠拿下更多的道場。
“嘩啦啦!”
龍卷散去,三人從半空無力的跌落,墜入水中。
陳陽松開手,許沖也從數十米高空直接砸在地上,地面四分五裂。
陳陽緩緩的落地,臉色略顯蒼白。
信仰,消耗殆盡。
陳陽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去將他們撈上來了。
但,道場已經到手,就是沒了信仰,他也無所謂。
“道門…勝了?”
岸邊,安靜的人群,有人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即使已經聽到了結果,卻還是不太敢相信。
前面辟谷四場,接近兩個小時。
之后六位筑基,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分鐘。
誰能想到,陳陽會在最后時刻,以一己之力,將武協六位筑基武修,如此輕松的碾壓?
“贏了。”
“南山竹海,是道門的了。”
“這座道場…武協,就這么送出去了?”
“那可是南山竹海啊!”
有人感慨。
南山竹海,能夠媲美茅山道場的存在啊。
天目湖有兩座道場。
一座是佛門,一座屬武協。
被稱為天目湖雙子道場。
而現在,武協的道場,歸為陳陽。
“道場…兩座!”
陳無我的表情,不斷的變化著。
激動,開心,不知所措。
當初選擇跟隨陳陽,那時候誰能想得到。
在短短幾個月之后,陳陽能夠擁有兩座道場!
不對,是三座!
幸福來的太突然。
解守郡等人,目光復雜。
有遺憾,有后悔,也有苦笑。
梁仕文淡淡道:“不愧是可以與我相比的男人,果然不凡。”
徐凡:“…”
你到底哪里來的自信?
你哪一點能跟人家相比了啊?
“陵山道院,逢戰必勝!”
“陵山道院,逢戰必勝!”
那群道門弟子,此刻站起來,齊聲大喊。
卻是沒人再說什么。
人家道門已經贏了,用實力贏下來的道場,誰能說什么?
這里道門能有數千弟子,此刻無人不激動。
武協弟子,則一個個面如土色,如喪考妣。
陳陽吞下幾顆丑陋的藥丸,真氣和體力迅速恢復著。
他掃過武協情緒低落的弟子,絲毫不理會他們此刻的負面情緒。
高聲道:“諸位道友,隨我接管南山竹海道場!”
眾人又是一愣,道門弟子們都一愣。
然后,紛紛看向明一幾人。
后者,面色無奈。
陳陽這舉動,未免太囂張,太不給武協面子了。
陳陽就沒打算給他們面子。
派精怪去上真觀搗亂,害得他損失了不少香火。
這件事情陳陽一直記得。
就算沒這件事情,就憑他們三家暗中聯合,陳陽也不可能給他們面子。
如果今天輸的是他們道門,他絲毫不懷疑,韓木林絕對會比他做的更過分。
既然不能交好,陳陽不介意帶頭做這個惡人。
南山竹海道場。
一座靈氣充沛的修行洞府之中。
一名頭發很短,身材精瘦的老者,睜開雙眼。
他從洞府中走出來。
“任宗師。”門外一中年人上前,臉色焦急道:“武協,輸了!”
“哦?輸給了道門?”
“是。”
“詳細與我說說。”
中年人快速的將經過與他說出。
聽完后,任宗師嗯了一聲,說道:“去將老白他們喊出來,讓他們去門外等我。”
“是。”
中年人走后,任宗師也向著外面走去。
他來到一間屋子里,取紙筆,唰唰寫下。
道場大門內。
此刻,站著幾十個人。
為首的,有穆南華,以及另外幾名老者。
加上穆南華,南山竹海道場,共有四名宗師。
他們臉色凝沉,心情,憤怒。
道場,丟了。
當著他們的面,丟了。
江南武協總共就兩座道場,如今卻是一個也不剩了。
道場之下。
陳陽為首,向著道場大步前進。
身后,是明一等人,是道門數千名弟子。
還有那些散修,仙門弟子。
佛門與儒教,也都跟隨。
韓木林像一具尸體,行尸走肉般,跟在后面。
他絕對是武協百年來,最大的罪人。
他偶爾看一眼最前面的陳陽,心里甚至閃過殺死他的念頭。
可是殺了他,又有什么用?
南山竹海,已經塵埃落定。
陳陽死了,也無力改變任何事情。
云霄臉上洋溢著得意之色,不停地對其他幾個道場說:“你們也不要倔強了,我和你們說,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面子,是守住道場。”
“你們就讓玄陽幫你們,怎么了?既能守住道場,又能拿下一座,你說你們是不是傻?”
幾人沒吭聲。
見識了陳陽的厲害,要說他們不想借陳陽之手,那一定是騙人的。
但是想歸想。
他們沒辦法代表整個道場的決定。
道場大部分人,還是不會接受這個建議的。
陳陽走的慢,晃晃悠悠。
終于來到道場。
道場位于南山竹海吳越弟一峰,五百多米。
站在山頂,可一腳跨三省。
道場,就位于山頂。
“到了。”陳無我有些激動:“第一次親手接管一座道場,這種心情真不一樣啊。”
凡山道場是陳陽去接管的,劉元基蹭了個彩頭。
不過他們也是之后聽說,陳陽接管道場的過程,非常的不美妙。
差點就沒能完完整整的出來。
今天絕對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他們道門數千名弟子,還有呂卿爾大宗師,孫道長,以及李玄機。
何況佛門和儒教都在,他們還真想不出來,武協能有什么招。
撐死了也就是想多待一段時間。
不過按照陳陽的性格,不可能給他們多待哪怕一天。
“武協的人,都來了。”
云霄看著道場內數百人,上前將陳陽擋在身后。
完全就是下意識的。
雖然人多,但誰也保不齊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往年在接管道場時,發生的意外多不勝數。
“任宗師。”
韓木林與盧楷走上去。
后者不說話,韓木林道:“我們,輸了。”
“我已知曉。”
任宗師微微頷首,從道場敞開的大門走出來。
目光在道門一眾人的身上掃過,問道:“哪一位,是陳玄陽真人?”
“貧道便是。”
陳陽走出來。
任宗師道:“陳真人氣度非凡,有宗師之資。”
“任宗師謬贊。”
陳陽微笑。
花花轎子人抬人,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但不管他今天說的再好聽,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這道場,他接管定了!
陳陽道:“任宗師,我是來接管南山竹海道場的,可否請武協弟子,離開道場?”
任宗師道:“陳真人,可否給老夫一個面子?”
陳陽不解:“什么面子?”
眾人聽出了話外之音。
暗暗想到,武協,恐怕真的不會輕易將道場交出來。
但他們也想不到,武協能拿出什么借口。
任宗師道:“給我一個面子,讓武協的弟子,在道場繼續修行,可否?”
陳陽故作不懂道:“哦,這只是小事。任宗師既然開口,我當然愿意給這個面子。”
眾人納悶,陳玄陽轉性了?
任宗師笑容愈濃,剛要說話,陳陽道:“這樣吧,我拿出十個名額,送給武協,不要求任何回報。畢竟,任宗師都開口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任宗師的笑容,一點一點斂去,他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陳陽問:“那是什么?恕貧道愚鈍,還請任宗師明說。”
任宗師道:“我的意思是,將南山竹海,借我武協十年。以后陳真人有任何事情,一句話,老夫斷不推辭。”
“今日各路朋友都在,這句話,也請各位做個見證。”
陳陽的臉,則是一下子冷了。
他一字一句問道:“任宗師,剛剛,第二場道場分配,武協,輸了。這件事情,你可知道?”
“你想要名額,我給你十個。這十個名額,價值幾何,任宗師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可你開口就要道場十年期限,你怎么不直接要我把道場送給你呢?”
任宗師道:“陳真人,我武協一共只有兩座道場,你已經拿了一座,現在還要拿走一座。我武協弟子,以后去哪里修行?真要做的這么絕嗎?”
“輸了,就是輸了!”
陳陽哼一聲:“你武協弟子去哪里修行,與我何干?”
“我是你爹,還是你爺爺?”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還得管你們吃喝拉撒?”
“再者,第二場,是我主動挑戰?是你武協主動挑戰!”
“第一場剛結束,就迫不及待的要挑戰,現在輸了,跟我玩賴?”
“你堂堂武道宗師,要臉嗎?”
陳陽一點不客氣的說道。
幾乎就差指著對方鼻子破口大罵了。
武協弟子,聽的滿臉怒色。
“陳玄陽,你嘴巴放干凈點!”
“任宗師屈尊降貴與你好好說話,你懂不懂一點尊重?”
陳陽冷笑:“尊重?你們都不尊重我,我為何要尊重你們?”
任宗師也不生氣,問道:“陳真人,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愿意,將南山竹海道場,借我武協十年?”
“不借!”
陳陽道:“不僅不借,只要是你武協的弟子,就別想在我的道場修行!”
他抬手指著腳下:“現在,從我的道場,離開!”
眾人聽的都有些腿軟。
膽子太大了。
跟武道宗師都敢用這么強硬的語氣說話,真的不怕對方一巴掌拍下來嗎?
呂卿爾默默的從人群里走出來,目光鎖定任宗師。
孫道長,眉眼微抬。
李玄機,隨時準備出手。
論江南道門整體實力,道門,是最有可能與佛門一爭高下的。
也就是今天,道門只來了一個呂卿爾。
若是出動全部的力量,他武協,任宗師算什么?
“好,我明白了。”
任宗師點點頭,旋即對著呂卿爾幾人一笑:“不要緊張,難道我會在這里動手嗎?好歹我也是個宗師,規矩還是懂的。”
“武協輸了,那我武協,自然愿賭服輸。”
任宗師眸光微閃,看向一旁儒教的嚴長冠,突然發問:“嚴會長,可否借我武協一座道場?”
嚴長冠蹙眉。
任宗師道:“嚴會長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嚴長冠:“…”
眾人:“…”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他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還帶這么強買強賣的?
而且,那可是儒教協會的會長啊。
你武道宗師再牛逼,也沒資格壓儒教的會長。
簡直就是不把對方放在眼里。
沒待嚴長冠說話,任宗師突然取出一封信:“陳真人,這是戰書。現在,我以駱馬湖三臺山道場,向陳真人發起挑戰。”
話落,眾人皆是臉色古怪。
陳陽更是冷笑。
你下戰書,我就要接?
當我是傻子?
他剛要拒絕。
卻是感到身體一僵。
一股磅礴氣勢,從任宗師身上釋放,針對著他釋放。
他身體僵硬,嘴巴緊閉,說不出話。
任宗師笑瞇瞇的向著他走過來,在眾人看來,就像是一個和顏悅色的老爺爺。
走到了陳陽的面前,然后將戰書,強塞在陳陽手中。
“陳真人接下了戰書,那么便是代表,應下了這一場比試。”
“現在,我宣布,比試,立刻開始。”
“轟!”
一股恐怖的氣勢,從任宗師身上,毫無遮掩的釋放。
四周眾人,臉色狂變。
便見,任宗師抬手,一巴掌狠狠的向著陳陽抽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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