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話,陳陽問:“是你告訴天師府的?”
徐凡一笑:“聯系的時候,恰好說起這件事情。”
“陳道長千萬別生氣,我其實并不是故意和你作對。”
“我們的目標不同,走的路也不同。我很希望與你成為朋友,但前提是,你放棄對穹山的想法。”
“聽秋舫的話,給月林打個電話。”
“后面的路,我幫你鋪,你只需要20號去一趟天師府就可以了。”
“這是件雙贏的事情,我相信陳道長知道該怎么選。”
葉秋舫道:“你只是一個道士,即使穹山給了你,你也發揮不出它最大的價值。打完這通電話,我給你五千萬,等穹山的轉讓權簽署后,我再給你五千萬。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先給你轉一千萬。”
楚清歌在一旁看著,她好奇陳陽和這些人在說什么。
好像是因為一座山。
陳陽冷漠道:“我再說一遍,讓開。”
葉秋舫皺眉:“覺得錢少了?那你開個價…”
“讓開!”
陳陽一聲低喝,卻讓葉秋舫感覺,耳邊霎那有一道響雷轟然炸開。
這聲音,讓她的臉色霎時間蒼白,清瘦的身體都是向后退了好幾步,愣神的望著陳陽。
許久,才反應過來,憤怒道:“你吼我!”
陳陽擰眉,這女人恐怕一路走來太順了,稍微不順,情緒就繃不住了。
“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吼女人?”
王靜身旁兩個女人快速走來,扶住葉秋舫,氣憤罵道:“秋舫給你錢,你不接受就算了,干什么吼她?”
“一點氣度都沒有。”
“就沒見過這樣沒肚量的男人。”
“秋舫你沒事吧?”
葉秋舫搖頭,輕咬下唇,瞪著陳陽道:“一個億可以讓你一生無憂,甚至你以后的孩子也可以過的很好。我還可以為你介紹我的朋友,讓你走進我們這個圈子,這對你的未來有很大幫助。一個電話,換你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你自己好好思量,究竟要怎么選。”
“剛剛的名片,還在你手里,你考慮清楚就給我打電話。”
葉秋舫將手機塞回包里,轉身就走。
她不信陳陽能拒絕自己。
任何一個人,只要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一定有所需求。
不管他的需求是什么,都與金錢無法分開。
一個億,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這樣的誘惑,誰能拒絕?
做道士,能有什么前途?
她不相信,陳陽能夠一輩子都做道士。
“何必呢?”
徐凡搖頭:“陳道長,你真的不必如此。”
梁仕文道:“看來,還是得由我出面才行。”
他走過來,略帶倨傲之色:“陳玄陽,你可知道我是誰?”
他一開口,陳陽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梁仕文。”
“很好,你聽出了我的聲音。”
梁仕文微微點頭,頗為贊賞。
“既然聽出我的聲音,可還記得我昨天與你說的話?”
“你或許不在意金錢,但真人之位,你是在意的。不用在我面前否認,你的謊言瞞不了我。”
“你…我讓你走了嗎?”
他話未說完,就見陳陽與楚清歌向遠處走去,竟是無視他。
梁仕文心中微怒,兩步快速的上前,攔住他的去路:“我在跟你說話,你的態度,讓我很生氣。”
陳陽道:“我現在心情不太好,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沒有禮貌!”梁仕文道:“你道門弟子向來倨傲,我也習慣了。你年輕,心氣高,愿意相信自己,而不愿意聽從我的話。既然如此,你就去試一試,這一次你若能成功冊封,我梁仕文便高看你一眼。”
陳陽簡直想要發笑,這個梁仕文,真是自負到了極點。
他與楚清歌離開,徐凡道:“不必多管了,有天師府在,他不可能被冊封。”
原本得知陳陽從萬壽宮手中得到名額,他是擔心的。
之后他恍然想到,為何不從天師府這邊出手?
天師府突然承辦舉薦大會,必然是因為陳陽。
因為天師府不愿意看見陳陽被冊封。
這是一個相當明顯的信號。
但是再明顯,天師府不主動,某些道觀就算心中知道,也假裝不知道。
一旦陳陽給出的條件足夠豐厚,這些道觀便是愿意賣陳陽一個面子。
而天師府如果主動點,就以天師府在道門的地位,以天師府這些年來對其他道觀的恩惠。
只要天師府開口,必然無人能拒絕。
武當山是第一個,卻絕不會是最后一個。
“如果秦家能夠出面,旁的不敢說,玄妙觀一定會出面。”王靜忽然說道。
“秦家…”
徐凡輕聲念著這個名字,搖頭道:“太難了,秦家,可不是我們能夠接觸的。”
姑蘇城,秦家。
據說秦家的掌舵人,與道門關系匪淺,與玄妙觀更是保持著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親密。
徐凡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走秦家這條路。
原因很簡單,秦家太龐大了。
如果說王靜的父母,算是一方富商。
那么秦家,便是姑蘇城內一言九鼎的存在。
放在古代,就是城主府的地位。
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以王靜父母的身份,就是親自登門,都不一定有資格見到秦家的人。
如果秦家真的愿意出面,拿下穹山,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然而,他們沒這個能耐。
也就是想想罷了。
天師府中。
“我剛剛得知,張宗言與張德謙二位住持,對陳玄陽進行了打壓。”
張金科站在一旁,對正看經書的張繼先說道。
張繼先淡淡應了一聲:“由他們去。”
張金科道:“師傅,這樣不好。”
“陳玄陽有資格受這份提名,如果他們不從中作梗,今年陳陽必然被冊封。”
“而且,他們這樣以大欺小,傳出去,旁人可不會覺得是他們,而會覺得是我們天師府的意愿。”
張繼先合上經書:“金科,我問你,你覺得他適合做真人嗎?”
“不適合。”張繼先自問自答:“他年輕,沖動,易怒。”
“是,他有貢獻,貢獻大到封他一個真人也不過分。”
“但真人不僅僅是看貢獻,更注重品格。”
“天師府的事情,其實我并不在意。”
“他是一個好苗子,如果在天師府,我會好好培養,打磨他。”
“可惜他獨自修行,其中走沒走岔路,也沒人知道,沒人能幫他糾正。”
“這件事情我上午就知道了,我沒攔著。”
“讓他多經歷些挫折,未必就是壞事。”
“過早的冊封真人,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張金科問:“如果他冊封了呢?”
張繼先道:“不可能冊封的。”
張宗言和張德謙兩人,友遍天下。
他們既然這么做了,就必然不可能給陳陽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