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轉頭,呂宗師站在門口。
幽靈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來的。
“我好像聽見有人說我的壞話。”呂宗師笑瞇瞇看著劉元基。
劉元基身子一顫,怎么感到后背一陣發寒呢?
什么情況?
扭頭,看見呂宗師,劉元基表情頓時僵硬。
“誤會,誤會,呂宗師您一定是聽錯了。”
“哦?這是說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
“我…”
“嘭!”
還沒說話,劉元基就覺得身子一輕,外窗玻璃碎了,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砸在樓下花壇里。
樓下路過的護士醫生和病人,一臉呆滯看過來。
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有人跳樓了?
“該不會是樓上重癥病房的病人吧?”
“趕緊去找黃醫生!”
“不對,趕緊過去看看啊,別摔死了。”
幾個小護士小跑過去,撥開花壇。
印入眼中的是一個沾著泥土的光頭。
“你…”
“沒事,沒事,我下來看看風景,你們忙你們的。”劉元基微笑道。
太丟人了,居然被人丟下來了。
要不是我身子骨結實,換個人直接就摔殘了。
什么破宗師,就這點肚量?
心眼比針尖大不到哪里去。
“呂宗師。”
陳陽面無表情道:“聽說玉成子跑了。”
呂宗師咳嗽一聲,掩飾尷尬:“會找到的。”
陳陽道:“如果找不到呢?”
呂宗師道:“我說能找到就能找到。”
陳陽道:“我相信呂宗師說的話,你說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但是要多久?”
“一天?十天?還是一年半載?”
呂宗師沒吭氣,這事情是他的錯。
他不好說什么。
但他覺得自己是為了陳陽好,也不算錯。
總之是一筆糊涂賬,算不清楚的。
“我有父母,有妹妹,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有親朋好友很多。”
“玉成子逃走時說的話,呂宗師記得嗎?”
“他養好傷就要來找我麻煩,要來殺我的。”
“我不怕他來殺我,來了最好,我直接宰了他。”
“可是我的親朋好友怎么辦?他們是普通人,跟這件事情沒關系的。”
呂宗師道:“玉成子是有底線的…”
陳陽道:“如果他真的有底線,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這小子…
病房就這么大,人還這么多。
都是晚輩就不說了,還有一個仙門的老頭,正一臉賤笑看著他。
這不是誠心讓他出丑嗎?
這小子也不是那種看不清場合的人。
呂宗師道:“直接說吧,別拐彎抹角了。”
陳陽道:“我希望呂宗師可以保護我親人的安全。”
呂宗師道:“一定,我向你保證,他們絕對不會有任何危險。”
陳陽道:“所以,請呂宗師貼身保護。”
呂宗師:???
“貼身保護?”
陳陽道:“呂宗師覺得不妥?”
“我…”呂宗師遲疑著。
那位把褲子穿出連體裙效果的老頭道:“自己種的因,不去考慮果?這小子算是對你客氣的了,好好跟你說話,你還猶猶豫豫什么?”
“真得等人死了,你才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閉嘴。”呂宗師哼道:“道門的事情,輪得到你們仙門啰嗦?”
老頭道:“我就啰嗦。”
然后看向陳陽:“你是陳玄陽吧?”
陳陽拱手:“是弟子。”
老頭道:“有沒有興趣做我徒弟?我給你保證,抓不到玉成子之前,我來保護你家里人,吃喝住都在你家。”
“蔣小明,你要點臉!”
云霄聽不下去了。
蔣小明?
這位大爺的名字,很出戲啊。
蔣小明道:“你們自己人都不幫自己人,我看不過去幫他一把,還不給我幫了?你們道門無情,我仙門有情。玄陽,你拜我為師,你家里人的安危不用管。以后你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我一條龍幫你服務到底。”
“容弟子想想。”
陳陽忽然冒出這么一句。
云霄幾人臉色一變。
陳陽要真是被他拉走,他們道門這臉真就丟盡了。
陳陽剛解決了穹山的是非,救了三四百人。
結果因為玉成子的事情,轉投仙門。
這要是傳出去,他們江南省道門,還怎么做人?
“行了。”呂宗師道:“你家里人那邊,我會去保護的。”
陳陽這是逼他呢。
他怎么會看不出來?
“貼身保護嗎?”
“對,貼身保護!”
呂宗師道:“抓到玉成子之前,我會一直保護你的家人。”
有了這份承諾,陳陽放心了。
“謝謝呂宗師。”
“不用謝我,事情是我造成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呂宗師。”陳陽道:“我受傷了。”
突然轉變的畫風,讓呂宗師一臉茫然。
你受傷,關我什么事?
陳陽故作虛弱:“斬殺穹山大妖,消耗了太多真氣,幾乎觸及根本。呂宗師這邊有沒有什么野參、靈芝之類的藥材,能否借弟子一些,療養傷勢?”
呂宗師臉皮抽搐,敲詐到我頭上來了?
那天的事情,他沒在現場,但也聽說了。
陳陽召來了東營神將。
他不知道陳陽是怎么做到的。
但想必,是真的消耗巨大。
這也不算說謊。
可這種赤果果的索要,讓他心里很不爽。
“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補品。”呂宗師說道。
“謝謝呂宗師。”
“嗯。”
呂宗師看了眼云霄二人:“你們好好養傷,我回去了。”
“宗師慢走。”
呂宗師一推門,看見劉元基在門外。
劉元基剛剛在聽墻角,陳陽居然讓一個宗師去保護自己家里人,還敲詐了一批藥材。
他眼睛都快紅了。
想到自己剛剛被丟出去,他立刻作虛弱狀:“呂宗師,我在穹山屠妖,傷勢還沒好,你剛剛又把我丟出去,我感覺我要撐不住了,您看能不能給點藥材…”
“嘭!”
劉元基沒說完,感覺自己再一次騰空了,走廊兩旁的護士、病人,快速從眼前掠過。
陳陽探出腦袋,看著被踹到走廊盡頭,掛在墻壁上摘都摘不下來的劉元基,暗暗想,羊毛不能在一只羊身上薅啊,怎么這點道理都不懂?
活該被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