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心顫,他從陳陽眼中看見殺氣。
那赤果果不加掩飾的殺氣,讓他心寒。
他腳下發軟,不斷的后退,嘴里大喊:“擋住,擋住他!”
六個保鏢有點發懵,黃先生這是怎么了?
慌什么?
一個道士而已。
心里疑惑,卻還是將箱子丟在地上,從腰上抽出甩棍,將黃景護在身后。
南崖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這個蠢東西。
居然主動送上門。
“陳玄陽,你要干什么?”
南崖上前呵斥:“這里是天師府,容不得你撒野!”
陳陽抬劍指他:“沒你的事,滾一邊去,不然,連你一起宰了!”
“好大口氣!”
南崖冷哼,轉而看向張繼先幾人:“張天師,這里是天師府,難道要縱容他行兇嗎?”
張繼先心中輕嘆,昨天在授院占得一卦,那變故,怕就是陳玄陽。
他道:“玄陽住持,天師府內,不得亂來。”
“張天師,今天,這幾人的命,我一定要拿。”
陳陽語氣淡然,卻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天師府有天師府的規矩,我壞了規矩,天師事后要怎樣,我都接受。”
“但若出了天師府,當著路人的面見血,影響的,就不是天師府一家。”
“張天師見諒。”
張繼先眉頭微蹙,他真要殺人?
陳陽長劍一轉,指向明潤七人:“滾出來,受死!”
七人臉色慘白,死死地抓著師傅的衣角,躲在身后不敢吱聲,看著陳陽的眼中滿是驚恐。
“師傅,救我。”
云為等人緩緩站起來,將弟子護在身后,沉聲道:“陳玄陽,你要干什么?你當真一點情面也不留?我弟子不過是一時糊涂犯了錯!”
其余幾人也站起來:“陳玄陽,給我元符萬寧宮一個面子,你道觀所有損失,我萬寧宮承擔,你要什么補償,我都同意。”
“陳…”
他們紛紛表態,幾乎給出他們所能承受的最大承諾。
而眾人,完全不明白,陳陽為何突然暴起。
看似毫無任何根由,便是要動手殺人。
“好,我給他們一個機會!”
陳陽突然說道。
四位道長,七名弟子,齊齊松了一口氣。
躲在保鏢身后的黃景,趁機快速向著大門跑去。
陳陽頭也不轉,右臂一甩,骨劍被他甩出。
“噗!”
“哚!”
骨劍貫穿黃景肩胛,將他離地幾寸,釘在門板上。
黃景放聲痛喊。
“陳玄陽,我看你是找死!”南崖一步便來,抬掌拍向陳陽。
陳陽不躲不避,食中二指微曲藏于掌內,曲臂猛地砸向他的掌心。
一觸即分。
陳陽倒退數步,南崖也退三步。
南崖有些意外,陳陽則是已經向著門前奔襲。
南崖以為他要擊殺黃景,緊隨其后。
“噗!”
陳陽抓住劍柄,將其抽出,左手薅住黃景的衣領,南崖立即止步:“陳玄陽,我勸你不要沖動,免得悔恨不及。”
陳陽根本不理他,將黃景拎起來:“給你半小時,老黑不出現在我面前,我把你四肢一根一根斬下來。”
說罷將黃景隨手丟向墻角,不怕他逃。
而那六個保鏢,看見這一幕,早已經在原地咽口水,哪里還敢亂動。
“南崖,我再說一遍,滾開!”
“陳玄陽…”
“呼呼”
突然,沒有任何預兆,一股狂風從外席卷而來,充斥在這院中。
狂風之大,有呼嘯之聲,吹的許多人眼睛都難以睜開。
陳陽就好似站在風眼上,四周一片狂風,唯獨他不受影響。
“滾不滾?”
陳陽的聲音,在南崖耳邊炸響。
南崖心頭巨震。
這風,是他召來的?
怎么可能?
他連法訣也沒捏,法咒都沒念。
且一般符篆也施展不出這樣強度的風。
“陳…”
“雷來!”陳陽長劍指天。
“轟隆…咚!”
天雷炸響,雷聲震耳欲聾。
就見一道天雷,隨聲一瞬,從天而降。
“嘭!”
一聲巨響,南崖身前半米,雷電炸落,石板如齏粉,濃煙飄起。
南崖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只要這天雷,再近半米,他就是不死,也得半殘。
“雷…雷法!”
眾道士面目震驚,望著一言引雷的陳陽,幾乎窒息。
便是張天師三人,也是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唯有天師盟的弟子,方才明白,想要成功施展雷法,究竟有多么的困難。
何況,還是像陳陽這樣,言出法隨天雷降!
“再叫喚,我讓你躺在這里。”
丟下這句話,陳陽提步走回去。
南崖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望著陳陽背影,最終還是放棄與他繼續動手的念頭。
不管他這雷法到底如何施展,他也不能去賭陳陽是否還能繼續如此輕松的引雷。
賭輸了,輸得就是一條命。
“陳道長,不要殺我。”
“我知錯了,是黃景要我們去砸的。”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去的。”
“道長,真人,饒我一次,我愿意離開道門,此生都不踏入道門。”
“陳道長,求你原諒,求求你!”
七人自知此種情況,除非陳陽主動放過,否則就是師傅也保護不了他們。
他們走出來,毫無尊嚴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用額頭去砸地,砰砰作響。
眾人也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陵山道觀,是他們砸的?
“當然,我當然給你們機會。”
“龍寶算什么?絕癥算什么?”
陳陽橫著劍:“一劍!接得住,要什么我給你們什么,接不住,是你們命不好。”
幾人心驚膽寒,還要求饒。
陳陽道:“準備好了嗎?”
“陳…”
“我數三個數。”陳陽道:“3,2,1!”
七人連忙爬起來,轉身就要跑,陳陽眼神一凝,舉劍就刺。
“住手!”
張繼先三人同時而來,幾乎是縮地成寸,直接橫移掠來。
掌心劍出,去擋陳陽的劍。
“張天師,對不住了!”
陳陽改刺指天,再喝一聲:“雷來!”
“轟隆隆!”
“嘭嘭嘭!”
連續三道天雷,指哪打哪,落在三人身前地上。
三人身形驟然一滯,瞳孔都在收縮。
南崖看的眼皮狂跳。
他慶幸自己剛剛沒有賭,這小子,全身上下都讓他看不懂。
雷法說召就召,簡直妖孽。
“一劍!”
陳陽清冷聲音,在逃奔的七人耳邊炸響。
劍刃急刺而來,與空氣摩擦時的嗡嗡輕顫,好似死神的呼喚。
“噗!噗!噗…”
一劍刺出,從最后一人后心刺入,貫穿其身,且速度與力量不止。
幾乎是以一種狂暴姿態,連續穿過余下六人的心臟。
只聽利刃破肉的聲音不斷響起,以及七人身體碰撞緊貼聲連續響起。
長劍完全沒入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穿成一串。
一道劍氣從最后一人前心迸透,鮮血順著他們道服的衣擺滴在地上,眼中生機迅速消逝。
“唰!”
陳陽拔出骨劍,看著跌倒地上,死不瞑目的七人,冷冷道:“可惜了,沒把握住機會。”